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三，记住前面两条。
哗啦啦……
厨娘将一盆脏水倒在喂猪的水桶，再扭头对元载道：“郎君劈柴劈快一点，厨房里还等着柴生火做早饭呢。”说完，笑嘻嘻的进了厨房。
其实厨房的柴都是早就准备好的，哪里需要元载现在劈柴。不过是王彦舒变着法子催促元载快点劈柴。能想出这么细节的点子，多半是兴儿和旺儿的功劳。
元载什么都知道，只是没有翻脸罢了。
话说就在王忠嗣离开的第二天，元载就被拉到厨房干粗活，劈柴、挑水、抬东西，一干就是七八天。前面厨娘们还担心得罪元载，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不怕元载，开始像使唤自家小儿一样使唤元载。发展到现在，变成了对元载颐指气使。
王韫秀因为上次不慎受伤，一直在卧房养病几乎没出来，景贞一也在伺候她。元载估摸着是被准岳母李氏给设法隔绝了，不然自己不可能七八天没看到她们。
这也是元载选择忍气吞声的原因。已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误打了准大舅子，不能再在知情的情况下得罪准岳母。既然李氏还在为儿女的事情记恨，那么吃点亏也没啥。
“快点！别慢腾腾的像没吃饭。”兴儿站在一边催促道。
元载瞥了眼兴儿，然后使劲儿劈柴。心道：“他们是我亲戚，我不能收拾。可你们这几个小人给我等着，将来你们别想安生。”
这幅元载劈柴、兴儿和厨娘轮番催促的场景，被李氏和王彦舒看在眼里。
“舒儿，对付元载的事情记得适可而止，别太过了头。”李氏面色冰冷如霜，平静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还有你记得管好自己的手下，别太得意。我王家的准女婿好歹比他们尊贵些。”
“是，阿娘您就放心吧。”王彦舒点头哈腰的一一应了下来。
至于执不执行，就王彦舒说了算。
起初两三天元载还有半天去训练，到了前两天被王彦舒改为全天劳作。劈完柴，就去挑水。后院里几缸水，都等着元载去挑来倒满。
下午时分，元载挑完了水，终于可以歇息。
这一歇下来，整个人骨头都像散架似的完全聚拢不到一块儿。
“这个王彦舒真够狠的，不给我喘息的机会。”元载重重的喘了几口气，艰难的撑起疲惫的身躯，吃下人早就送来的饭菜。
饭是冷的，菜是冷的，汤也是冷的。
元载艰难的端着碗，望着冷饭冷菜苦笑不已。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坚持留在这里，不由得想起刚来这个世界那段时间，虽然也是苦还穷，但是过得真开心啊。
就在元载陷入对过往的幻想时，一道石破天惊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幻想，“不好了，王郎君在外面杀了人啦。”
“你们知道吗？王郎君因为一件小事，把郑县县令贾鸿纯之子贾顺给打死了。”
“什么事闹得这么严重？”
“还不是为了争姑娘呗。”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转眼间整个王家都知道这件事。
外面这件事情同样闹得很大，一个是节度使之子，一个是县令之子，都是官宦子弟。这让不少的好事之徒来了兴趣，都想要看一看事情将来怎么发展。
王家内院，正堂。
李氏拿着手帕不停地拭泪，一想到自己的儿子正被关在县衙大牢就落泪不止。
“阿娘你别着急，旺儿回来说阿兄只打了贾顺一拳，而且是打在肩膀。一拳是不足以致命，贾顺之死肯定是另有原因。”
王韫秀劝了半天，总算劝住李氏的眼泪。而她派出去打听小心的春容，也终于回来了。
“今日午时，郎君去春意楼喝酒作乐，同贾顺因争夺一个名叫明烟的女子而起了争执。两人互相撕扯在一起，郎君情急之下打了贾顺一拳，据在场目击者说的确是打在右肩。郎君打完了人就走了，没想到贾顺吐血不止。抬回去没一个时辰，就呜呼哀哉。”
春容将自己打听到的情况，全部告诉了李氏和王韫秀。
王韫秀仔细思考过后，不解道：“阿兄打人之后就走了，而贾顺抬回去的时候吐血不止。这中间一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春容应道：“这就不清楚。因为贾顺随即离开了明烟的房间，但人的确是倒在春意楼里。”
王韫秀一拍巴掌，长叹道：“哎！可惜我身上有伤，不能亲自去现场打探此事。”
李氏听了这话，再次哭出了声。她没办法不哭，一家之主王忠嗣远在朔方，整个王家唯一的男丁又是嫌疑犯，王韫秀又身上有伤。没人出面处理，自己的儿子岂不是死定了。
“都怪元载这个灾星，他要是不在我们家该多好啊。”李氏一口咬定是元载打伤了王韫秀，才让王韫秀没办法出去帮王彦舒找证据。
王韫秀眼珠一转，道：“阿娘您提醒我了。我们不是还有元载嘛？不如派他出去搜寻证据救我阿兄，阿娘您看如何？”
“绝对不行。”李氏本能的拒绝了，“你阿兄和他关系不好，逮到这个机会他还不给你阿兄使绊子。”
“欸，阿娘您这就想错了。”王韫秀耐心的劝李氏，“他因为失忆不小心打了阿兄，后悔都来不及呢。如今有了阿兄和好的机会，他能让阿兄去死？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救阿兄。还有您忘了，中秋节盗剑的事情。”
李氏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
“那就赶紧把他叫来吧！”李氏松口了。
王韫秀向夏红使了一个眼色，夏红立刻退出去。
不一会儿，夏红就带着元载来了。
元载听说李氏传他来，顿感受宠若惊。慌忙穿戴整齐，才跟夏红来了。
王韫秀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情况，然后叮嘱道：“第一，如果我阿兄有三长两短，我一定要你好看。第二，春意楼是什么地方，我想听名字你都知道。我不希望听到和你有关的风流韵事，如果有你就死定了。第三，记住前两点。”
元载简单应一声“哦”，再向李氏行礼，随着夏红出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