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疫情爆发
元旦·隔日愁
经年旧梦残雪消,去罢了,暖阳匿寒山。
是是非非一年又过,曾于二月许诺,要看那万山红遍。
今言道:去日苦多离昨日,明日复其愁千绪。
年年今日,岁岁今朝。
孤身望晓月,小雨又夹雪。
来日可追,来日可追!
——南江日记
零零散散的日记加起来写了三四篇,我在南江呆了整整十天,我熟悉了宾馆楼下的每一条街道。我相信哪怕我不用导航,闭着眼睛都能摸清附近的路。
为了一个人,向往一座城,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不远千里奔赴,异地登录在线。
这种状态持续过十天,我们终究暂时告别,我要离开这座城市,挥手别去,带不走一片云彩,殷肆肆伫立在车站外,我回首张望,她用力的挥手,生怕我看不见她。
火车很慢,时间也过得慢,我睡醒一觉还没有到西安。途中转过一次车次,我趁有信号的空给殷肆肆打了视频电话,还未走远,我就想念了。
愁绪绕着青山缠成圈,车窗外的树啊水啊都是别离一重又一重。
火车到了西安,停留了不过三十分钟,便继续北上。我给殷肆肆发过消息报了平安,她让我早点去我哥家休息。
一月中旬,在西安我表哥家里待了两天,我哥还在上班,年假过几天开始。我嫂子倒是赋闲在家,但也整天忙着学习,准备公务员考试。
十三号,我买了回家的大巴票,在大巴车上,我是怎么躺怎么靠都不舒服,腰疼脖子疼腿疼,在不大的空间内扭捏着身子辗转反侧。我很辛苦,想必在我屁股下的椅子也是。
大雾笼罩着车窗百米开外的所有环境,加上天空中阴云密谋取代了太阳公公的位置,导致现在窗外只能看到旁边的车,还有那不高的树,以及车窗玻璃倒映出的我。
算了半天没有算出来什么时候可以到县城,我对我的算数已经放弃了。
学会习惯这样的奔波,在旅途中寻找乐趣。拍了两张照片,发给殷肆肆看,她许久后回复我说天阴了,要下雨了,还问我有没有带伞。
我反问说,那天我离开的时候,她手机拿的不就是我的伞。
我死沉沉的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县城。
回到小县城了,小雨,整片天空都灰蒙蒙的,简直不能再丑了。有点冷,把带的衣服都穿上了,但是好像没有什么用。车也很多,车灯很亮,盯的时间久了,眼睛也会酸。
我要等的车终于来了,车上也很冷。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肚子有点饿。我想吃酸辣粉了,也想吃麻辣烫,还想吃曹氏。可惜都没有……
我很想在这么冷的天里冲一个冷水澡,我想立马飞到家里。
用这么多年的时间,我买到了一张去往那座城市的车票,在希冀中坐上那辆存在于幻想中的列车,去往到我触不可及的城市。
恍然如梦。
我已经去过你的城市,与你同行,一起吃饭,呼吸同一片天空下的氧气……
我也是赶着小年前的时间回了家,按照往年的剧本,我安安静静的就等着过年。
然而我们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来的更快,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改变了太多事情。
1月20日,****疫情在武汉大范围爆发,全国各地开始紧急预防措施。
原本的年味浓消淡去,普通人也有忧愁,我在千里之外担心这殷肆肆。每天叮嘱她没事不要出门,出门带上口罩。不要吃海鲜,不要出门串亲戚。
2020年1月23号上午10点,武汉正式封城。
1月23日凌晨2点,武汉发布通告宣布自10时起,全市城市公交、地铁、轮渡、长途客运暂停运营,无特殊原因,市民不要离开武汉;机场、火车站离汉通道暂时关闭,恢复日期另行通告。
就此一场没有硝烟的长期防疫战争打响,一座街道上空空如也的城,牵动着整个中国十四亿人口的心。
此时家国有难,儿女哪敢情长。
一袭白衣卿士,拦路驱虎逐狼。
庚子鼠年,新春佳节,许多人都经历过太多心酸。
除夕夜
殷肆肆给我发来红包,她说:『这段时间有些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一时间脑子都回不过神来。我现在还能想起那天送你走时的情形,可现在我们又相隔千里。但不管如何,至少在2019年末,你来找我,在2020年初,我们一起度过。』
我回复说:『人生的路的确很长,慢慢走过留下的痕迹只有少许的人记得,过往的你我,有缘相识相知,或许时光流淌,年少的我们终究老去,看花开花落,云起云灭。说了很多,其实就是想表达新的一年,我们都要好好的。』
肆肆小邻居:『本还想去王望山去看看,家里人担心,不让我出门乱跑。』
我:『那就乖乖待在家里,过年了放松一些,不要让自己一直那样紧绷着。』
肆肆小邻居:『我知道啦,先不说了,年夜饭开始了。』
大年初一,我盯着电视看重播的春节晚会,一切好像都和往年一样,只是村里大路上的人影少了许多。
我的思虑却仍在一箪食,一瓢饮,根本没有想太多的事情。殷肆肆沉迷于学习,我也不好意思打扰她的习性。
村里的大喇叭播放着防疫口号,我就坐在家门口的那棵树下,呆呆的仰着头望着天。
“亲戚不走,明年还有;朋友不聚,明年再叙。”
大喇叭又喊过一遍口号,我突然想殷肆肆了,给她发了消息,她也没有回我。不知道谁家的狗叫了两声,何其哀怨。
太阳晒着我的脑门,我提起小板凳往树下移了移,我妈便喊着让我进屋坐着。我嘴上答应着这就进去,但身体仍然不为所动。
山间枯草,老树无叶,这个冬季比以往更是冷冽,就连吹来的风,更是无情,拍打在脸庞一阵疼痛。
我老妈再次怒吼一声,我乖乖回了房间,实在无事可做,躺在床上玩手机。
大年初一就这样过去了。
我不知道下一个明天是否有更困难的问题,但是现在,所有人都在一起克服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