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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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过去

她有些不敢和蓝爵聊得太深,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把梦里的事说出来。

自己醒来的那一刻,叔叔坐在她的床头。

她陌生的看向周围,用自己陌生的声音问:“你是谁?我是谁?我在哪里……”

她一直问着,就是一个在森林深处迷失方向的孩子,声音飘向深林最黑暗的地方。

坐在那的叔叔一直看着她,用一种又见到新的光明的神色。

那是一种对新鲜的渴望,也是对某种作品的满足。

过了好一会儿,叔叔才说话。

“你是王安,我大哥王佑里的孩子。”

王安……

她默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用惊慌的眼睛看叔叔。

“你生病了,一种奇特的病,忘掉了过去的所有。好在,你之前有个习惯,喜欢写日记。你可以用这些日记回忆自己的过去,找回来曾经的自己。”叔叔很温暖的和她说话。

递给她一本日记本。

“这还有几封信,也是曾经的你写给今天的你。”叔叔又给她几个蓝色的信封。

想起这些,王安的头有些疼。

她害怕自己这时候又会有一些奇妙的幻象。

那个梦里里出来的人,一个她基本可以确定的叫金逸的人。

王安还是小憩了一会儿,她是在和乔石通话时睡着了。

乔石没有听到王安说叔叔的事,他知道王安肯定是不知道徐海洋也来了。

乔石在办公室里呆坐着。

桌上的电话响了。

“喂,哥哥,我怎么打不通妈妈电话啊,都几分钟啦,还一直通话中。”一个女孩的声音。

“嗯,我刚从妈那回来,她没啥事,巧儿,你现在在哪?钱够花吗?”乔石说。

“嗯,我都好,哥,我想妈妈了。过些天我就回去啦,想去一家新媒体试试。”女孩在电话里亲了一下乔石就挂了。

乔石苦笑了一下。

这个妹妹和他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乔巧儿是他的妹妹,是乔叶馨短暂婚姻里一个意外。

乔石很爱这个妹妹,妈妈也是,常在乔巧不在身边时望着乔巧玩过的玩具。

他知道那时候妈妈绷住的精神已经很累,故作镇静的外表下是很苦的。

短短的半年婚姻,对方就给她抱回来一个孩子。

鼓励妈妈结婚的是外婆,结婚对象是一个刚从国外回来的人。

这个人叫刘晓彦,他是作为一个创业者回来,住在外婆家旁边的地方。

高血压的外婆倒在地上的时候,是他找来救护车的。

外婆走的急,没有留下什么话,只是指着刘晓彦,又指了妈妈。

刘晓彦告诉妈妈,外婆希望她嫁给他。

后来,乔石想,刘晓彦可能他就是为了妈妈才成了外婆家的邻居,妈妈那时纯属报恩才结婚的吧。

他记得,见过外公流泪的时候,是怀里抱着乔巧儿的妈妈敲开门的时候。

外公不爱说话,只是默不作声地让妈妈坐下,继续看外婆的照片。

好久,外公说:“留着吧,就是你的孩子了,我帮你带。”

