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短歌[1]

清江瀰瀰，白石粲粲[2]。小星荧荧，大星烂烂[3]。豢龙不如鰌虾，笯凤不如凫雁[4]。贱修不如贵夭，饥聚不如饱散[5]。

注释

[1]乾隆三十六年（1771）作。本篇抒写寒士浪游的心迹和桀骜的个性，前四句起兴，后四句用比。诗人仰天悲歌豢龙不如虾鳅、笯凤不如凫雁，寒士挣扎于社会下层，这是怎样令人痛心的时代！高启《悲歌》诗云：“富老不如贫少，美游不如恶归。浮云随风，零落四野。仰天悲歌，泣数行下。”可为此诗注脚。

[2]瀰（mí迷）瀰：水深满貌。粲粲：洁白鲜明貌。“白石”句：化自《乐府诗集》卷八十三《商歌二首》之二：“沧浪之水白石粲，中有鲤鱼长尺半。敝布单衣裁至骭，清朝饭牛至夜半。”

[3]荧荧：闪烁。烂烂：洁白耀眼。

[4]豢龙：《左传·昭公二十九年》：“古者畜龙，故国有豢龙氏。”豢，养。鰌（qiū秋）：同“鳅”。笯（nú奴）凤：语本《楚辞·九章·怀沙》：“凤皇在笯兮，鸡鹜翔舞。”笯，笼落。凫雁：野鸭和大雁。

[5]“贱修”二句：反用高启《悲歌》：“富老不如贫少，美游不如恶归。”而意则一也。贱修，贫贱而长寿。贵夭，富贵而寿夭。饥聚，贫饥而聚首。饱散，饱腹而离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