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自由资本主义的发展：由镀金时代到进步时代

1.1 工业化[1]

南北战争之后工业化成为了美国经济发展的突出特征。相比而言，农业进入了相对衰落的发展阶段。在1880年之前，农业产出仍然相对占优；但1890制造业产业已经开始占优。农业与制造业的商品产出比例分别在1869年和1899年实现了精确的逆转。制造业占比由1869年的33%上升到1899年的53%，而农业则由1869年的53%下降到1899年的33%。

1910年美国的劳动力总量为3,750万，相当于1860年1,110万的3.4倍。如表6所示，同一时期农业劳动力仅增长了1倍，而制造业劳动力却增长了4.4倍。1860年1个制造业工人对应3个农民，到1910年这一比率变成了1:1。

与劳动力增长相比，工业化引起的生产率的提升非常显著。如表7所示，在1860至1910年之间，制造业产出增长了9.8倍。干线铁路运营里程由3.1万英里增长到26.6万英里，如图4.1所示；客运量和货运量都大幅增长，其中货运量增长了接近100倍。

1.2 城市化

南北战争之前的城市化主要是由于交通革命刺激的区域贸易的快速增长，城市作为贸易的“集散地”而出现的。到1860年，全国最大的15个城市中制造业的就业人数相对比较小。南北战争之后，工业化成为了城市发展的重要理由。

1860年美国的工业剧增之前，只有20%的人口居住在城市里，1900年几乎有40%的人口居住在城市里，到1920年，这一数字就达到了50%。人口超过10万人的大城市的数量，1860年只有9个，1900年达到了38个，1920年则达到了68个。到1910年时，居住在超过10万人的城市中的人口比例达到了22%（参见图4.2所示）；其中居住在纽约、芝加哥和费城等3个城市的人口接近10%，而这3个城市的人口都超过了百万规模。[1][2]

城市里聚集了工业化需求的各种各样的专业人员，包括公司会计、中层管理人员、文秘、销售代表以及政府雇员等等。于是中产阶层开始逐步扩大。美国人的消费模式也开始改变，1900年超过1/3的家庭有了住房，棒球、拳击等大众娱乐消费开始兴起，百货公司与连锁商店开始流行。不同种族、不同信仰的人群大规模聚集在一起，新的社会秩序开始出现；比如结合了白人与黑人音乐传统的爵士乐流行起来。

如表8所示，印刷和出版、麦芽酒、烟草及铁路车厢成为了1910年的四大新兴产业。机械由1860年第7位上升到1910年的第1位；钢铁则由第5位上升到第4位。这一结构性变化无疑反映了工业化与城市化的经济成果。

1.3 贫富分化

在工业化与城市化的带动下，美国经济在南北战争之后实现了快速增长。如图4.3所示，1860年美国的GDP总量为43.45亿美元，到1910年增长到334.23亿美元；人均GDP由1860年的138美元增长到1910年的362美元。

与此同时，美国的综合国力得到了大幅提升。到1900年，美国已经成为世界制造业国家的领头羊，英国、德国分别排在第二、三位，但美国的制造业产量超过了英国、德国和法国的总和。到1913年，美国的领头羊地位更加稳固，工业产出占据了全世界的1/3以上，生产了世界石油产量的65%、世界铜产量的56%、世界煤产量的39%、世界锌产量的37%、世界铁矿石产量的36%、世界铅产量的34%。[1]

伴随这一辉煌经济成就的是财富集中度的显著提高。如图4.4所示，1910年美国前10%人口的财富比重超过了80%，前1%人口的财富比重大约为45%。

在1890年，美国大约有1,250万个家庭；其中有1,100万个家庭年收入低于380美元，只能过着勉强糊口的生活。1900年钢铁大王安德鲁·卡内基的收入是2,300万美元，而普通劳动者的平均收入只有500美元。普通煤矿工人每天的工资只有1.5美元，全年全勤劳动的收入也不足500美元。非洲裔美国人、亚洲人以及墨西哥人的情况更为不堪，一年收入300美元就是天大的数字了。[2]

1906年1月17日，芝加哥马歇尔百货公司的创始人——马歇尔·菲尔德辞世，留下了1.4亿美元的财产。他的巨额财富无疑是公司1万多名工人劳动的成果。95%的工人每周挣不到12美元；其中缝纫机女工每周的工钱是6.75美元；袜子织工每周工作59.5小时，工钱只有4.75美元。[2]

悬殊的贫富差距使得美国国内的各种社会矛盾凸显出来。于是自1900年起，美国社会掀起了一场被称为“进步运动”的社会改革浪潮。在这场运动中，黑人以及工人的权利保障得到了改善，妇女得到了选举权，参议员改为由选民直接选举。但是，无论是财富分配还是权力分配都没有发生重大变化[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