外公是在替外婆道歉呢。

这是乔石的想法。

乔巧儿在外公家没几年,那个帅得不得了的无赖,刘晓彦又来了。

带走了乔巧儿,还带走妈妈一张支票。

乔石吧嗒吧嗒吧嗒的玩着手里的笔,想到那个男人,就止不住的想要笑。

笑一个没有骨头的男人,这个人太可恶了。

几年后,可能是钱花光了,刘晓彦又回来了。

这回还硬是说乔巧儿就是妈妈的孩子,他不要了,还要妈妈自己去找回乔巧。

那时,乔石已经上了大学,能看懂很多的事。

就像今天,他看得出,妈妈是爱徐海洋的,爱的有些卑微。

乔石在纸上画图,心里却想乔叶馨说过的话。

妈妈今天故意和他说了和王安一起出差的余乐,看来妈妈还是很在意自己婚姻的。

他以前不知道,公司是乔叶馨的。

介绍他来的人是好友程强,程强说这家公司的管理理念很好,又离家近,去了肯定能稳坐财务科那间大的办公室。

自己报到时,有个人看他一眼,再看手上的资料一眼,还很奇怪的抬头看他的脸。

“你也姓乔啊,这个姓好。”可能是被他的眼神惊了一下,就赶忙的说完。

刚才,他在妈妈话语里听出来,妈妈在公司里很熟,也很有权。

乔石豁然开朗,原来程强是妈妈安排的啊,乔石心里真的很暖。

一想到自己和人事部打招呼时,要王安进来试用时,人家都没有犹豫地答应了。还说,正好科研小组那缺个干事,干嘛要试用,过几天就可以办入职手续啦。

自己当时还以为,自己的面子有多大啊,说来说去的,都是因为妈妈。

乔石一直不知道妈妈到底都做什么生意的,生意有多大。他被妈妈接过来后,也是自己一个人挤公交车上学,一个人面对依旧存在的问题。

这些年他从不和别人说自己是谁的孩子,不过,他只要在乔叶馨的身边,就能感觉到妈妈是爱他的。

乔叶馨在说余乐名字时,脸上的严厉一闪而过。

乔石能感觉到,乔叶馨生气了。乔石相信,妈妈接下来会对余乐出手的。

乔叶馨虽然不知道王安是谁,有过什么样的故事,但是王安现在是她儿子乔石最爱的人。她要让余乐知道,乔石的身后是她。

乔石用桌上的笔在几张白纸上画了好几个图表,他不经意的就在每个图表里添上了几个人名字。

他又换了一张。

门被敲响。

“乔石!”

秦小希进来了,关门的时候飘起来一缕头发。

乔石有些不悦,他可记得王安和他说的,秦小希才是那个出差的人。

乔石头也不愿意抬,继续在纸上画图,做账。

“不是和你说过吗,我工作的时候不要来。”他假意认错人地说。

“乔石,是我,秦小希啊。”秦小希今天没有往常穿搭那么艳丽,一身奶白色连衣裙,轻柔的像朵白云。

乔石“嗯”了一声,表示他知道了。

秦小希很熟练的拿起桌上的纸,飞速的打扫,她用狭长的狐狸眼瞟了低头忙碌的乔石。

“我想和你说,你让我关照安安啊,我发现安安这回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她有的动作我都不记得。”秦小希熟络地说。

