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文字机巧 可笑可笑
(眼见着书生又要重回工地了,心情不自觉慢慢沉闷了起来,对着剩下这堆藏品,心里翻起了波澜,更重要的,发现这恐怕除了自己之外,恐怕再无人与这工作较真了……
书生现在又在犯傻犯犟么?这时节,又或只是五月病?
管他呢!还是懒散地把这故事续上吧…[打呵欠,开扇])
“反正也没几天了,那也让我摆烂一下吧!”就是这样想着,看着眼前这一副作品,也没准备多费神去辨识什么,只看看是不是印刷品就罢了。
不过面前这字意确实不错,单一个“海”字就看出了几分洒脱豪迈,不由得让我也随着揣测的笔迹慢慢模拟起来。可惜“书生”空有其名,到了现在还没有练习使用过毛笔,再也得不到什么实质的体会了。
“浩哥儿?怎么你也会写毛笔字吗?也对,你是书生儿吗!”
被人取笑,我也不怎么恼,只是心里想着要把毛笔书法这个事儿排上日程。
“这字要写得好,别人看着也舒服啊,就说我们现在看的这个字,硬笔是写不出这种挥洒浩瀚的感觉嘞……”
“算了吧,现在都是用电脑打字,再好看也没有印出来的好看啊?”
“电脑打出来的字都是规规矩矩、整齐划一的,为了规范当然是必要的,不仅是从字能看一个人的性格、气概,而且文字上的有些‘花板眼儿’(花样机巧)啊,还是只有人才搞得出来哦~~~”说到最后,书生已经拖长音调,用那戏曲的声音做了一个咏叹调。
“嘿嘿……还花板眼儿呢,那你讲一个我们听听?”
反正犯了五月病,懒得去做什么费神的事情,那就谈天说地,把今天混将过去吧……
于是,用左手托住下巴,就这样在脑海中搜索起来,一小会儿就挖出来几个。
“有了,记得我们陈老板的家门不?”
“哈?”
“清代的,陈贤方。”
“有点印象……”
摇了摇头,不过就算忘了也没关系,故事吗,书生已经在学着别去那么较真了,不然心情很难好的起来哦……
好了,这就把故事说将起来啰:
陈贤方,清末拔贤,施州始县,擅长文字恶作剧,上次我们只说他借狗骂官差,这次就不妨再来说说他的故事。
(要是不懂“拔贤”的,恐怕得回去看看前面啰……)
还是我们老施州里,话说有一名姓杨的财主,对穷人恶得很,又好面子,喜欢结交学子文人,装作自己也很有学问的样子,而这陈贤方已经是拔贡回乡的名人,他自然是要上去巴结一番的。
这年冬去春来之际,他就请陈贤方来家里喝茶,借着这个机会想找陈相公讨一个文雅的表字(注1)。
这陈贤方摇头晃脑一阵,其实是在四下观察,平日里听得了这杨财主的“好名声”,就想捉弄他一下。看见窗外开着梅花,大腿一拍:
“有了!杨兄,我看你家梅花正开,我们又是从这别致的小窗户看过去的,就取此景,赠你表字‘梅窗’可好?”
杨财主听见这个字,笑得合不拢嘴,连忙向陈相公拜谢,财主一时也没有注意,这陈相公送他的表字连起来读,就是“杨梅窗”(杨梅疮)。
然后这财主又想找陈相公写一块功德匾,他好挂在中堂向外人炫耀。
陈贤方见自己暗骂了对方,他都还没有察觉,就想着:“这可是你自找的!”立即就答应了他,让他赶快去准备,先给自己搞半斤酒来喝,喝的半醉写出来的字更好看。
杨财主当然高兴,立即吩咐下人去准备笔墨纸砚,又陪着陈相公喝起小酒来。
不多时,一切准备妥当,陈贤方酒也喝到位了,提笔就在纸上写出一副四方布局,但是分布却有些怪的字来。
说到此,我便扯过笔记本,在上面写出这些字的布局来给妹子们看。
这副字从右到左三列六字,三二一分布着,最靠右,从上往下读是“耆文英”,只不过这“耆”字“老”上一笔拖得很长,盖在了第二列的“苟”字上,而且这个“文”字写的只能意会,有些难以辨认,这第二列上一个“苟”字,下一个“旦”字,这“苟”字写在两列中间,“旦”字又写得稍小了一些,比第三列“美”字上面的“羊”还要小上一圈,这第三列一个“美”字中间有些间隙,看起来像是上“羊”下“大”。
这几个字单独摆出来怕是要被人笑死,不过陈贤方到底是过了殿试的才子,把它们组合在一起,却有了一种奇特的美感。
这杨财主本来肚子里的墨水有限,看这副字虽然写的很好,但是说实在的,他看不懂写了些什么。
说到这里,我也买了个关子,问这三位妹子“你们能看懂么?”
