第4章 他也叫真真
真真立刻喜出望外,冲我喊说:“妈妈,妈妈,他也叫真真。”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有些担忧,有些错愕。那些谍战片、古装剧里,不都是会出现杀人灭口的桥段吗?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他的名字,也不想知道他是何种职业。
我将花放在餐桌上,拉起真真的小手,哄骗道:“真真去卧室,叔叔受伤了,不能说太多话,不然很难痊愈。”
“真的吗?那真真不说话了,真真去画画,一会拿给叔叔看。”
那个叫慕真的人微微一笑,“好,真真去吧。”
我送真真去卧室,然后,出来,关上了卧室的门,来到沙发边,居高临下地问罪:“你怎么还在我家?昨晚不是说好了,包扎完就走吗?我已经让你多住了一个晚上,已经很够意思了吧。我给你留了字条,告诉了钱的位置,你如果感激我昨晚救了你的话,就应该早点离开。”
慕真透过碎发看着我,动也不动,只说,“我渴了,能帮我倒杯水吗?手动不了。”
我无奈,总不能眼看他渴死,“好,我给你倒水,喝完水就走。”
我倒了杯开水,顺手又加了一勺红糖,不行,太烫,他喝不了,于是又在红糖水里,加了一些矿泉水,递给他,“给,喝吧,不烫。”
他稍稍动了下,抬起手臂,“嘶……背疼!”随后又放下来。可怜兮兮望着我,“能喂我一下吗?”
我想,他毕竟是重伤病号,就将就他,将水杯放在他的嘴巴边,他自己调整了位置,喝了一大半。这个时候,我才看到他的脸型其实很标致,喝水时一上一下的喉结也很可爱。
呸!我的注意力放错了地方!
我回神,将杯子放在茶几上,去餐桌上鼓捣我的花。
“水,你也喝了,收拾一下就走吧。”
“我没有衣服!”
什么?没有衣服?我立时停下手里的动作,这才想起他的衬衫被我剪烂了,裤子被我扔了。我家里没有男人的衣服,只有真真的衣服,他只能当裤衩穿,想想那种场景就好笑。
我强忍着笑意,说道:“抱歉,昨晚,为了给你包扎,我剪烂了你的衣服。你的衬衫不能穿了。”
他问道:“那我的裤子呢?”
我有些尴尬地说道:“被我扔了,太脏了,怕弄脏沙发。那个,我去卧室找一找,我有比较宽大的女装。”
我赶紧去卧室找衣服,真真在专心画画,看见我进来还用手来遮挡他的画。
我笑道:“真真专心画,妈妈不会偷看。”
我在衣柜里翻了很久,才找到一条我认为最长、最肥大的裤子和一件最大的白衬衫。
我拿出来给他,“你就在客厅换,我去厨房做饭。”
我到了厨房才想起来,早上走的时候给他留了早饭,现在碗筷都已经洗好整整齐齐摆在了碗架上。
顿时火气上涌,这家伙能动,而且还帮我洗了碗,那他刚才还要我喂水!太过分了。我将手里的抹布丢进洗碗池,开门来到客厅,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顿时气散云开。
只见那条裤子穿在他的腿上十分搞笑,这只能是七分裤,衬衫对于他来说刚刚能遮住肚脐眼。他站立着呆呆地看着我,虽然隔着长长的碎发,我依然能从缝隙中看到他那委屈的眼神。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抱歉,这是我最大的衣服了,怎么办?总不能拿我的睡裙给你穿吧?”
他缓缓坐在了沙发上,保持一个笔直的姿势,这个姿势让我想到了军姿,“不用,你丢掉的不止是我的裤子,还有我的钱包,里面有身份证。现在,没有证件,我哪里也去不了。”
我的大脑突然停滞了两秒钟,不会吧?我都干了什么?我忘记翻他的裤兜了!我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到小区的垃圾桶里去找找看,也许清洁工人还没有收走。”
“不用了……”
我不由分说,打开门就冲了出去,来到垃圾站的地方,打开垃圾桶一看,完蛋!里面空空如也,很明显,清洁工人已经将垃圾转运了。
我顿时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
回到家,慕真看到我沮丧的样子,安慰我:“没关系,过几天,等我伤好一些,我再去补办一张身份证就好了,不过要在你家里多住几天,给你添麻烦了。”
我苦笑,“只能这样了。”
他好似勾了勾嘴角,毫不客气说道:“我饿了。”
“我这就去做饭。”带着巨大愧疚,我进了厨房,希望能做一顿可口的饭菜,以弥补我的过失。
饭做好后,我端上了餐桌,看见慕真还是笔直地坐在沙发上,没动过,难道他不无聊吗?既不看手机也不看电视。
哦对了,他没有手机。又或许他的手机丢了。
“去洗手吃饭了。”我招呼道。他才缓缓站起来,去卫生间洗手,然后还是笔直地坐在餐桌旁。
我去卧室叫真真吃饭,真真依然护着他画,不让我看,我说:“放心,妈妈不会偷看的,你先洗手吃饭,吃完饭再接着画好吗?”
真真点头,随后很听话地洗手,坐在了他的专用座椅上,骨碌碌的大眼睛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有了新发现。“妈妈,以前都是一荤一素一汤,今天是两荤两素一汤。看起来很丰盛哦。”
我说:“因为叔叔受伤了,需要营养。”
真真“哦”了一声,等着我开饭的指令。
家里多了一副碗筷,好似也没有什么违和感。
我笑着说:“开动。”
慕真和真真同时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我夹了一块不带皮的鸡块,打算给儿子,“真真,吃鸡肉。”
可是却有两只碗递了过来,真真的眼睛忽闪忽闪看着我,等着我放进他的碗里,慕真也将他的碗递过来,深邃的眼睛也透过碎发看着我,希望我将鸡肉放进他的碗里。
然而我最终还是让他失望了。
我将鸡块放进了真真的碗里。
然后对慕真说:“这么大的人了,自己夹。”
真真却颤巍巍夹了一块鸡肉放进了慕真的碗里,还煞有介事地埋怨我:“妈妈。大真真叔叔受伤了,伤员是需要特别照顾的。”
我晕了,大真真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