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离婚
秦小希从回忆中回来，吧嗒的吞咽了一下，声音干涩的说：“其实，我也都是听来的。我就和她说了，她也没啥反应，安安只是更安静了。”
听来的都被你说的冠冕堂皇！
乔石怒目而视秦小希后，费了很大的劲，用薄唇把到嘴边的词封住。
他心里窜出一串的和文化不沾边的词。
只是他做的不高明，秦小希看的很明白。
她判断，乔石憋下去的都是贬义词。
乔石皱着眉，追问：“她那次在自习室犯病，不是你刺激的？”
秦小希笑得很难看的说：“我为了能给自己一个恨你的理由，才和她说，含着金钥匙出生，偏克死了自己爸妈的话。后来安安那样，我也是吓到了，才跑了……”
乔石用鼻子哼了一声，自己若不是恰好出去，怎么会给秦小希机会。
“我跑了一会儿，遇到了金逸，他也说我太过分了，安安把我当最好的朋友，我是不应该的……
我回来时，看到你在，才走的。”
她露出一丝苦笑。
“乔石，你相信我，我不是真心伤害安安的。我那时也是真心的喜欢你，才那样做的。”
乔石有些厌恶的看她，音调里带着责备：“你喜欢过我就伤害别人，你的理由太高尚了。”
秦小希看他这样，急坏了说：“乔石，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只有你愿意听我说我家里的事，也是只有你会替我保密，从不耻笑我。”
她确知，在乔石心里，王安胜于千万个自己。
后来王安又晕倒时，自己也在场。
乔石一把推开自己时，她才懂，自己把乔石这个人彻底的送给王安了。
秦小希居然嘤嘤的哭了。
有的人为了给自己想要的找个合理的出场，总会把自己放到凄苦的地方。
不像网络歌手，流着泪对着黑屏，再没有人喝彩，也要隆重的出场。
秦小希，今天就是来唱空城计的，很凄苦的。
乔石嘿嘿的笑了。
他一字一句地说：“秦小希，你确定，那时候的你和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和我说的话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其实，我不是不了解你的苦衷，我只是不想伤害你。”
秦小希还是怕乔石的，说：“乔石，你先不要来呵斥我，我今天是有事和你说的，和安安有关系……”
她一脸的专注，带着虔诚略弓着腰。
这个开场白她选的好，只有这样，乔石才会正眼看她。
乔石闭紧了自己的薄唇，抬高自己的头。
秦小希的心里生出寄人篱下之感，这是她多年有的自卑。
她知道乔石在等她说的事，是不是和王安有关系，否则，自己就会被撵出去。
乔石能干得出来，他撵过的人可以用扑克牌来算。
秦小希为难地说：“你是知道的，我离婚了……”
乔石听着。
“我离婚了，自然在某些方面就有些自由。这是现在一个普遍的现象，也是一些人道德底线不约束的。”
她有些娇羞。
“我和余乐的事，也是传的沸沸扬扬的，好在我是离婚后才和他熟悉的……”
她偷眼看乔石，觉得自己说的话应该是很中听。
乔石不语，等着。
“别人说的话都是填了墨彩的，其实，我和他什么也没有。只不过，他可是只正经八百的公孔雀。”
她眼睛在乔石脸上转。
乔石稳坐，手里端起早就凉了的茶杯，里面只有一点水。
“余乐这回非要我和安安换，我就想不行的，安安刚来，对什么也不懂……”
她看到乔石咽了一口，但是她感觉出乔石没喝到水。
“可是，偏偏我的孩子病了，我又没人指望，你是知道我真实情况的，我等同于没有妈妈。”说道妈妈，秦小希说的更顺溜。
乔石还端着水杯。
“我只好答应安安替我去出差……这一晚上我是煎熬过来的，因为你是知道的，余乐自从那次被你呵斥过，说他的账目不清楚，还拿到公司大会上批了。”
秦小希故意拉长音说话，她看出来乔石的不耐。
“还有就是，我经常来找你，让你帮我报销的事，余乐也知道了，他威胁我。”秦小希说，乔石还是慢悠悠的喝。
其实，自己那几个单据上的钱加一起才几千块钱。
乔石放下早就空了的茶杯，两只手交叉的放到胸前。
然后又把手放到他跟前的桌子边上……
秦小希心想，这是要送客么？
乔石还没说话，他在想一个人在外的乔巧，还有此时一个人在外的王安。
两只手按住桌子边，有了些落地的感觉，他发现这样可以安抚自己跳动很快的心脏，可以压制心里的狂躁。
乔石长时间地沉默，突然做了这个动作。
这个动作让他想起了王安。
这会回来的王安也很喜欢这样，看来是要好好的保护安安了，她的心脏肯定也是不舒服的。
“余乐心胸并没有他外表那样亮眼，他是极小心眼的。他怕别人知道他农民出身，硬是把父母赶回乡下，十几年也不回去看。他很要强的在这个城市里打拼，是为了让别人认可他。”
傻了的秦小希愣是把一件错误的事说成了家常事，把一个心胸狭隘的男人行为，说成了男人的奋斗史。
