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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只笑他人短,转眼自话乱

(这上回便说了,陈老板专门打过招呼,说自己的妹妹要过来博物馆上班,于是这日子就这么不知不觉间到了,这天,书生提前得到了通知,就没有去往陈老板家里,也一同在办公室里等着。

早上,陈氏父子都来了,陈老板一上来就介绍了他的远方妹妹给众人认识。

怎么说呢,这位是“黑发齐肩眉有纹,浓妆厚粉朱砂唇”要是别用这么老成的妆容,嘴唇又再薄上一分就好了……

这但当然是书生暗自里念叨的,其实这位的岁数并不大,顶多和书生一样年纪,原来这又是差了辈分的妹妹,我还真怕陈总把自己家要养老的亲戚都塞过来……

至于陈家公子,他也没有额外表现出什么不一样的关怀,看着我们准备陪同,就吩咐我们随意一些,自己带着人便去了库房参观了,跟上去的只有丁馆长。

这样我们也高兴,拥护着小陈去了我们办公室,这故事,也就要这么开扇了……)

正巧,我买的的“兰贵人”刚刚到货,于是等着烧好水,便要自己动手给陈家公子泡上一壶。

唉?为什么是“一壶”呢?这根据书生我当茶头的经验,用茶壶分享比起用杯子效果,要好上不少,也节省茶叶……而且这“兰贵人”就只有开始冲水立刻倒出来的两泡好喝,稍稍泡久一些,茶汤就变了滋味啰……

于是提着网购来的仿古铜丝提梁紫砂壶,在热水器前鼓捣了好一些时候,等水一冲下去,办公室里就充满了这茶叶的香气,引得陈家公子在翘首查看。

“吔!张主任到底是文人啊,搞的茶都不同于其他人,这么香的茶我还是从来没碰到过嘞!”

有心卖弄,就见我右手拿着小砂壶轻轻逆时针晃动着,然后把住提梁来了个“白鹤三点头”,再将这沏好的茶汤递给妹子让她奉上。

陈家公子先是闻了一闻,然后咂了一口,惊讶地说道:

“好甜!不对,看着你泡的,没放糖啊!”细细再咂了一口“也不对,这不是糖的甜味,就像…就像么子呢?”

看着他在思考这个问题,我也给自己倒了半杯,示意妹子们想喝的自己去兑水,就拿着杯子走进小陈,在他身边椅子上坐下,去他套套近乎:

“小陈总深呼吸几次试试?”

小陈好奇地照做了,惊奇之色更甚,还没等他发问,我就解释起来:

“喝了这茶,吸气似蜜、吐气如兰,茶名'兰贵人'。”

有些得意的看着陈家公子,看来这茶确实把“先声夺人”发挥到了极致。

“有意思,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喝到这种茶……”然后一口抽尽,示意再来一杯。

见此,我就想回去热水器那边重起一壶,现在那一壶已经被妹子们冲过几次了,香气都已经散了。还没有走出去,便被小陈压回了座位上。

“让她们去搞,哪能让你一直忙活?”

我回头看见妹子们就想冲水了事,急忙说:“这茶叶不经泡的,给换一壶啊!”

“就是要这样,你指挥她们去搞,那能全部自己动手呢?”小陈接过新沏好的茶,又狠抽了一口,再发出“嘶嘶”声音,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觉得十分有趣,拍着我的肩膀说道:“这个茶是好玩啊?狗,你板眼儿(小聪明、小手段)是多啊!”

([焦急地]茶!茶!你看她们倒进去小半盒了!)

书生只能忍住肉痛,不再去看妹子们蹂躏我那盒刚刚拆的茶叶,转过头来和小陈打哈哈,又听小陈说道:

“我听文主任说,其实现在博物馆都是你在指挥起的?”

“哪能呢!我就是看看东西,大陈总忙,管不上,再说我们有事也要向丁馆长请示的,不然就会像文主任开会那次……”

“嗯,我懂,实际工作是你带人做去的,但是夹在中间是有些尴尬啊……”

见小陈能够理解,我也真心轻松地笑了起来。

“对了,我姑姑”示意了下库房,我点头表示明白“你看她能做点什么就安排点什么吧,她文化水平肯定是不达标的,照顾她一下,后面再给她调动工作。”

只再坐了一会儿,陈家公子就觉得有些无聊了,喝着茶让我扯点白,书生想了一想,就和他说:

“那就说个亲戚的故事吧,不过都是奚落玩笑,小陈总别见怪!”

“吗,我喊你说的,见么子怪哦,我没得那么小气!”

打过预防针,书生就把这故事说了起来:

今天这说的,是这老施州有一个客栈,故事说的就是这客栈老板的姨太太。

这姨太太自持老板有钱有势,就喜欢带着她的小哈巴狗坐在客栈门前拿过往行人寻开心,最喜欢欺负穷人,让赶集的百姓苦不堪言。

这一天,就有一位向二哥背着一捆柴去卖,打这客栈面前经过,这位姨太太又暗地里把嘴巴一翘,让自己的小哈巴狗去咬他。

向二哥没注意脚下,被哈巴狗一吓,脚一甩吓得跌了一跤,摔在地上脱口而出:

“啊哟我的呗呗(方言伯伯)啊!”

姨太太拍起手大笑起来:“哎呀,向老二的嘴巴真的是乖啊,晓得给我儿子喊呗呗(伯伯!)!”