自己那么多年和这个榆木疙瘩做同学,虽然一时兴起,想要和他怎样,但也不知道,乔石是一个妥妥的隐形富二代。

“不一样也很正常,这么多年在国外生活,有些习惯就忘了。”乔石伸手按住桌上的东西。

秦小希很明白的收了手,也不忘了去看眼乔石折叠起来的东西。

她一屁股坐在他的对面,目光聚集在他脸上。

昨天晚上,自己的小姑子又来催她,要么给钱,要么搬家。

秦小希是很后悔和余乐走近了。

小姑子蓝夕,是个狠戾的人,把自己的钱都压在一支看不清前途的股票上。

说什么男人是绩优股,绿是牛市飙升。女人的绿是下跌,是利空,就是没有价值。

那意思自己和余乐都是绿,人家赢了,自己还离婚了。

她知道个屁呀,自己离婚其实是因为……

秦小希不敢在小姑子面前耍横,谁让自己当初就做了那么荒唐的事了。

“乔石,那时候就你对我好,可是你为什么没看上我呀?”秦小希问道。

她细细地观察近在咫尺的乔石,咬住嘴唇耐心的等。

如今的乔石竟有些俊朗了,应该是事业和生活双丰收了吧。

乔石眉毛漆黑,挺秀的鼻梁从眉中间拔起,恰好点到上唇的正中。

可惜了,当初怎么没发现这个货是耐看型的。

秦小希的底气实在不足,年轻时太不拿人家当回事,如今不敢了。

她内心还是想要乔石这个朋友的,也想要刚刚给她发完信息的王安。

乔石抬头看她。

正看到秦小希琢磨他的眼神,他为了不示弱,也目不转睛地盯住对方。

秦小希脸上是很坦诚地,不像对王安有什么预谋后的得意。

可能是刚和乔巧打完电话的缘故,自己又不讨厌秦小希了,竟还有见到乔巧的感觉。

乔石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他心里想可能自己太想乔巧了。

以前他们两个人都是一样的人,是妈妈不想要的人。后来知道,他们不是一路人。秦小希是不想要妈妈,他不是,他是想要妈妈。

其实,乔石是知道妈妈一直没有不想要他,所以乔石一直没在乔叶馨身边,他也是知道乔叶馨的不得已。他一直想保护妈妈,不想要别人在流言蜚语的说起过去。

现在不一样了,王安回来了,他要保护两个心爱的女人。

乔石虽然是个公认的老实人,不擅长和人交流。但是,说白了,他的个性就是对谁也不热情。

王安是个例外,上学那会儿就开始是个例外了。

乔石的工作就是常和钱打交道,清泊的性情里更带有稳重和距离感。

他有个习惯,每个月尾都是他要做账的时候,他的助理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要有人打扰他,他会很冷。

今天,秦小希就来了,趁助理不在的空挡,又问到让他不喜欢的话题,想到这些,就像看到了余乐在他面前耀武扬威摔一些票据,眯起眼睛看着他,等他给出报销的印章。

他坐在那,还是有些心烦,王安走了好久了。

秦小希面对面的问他怎么不喜欢她,让乔石感到秦小希的稚嫩和可笑,乔石不想理秦小希这个话题。

“你以后不要和安安说太多她的过去。”乔石有些不耐说。

“为什么?安安不正是要回忆起来以前的事吗?”秦小希并没有被他脸色吓到。

只有在乔石面前,她才会放松。

乔石思忖,要不要和她说,妈妈说的那些事。

“以前你和我说,安安是因为出车祸,导致记忆力出问题,后来为了能达到你的目的,你又说安安是脑癫痫患者。

我怕安安又重蹈覆辙,想起自己的过去会难过。”

秦小希的脸色有点变了,她听出来乔石在挖苦她,善变。

乔石爱王安是从心里保护,清醒的爱护着,绝不许别人诋毁。

她也想解释,自己说的,也都是偷听来的。

她之前和王安那样说一些她们的过去,不过是为了显示他们之间深切的友谊。

王安到底有没有失去记忆,她也是听说的。

那天在校园里围墙的大树下等金逸。

刚找了一个能坐下来的地方,就听墙外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她趴在围墙上,睁大一只眼睛,从一处缝隙往外看。

看到一辆黑色的车,旁边站着两个男人。

两个人都有点特点,一个笑嘻嘻的,看着就不让人放心。

一个愁眉苦脸的,很有正事儿的模样。

她知道,这两个人都是来接王安放学的。

“哎,好好的女孩,被一场车祸给害了。”愁眉苦脸的男人叹息。

“她真的不记得自己了?也不记得爸妈啦?”笑嘻嘻的男人问。

“嗯,说是暂时的,徐海洋可是天天的愁,还把之前老板给他的那些股儿给卖了……”

“百分之三的股?不小的数字啊,是要跑了吗,那咱们呢?”

那个胖一点的愁眉苦脸的男人摇摇头。

“林普,你相信他不会跑的,当初老板帮了他,他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哦,你这么说我信,这段时间我也看到,他把公司经营得很好,他从来不当自己是二老板。”

笑嘻嘻的男人叫林普的人,收起了脸上的笑,正经的使劲儿点头。

“哎,你说到底当初是咋回事,咱老板的女儿咋就癫痫了,还那么严重?”林普贴在那个男人耳朵旁小声地说,“听说,王安快不行了?”

那个男人点了下头,又摇了下头。

一会儿,林普又好奇的向那个愁眉苦脸的人问道:“豪哥,你是不是和老板又借钱了?”

那个男人不说话,从兜里掏出一个烟盒,灵巧的从里面弹出两根烟。

两个人抽着烟,都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