乔石鼻翼隆起，他在忍秦小希的愚蠢。
秦小希看出来，乔石有些生气。
她顽强的说下去，要把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好好的完成。
“乔石，余乐能忍，也是有期限的，余乐看上了安安，是要报复当初你羞辱他的恨。”
在乔石的气恼里，秦小希居然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完。
所有的男人都爱面子，不管是什么身份的人。
乔石也是，秦小希说到最后时，他铁青着脸不说话，可也没有大发雷霆。
他的神色变化，让秦小希沾沾自喜。
乔石又能听她的话了，她是在替乔石担心王安。
她盯着一脸沉稳的乔石，看到散发出成熟魅力的乔石，她心里半是钦佩半是发愁。
她钦佩乔石在听到心爱的人和一个心有窃取的人在一起，非但不惊慌，还淡定的看着她。
这个男人太稳重，人生如此，工作也如此。
秦小希从余乐嘴里知道，公司最大的股东是谁后，就明白，自己失败在哪了。
乔石样貌没有金逸的阴柔俊美，也没有蓝爵粗犷的安全感，更没有余乐温柔的修养外表。
可是，乔石一直是一个胸有成竹的人，身上有一种高贵的气质，居高临下的威严，这是跟他家族史有关系的，他的妈妈是乔叶馨。
而自己呢，自己的出身，自己的几乎是失踪的妈妈……还有那场意外的车祸。
算了，看来没有一个良好的遗传基因，是人生最大的失败。
她想起自己来时的目的，她充满希望的望着乔石。让她忧愁的是，乔石还是低头看自己眼前的。
这个人在工作上从不给别人找出他错误的机会，也不会给别人犯错的机会。
秦小希的小手包里有一打票据，都是些要报销的单据，基本都是余乐的。
乔石感到了秦小希的唯唯诺诺，他冷下脸。
“秦小希，你不适合搞科研的，你当一个秘书会很合格。”乔石说。
“秘书，为什么？”秦小希莫名其妙追问。
美丽的女人都喜欢听别人说自己，喜欢听别人对自己的评价。
“好秘书的基本功不单是模仿，首先要学会编瞎话。”乔石一本正经的说。
秦小希脸红，她确信自己今天来的是时候，所以才穿了和王安很像的白色衣裙。
“你在讽刺我，乔石……”她说着，整理了一下裙摆。
“撒谎是你的习惯，你要王安替你出差，就是为了给我一个假象，余乐在骚扰王安。
秦小希，你今天来说这些是要和我谈判么？”
愤然的乔石一语道破秦小希的计划。
他根本没看她整完衣裙又故意撩起头发，用的都是王安喜欢的动作。
他只是说着话，手里干着自己该干的工作，被晾在那的秦小希一时红了脸。
她没想到，自己说出王安和余乐的事，乔石还这样的淡定。
她明白了，自己不是看错了乔石，乔石还是多年以前的乔石，不忍心伤害她的乔石。
“对不起！我喜欢过你……把你当作我唯一可以说话的人。余乐的事我也是说的实话，今天是有事来找你，……”
想要尽快离开的秦小希知道，乔石不相信她是有原因的。
对一个关心自己的人撒谎，是可耻的。
何况自己刚和乔石说要照顾好王安的，余乐的事情就出现了，无退路的秦小希跌在深渊。
“……说吧……”乔石审视她的眼神里很冷，眉头挽了个疙瘩。
就这样他和王安有些相似了。
秦小希决定了……
“乔石，你有没有发现，安安这回回来好多习惯都不一样了？她原来喜欢咬手指，现在喜欢手指这样的交叉着，她原来听我说话的时候，会睁着大眼睛崇拜我，现在她好像听而不闻。
还有她喜欢喝咖啡啦，这可是她心脏病最不允许的。
乔石，你要嘱咐她啊，她好多的习惯和原来都不一样，会不会影响她呀。”
乔石听秦小希说着，也想到王安对白菜馅饺子的模样，并不是像以前那样喜爱。
那时自己带饺子给她吃，她是很开心的。
“行啦，我知道了，你说吧你的事和王安没关系……”
……
秦小希一路小跑地离开乔石办公室。
她确信没有人看到自己后，神经和全身的肌肉就一下揪紧了。
刚才太冒险了说了喜欢乔石的话，乔石好在对财务以外的事不感兴趣，要不细究起来，自己肯定就招架不住的。
这时候怎么还能对乔石说自己还喜欢人家呢，王安可是嫁给了乔石呢。
喜欢就是喜欢，又不是要破坏他的婚姻，怎么啦，自己可是先遇到乔石的。
秦小希对自己鼓励的说，不过她说了实话反到更忐忑，深怕乔石又不理她。
刚才交给乔石的那些单据除了自己的还有余乐的，谁让自己说大话了，被余乐捡到了话柄。
她被余乐要挟，才做了让王安出去的事。
余乐的身后有姜豪仁，那个很可怕的男人，自己呢？
秦小希现在的生活很窘迫，她和蓝爵结婚也是为了有个家。
小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她的妈妈姚佳丽嫁给了一位大学教授，过着有文化滋润的生活。
其实不是，姚佳丽只是人家招过去的贴身保姆。
秦小希小心翼翼地保护这个秘密，只有乔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