见她们纷纷疑惑地摇头,心中的虚荣心自然爆表,故作高深起来,直到被晃着臂膀向我撒娇催促,也才把这故事继续说下去。
这匾已经写下了,又是要挂在中堂上的,杨财主这主人家当然不能被一问三不知,就求着陈贤方给他讲讲意思。
陈相公敲了他两坛好酒,才慢慢把这四方匾蕴含的意思说给他听:
“这写的是‘耆旻英,敬旦美’,就是夸你老兄虽然就像四季进秋,但也是老来英才,敬重你、赞美你还是像白日朗朗一样有活力。”
听到陈相公这么高的评价,杨财主喜出望外,高兴得赶紧让下人备轿,又备下了约定好的两坛好酒,连人带酒一起送陈贤方回家。
后来,有下面的文人看不惯陈相公为了两坛酒,就这么去拍财主马屁,就跑去学馆和他当面对质,直惹得他哈哈大笑,他就当堂写出这四方匾上的字,去问大家“能读懂么?”
这位学子在杨家听财主吹嘘过,所以就把这“耆旻英,敬旦美”的解法再说了一次,陈贤方听完早笑得站都站不住了,直接伏在桌子上拍桌大笑,众人不解,等他笑够了再去问他,他这才把真正的意思说给大家听:
“听好了,这个要这样读!”
书生也指着写在纸上的字,从右向左,自上而下比划起来。
“老苟日(老狗R),一个‘文’字都认不得(一文不识),廿连早央(二十年遭殃),‘旦’字还没得‘羊’字大(胆子还没得羊子大)。”
妹子们笑没笑我不知道,但是书生心里痛快极了,拍着腿抽抽着,直到缓过气来之后才去看别人的反应,他人自然是不可能有书生这样大的反应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弄笔杆子的,心眼和肚量也就笔杆子那么大一点”
这话还真有道理,这些舞文弄墨的小故事,反倒合了书生这么大一点心眼,让我觉得好笑得要命,自己一边笑着还一边奚落看不懂这些文字机巧的妹子们:
“现在你们知道,这笔要落到文人手里,肚子里要没点货的话,恐怕连别人骂你,你都不知道吔!”
“是是是,你说个简单点的啊,这不说的话谁知道啊!”
见妹子们刚刚对文字机巧起了一点兴趣,书生也就想再扯一会儿白,反正混时间吗!
于是,在纸上写了两列,一列是“猪千口”一列是“内人”,然后就对妹子们说道:
“刚刚我们说的是玩文字机巧玩得很溜的,这次我就说个相反自以为是闹了笑话的。”
这字写得好,肚子里有货,就能像陈贤方那样去,骂了人还能让别人高高兴兴地去把那话做成匾也浑然不自知,但反过来说,这如果字如果写得不好、不标准,又能闹出什么笑话呢?
这故事,说的就是这样一位“草字不像帖,神仙认不得”的县官。
一日,这县官又卖弄自己的文字,给班头写了一张纸条,让他把上面的东西买回来。
这班头接过大人的命令一看,自上而下写着“买猪千口”。
数量太大,难办啊!但这大人的命令又不好违背,他就只能发动手下的衙役在县城内外四处去买,直到天擦黑,才勉强凑齐一千头猪,赶回衙门向老爷交差。
这县太爷正等着班头呢,一看他买来这么多猪,就问他干什么呢?班头拿出纸条去跟县太爷回话:“大人,这是你自己写的要买猪千口啊!”
县太爷一听就火了,但是又十分无奈,只有挥手让班头出去,让他把猪都去退了。
班头这下子也火了,县太爷也不能这么消遣人啊!非要县官说个明白,县官被他烦不过,才和他说:
“老子写的是‘买猪舌’(买猪千口)!”
班头又气又累,就说了一句话去怼县官:
“那下次老爷要写标准一点啊,这次是猪儿,还退的了,下次您儿要是写个‘买内人’(买肉),我怕是退不脱啊!”
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自己处心细致去刻画的东西,别人不一定喜欢,反而是这样简单的,却能收到意外的效果,至少现在妹子们都在“嘿嘿”的笑。
正在这时,听见有人上楼,转头一看,是文主任。
“在笑么子哦…”
“有事?”
虽然办公室的工作也不多了,但文主任也不至于闲到跑过来串门。
“嗯,专门来找你的,陈总交代了一个事,让我当面跟你转达一下。”然后看到妹子们要回避,他也没去阻止,等她们往楼下走了一些,他就开始说了,但是依旧是正常音量,看来也不是什么特别需要保密的事情。
“陈总说,下个月他的一个远房妹妹要过来博物馆这边上班,已经入职了。让我先跟你说一下,她以前做销售的,文化不是很高,要你看着办吧,能做点什么就安排着做什么吧。”然后又补上一句“说是‘实在不行再重新安排工作,先放在博物馆再说’。”
“等等,这事问我做什么?就算不是丁馆长安排工作,这好像也应该是你管的啊?”
“呵呵!你回忆一下这一年多,搞事的时候都是哪个在安排?”见我已经意识到了,再给我出了个馊主意“实在不行,你分配她去给当老丁秘书啊?”
“哈?”
虽然好像没什么道理,但是貌似也是一个不错的方法,书生就这么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陈总的妹妹啊…烫手山芋啊……
[抓头]…[放弃]管她呢,先看见人再说吧![收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