向二哥心里不痛快,柴又摔散了,一边在地上捡柴一边就想怎么还她一句。

姨太太是一直把向二哥看着的,就想看看他怎么跟自己理论,吵架,自己是巴不得的,要动手,哼哼!他向老二敢!

但是,这位向二哥大大方方走到五姨太面前,恭恭敬敬的给她作揖喊道:“呗(伯)娘!”然后就走了。

姨太太还在笑向老二乖得很,就看见围观的人都看着她的哈巴狗在笑,这才反应过来上了当。

陈老板的声音恰好在这讲完故事时传了过来:

“再说什么啊?都在笑?”

“就是随便扯哈白,大陈总您儿坐!”

起身让座,但见陈老板挥了挥手:

“不坐了,还有事,海云我就交到你们了!”看着小陈“那我们也走吧!”

然后一群人就起身去送,完事丁馆长就回去他的办公室,我们也就带这位海云姑娘熟悉下环境。

妹子们你一言我一语问起了海云,不一会儿,年龄、住址、有无男友、口红色号什么的杂七杂八的消息都被我听了来。

还我还在凝神偷听,就有妹子问我,为什么刚刚不给陈老板他们也说说那笑话?反正没几句。

书生看了看新来的海云姑娘,有心竖立一下书生形象,也不直接回答,清了清嗓子,要再说一段故事:

从前有个傻大姐,嫁了一位姓刘的相公,这刘相公就一直嫌弃自己婆娘不灵光,不如他兄弟的老婆,霸道不说,骂起人来还是老母猪的胸罩——一套一套的。

有一天,刘相公去他兄弟家叫他一起去赌钱,被兄弟婆娘听见,追着打了出来,还放狗咬自己,刘相公气不过,就打了狗子,被这恶婆娘叉着腰在街口骂道:

“这是我南京来的狗,天津来的狗!你打死我的狗,你就是我的狗!”

刘相公听见,又气又羞,只能回去,看见傻大姐,就在她面前夸兄弟婆娘,把个傻大姐好一顿奚落,傻大姐不服气啊,就告诉他不是就这几句话么?自己还不是能骂得出来!

恰好这第二天,他兄弟也来找刘相公去赌钱,输的一塌糊涂,身上一点铜壳子都输光了,就想空手刨本,那肯定是“狗子刨坑、越刨越深”。

这刘相公就想耍无赖,其他的人哪里肯作罢,就按着他劈头盖脸地打,他兄弟还算有良心,就赶快去喊傻大姐。

那傻大姐跑来,也叉着腰开始骂:

“这是我南京来的男人,天津来的男人!你打死我男人,你就是我男人!”

(啰,一样的话,并不是哪都可以说的……)

说完故事,就见文主任送人回来了,告诉我们说,今天可以早一点下班了,这才是妹子们今天最高兴的时候,我就看着她们一窝蜂似地涌向门口。

摇了摇脑袋,去把自己的茶叶收拾好,然后又洗了小茶壶,这才下楼去。

这时候人都已经跑光了,只得一人在后面慢慢锁门,然后才不慌不乱地走到小区门口,伸了个懒腰,却听见身后来了车辆,走到一边,发现是海云。

“张主任怎么没坐旭哥儿车?”见她从车里探出来半个身子来问我。

“哦,我晕车,而且家就在山脚下,很少坐车,基本都是走小路下山的。”

“走吧,坐我车,送你下去。”

书生本来想拒绝的,但是综合考虑了一下,而且体力也还不错的样子,撑完下山这路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于是书生坐了上去,一路也同海云有的没的聊了起来。

“海云姐,听说你是小陈总的姑姑?”

“别,我和你一样大,你这么叫我浑身不舒服……”

“是嘛?那就叫你海云吧。”

“就是,对了,你考驾照没?”

“哈,买不起车,自己晕车也厉害,今天算是状态好的,以前去景区的时候,一上车就躺着睡了。”

“那以后你条件总会好起来的啊,还是要学一下的吧?不然还是不太方便的。”

(书生从心底有些厌恶乘车?或许是讨厌车辆本身吧…理由么早已经模糊了,可是要解释起来又显得矫情……)

略微中断了对话,从小剧场里交流了一下信息,得出“如果书生以后真能发达一下,那还不如请个人来开车,自己开车么…就算了吧…”这样一个结论,于是回答道:

“没有的事,以后连开车的人一起赚回去就行了。”

听见这话,海云便不再多说什么了,我也一直在对抗晕车的恶心感,不说话反而更自在。

转眼到了山下路口,海云停下了车,然后和我道别:“我现在还没住在市里,每天其实开车也不如市里有房子的方便…嗯……“我等着她说完我再去道别,随便打断别人说话可不是好习惯。

直到我都觉得停顿的时间好像有点过长了,海云才对继续说道”那我就不送你到家了,我还得回去……那…再见?”

“嗯,谢谢了,那明天见。”

等她一脚油门开走,我也就转身甩开了步子,走着走着,突然回过味儿来了,刚刚海云问驾照那问题,我这样去回答一个姑娘家,是不是…有歧义啊?她随后那奇怪的沉默,还有道别时的反应…不会误会了什么吧!

书生的脸突然烧了起来,不自觉用右手打了几下自己的嘴,顺势把整个脸又揉了几下,重新回想着刚刚下山之旅。

站立,沉默,然后挥手大叫道:

“我C!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书生长啸…被过往路人白眼……

这画面…好熟悉……书生要保护脸部,就这么逃了……[收扇,掩面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