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签订神契
一声叹息后整个世界开始变成地狱熔岩，穿着黑色长袍的人立于天地之间，花纹是中世纪欧洲模样宽大的衣袍下隐约看出对方有些单薄的身体。来自灵魂的共同震颤让黑袍人顿住，轻笑一声转身化作一只眼眸猩红的乌雀飞远直至遁入云层中。漫天蓝紫雷电一道道击碎黑袍人留下的痕迹，下一刻世界直接崩盘，一团白光迅速从灰尘中溜走。
[人的生活充满喜怒哀乐等种种感情，但这些感情只占人们生活的百分之一，其余百分之九十九，是在等待中度过的，不是吗？我心急如焚、望眼欲穿，等待着幸福的足音在走廊上震响。]
——太宰治《斜阳》
素白的手将光团托起，带着暖意忍不住让光团贴近，少女听着光团的话语不由蹙眉：“被人粉碎了？”
光团上下晃动似是在肯定她的话语，灰蓝色的眼眸微眯：“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难道感觉到深渊的力量了？”
看着对方的肯定语气晃动那一刻她觉得还会招惹到其他未知的存在，想到之后的处境少女叹气，她从地毯上站起尝试捏住对方有些冒出耳尖，然而光团瞬间收回耳朵之后漂浮在空中，莉斯单手抓回来贴着对方说道：“你快回上界，这里也不安全。”
敲门声响起莉斯蹙着眉：“那你待在这里不能做奇怪的事情，有人来了，快变成其他东西。”
少女打开门看着青年侧靠在门框边用手抵住额头：“莉斯小姐，最近新开了一家店——”
狸花猫望着太宰治的瞬间能量有些阻塞，它感受到了杀意，连忙后退几步躲在深渊身后，因为拉斐尔的关系它莫名对深渊信任，那些世界或多或少都提过深渊，说她是未来的弑神者，如果神不公换一个神又能怎样。
阳光下狸花猫的双眸泛着化不开的琥珀色，莉斯微微愣神后笑着说：“很可爱吧。”
“嗯。”
“暂养，毕竟是走失的。”
少女让开身让对方进门，进来后太宰治抱起猫看着对方底下晃悠的大灯泡：“这只猫咪已经成年了，得绝育不然会抓伤其他人。”
听到话的瞬间狸花猫瞬间蜷曲自己的腿想要挡住他们的视线，他从来没想过落在人类手里还会被绝育，这个可恶的人类！青年的话语甚至让莉斯脑袋空白了一瞬，她眨了下眼睛，仿佛在表达少女的愣神。
“绝育吗？”
这下子换来的是猫咪在怀里疯狂挣扎，世界力量没想到的是自己好不容易逃脱死亡来到深渊创建的世界，原以为是美好的，但这边却也要绝育。不行！他还没看见过神，那位至高无比将他创造出来的神。
“太宰先生，还是算了，他并不愿意。”
鸢色的眸子闪过一抹微光，青年面上带着可惜的神色将猫咪放下，他走到窗边看着风景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微微颤动的睫毛以及他那颗不受控制的心都在告诉他已经将少女列入不同于朋友同事的队列当中，他知道是什么，心脏在此刻跳动安耐不住的答案呼之欲出。
她踩着柔软的地毯一步步靠近对方，顺着对方视线看去是一片即将黄透的银杏，阳光将树叶镶金边。阳光柔柔照在青年脸上弱化了几分冷意，莉斯将黏着她的狸猫一把抱起：“他并不是猫，是幻化成猫咪模样的世界能量，他所处的世界被人摧毁了循着我的力量来到的这里。”
明明刚刚他掩饰得很好，为什么深渊要全盘托出，这个下界的人她很相信吗？
“大人，你不该告诉他。”
“他很值得信任，而我完全信任他。”
“莉斯小姐，多谢。”
这一刻青年将对方拥入怀中，哪怕他知道天使在不久死亡，想起那些不堪回忆中她早已存在，不止是她，那些朋友都在自己的记忆中，他的身体微微发颤却将少女抱得很紧，淡淡的蔷薇花香。猫咪转过身子抬头仰望天花板，他此刻想找个地方躲一下，于是在莉斯视角中猫咪开始追着用猫爪挠沙发。
少女拍了拍青年的肩膀示意对方松开，狸花察觉到青年变化的情绪觉得自己在这边实在是坐躺难安，于是直接变成一团常人看不见的光团飞出了这屋子。
天使死于黄昏如同海底拖人的隐兽，始终缠绕在青年的耳边，他每天的傍晚都经过她居住的地方期待她点亮家中的灯火，他忍住心中的颤栗：“你究竟还有多久。”
“下个月。”，少女被青年松开后仰头看着那双鸢色眸子，“前几天我选些面料，很适合太宰先生在夏日祭穿。”
青年蹙起眉头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她：“可我......很想和你一起去夏日祭。”
“太宰先生还记得神契吗？之前的神契没有成功。我认为被留下的人需要承担痛苦，我可以把你们关于我的记忆完全消除。”
“太过分了。莉斯，请你再签订一次神契。”
这一次青年看到是对方有些悲伤的眼神，她眼中又带着几分释然，少女指尖冒出的光芒分散成丝线慢慢缠绕住他的手，探入手臂缠绕的绷带中带着几分犹豫后刺入他的皮肤，想象中的刺痛感并未发生，那股力量在他身体中无限接近他的心脏。
“最后一次，你真的愿意签订神契吗？”
这一次青年眼眸带着恳切：“我，太宰治，愿成为莉斯·霍华德的信徒，我将追随对方信仰直到灵魂灭亡。”
话语落下瞬间大片白光笼罩着两人。
感受到手臂处的清凉，太宰治此刻真正意识到通过神契他可以察觉到她的生息。即便再好奇，他现在也不可能把衣服脱了看看神契是什么样子。他还真是没预料到在这条命运线中会出现那么多不同的事情，因为神听见了他的牢骚吗？
“莉斯，以后请多关照。”
[心灵的爱才是永恒的爱。那儿没有损失，没有别离，没有不幸，没有死亡。尘世中所遇到的完美的形象在这里立即得到永恒的肯定。一切尘世中死亡的，在这里都将得到永生，因它所蕴育的爱而复生，并复生在它的爱里，而爱是无穷尽的，犹如天上的极乐无穷尽一样。]
——果戈理《回忆果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