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做了梦

你是人间烟火，点缀着黑色星河。我是凡夫俗子，藏匿在白色田野。

——西安日记

寒假伊始，我找了份兼职，早晨八点上班，中午休息两个小时，再到晚上十点。工资不多一天一百，工作内容并不繁重，也忙碌，我便有了很多的时间想殷肆肆。

白天工作，晚上和殷肆肆打着视频电话，就这样过去了半个月多一些。疫情原因，兼职提前结束。

多事之秋无端生病，故是天气多变，冷暖不知。情绪多折，眉头写涟漪，或是人生变故，未知恐惧。

多思虑，思你念你，等风起。

毫无时间观念的忙碌暂时告一段落，再也不会担心上班是否迟到，需要定两个闹钟来叫醒自己。在迷迷糊糊中已经病倒第四天了。我讨厌浑身乏力的那种感觉，大脑被过多的热量冲击，似乎整个世界都抛弃了自己。

我度过生病痛苦的时间，生活归于平淡无奇，好像都不值得浪费笔墨记录，但却又觉得什么都觉得值得记录。

小肆去医院复检，轻度抑郁和重度焦虑，我甚至都不敢在她面前提起关于这些的话题。哪怕自己也很担心，也只能够每天陪着她，逗她开心。

生活，对我们都好一点吧。

时间的齿轮转啊转，2021就这样悄然而至，少了一些欢声笑语，我们在踌躇不前中迈进2021的第一步。

我想殷肆肆的同时，也在想下一次什么时候能和她见面。我躺在宿舍床铺上，可我的心已经在向往着遥远的南方。

窗外树叶拍打着春天的阳光，游弋在枝丫间的阳光摇摇晃晃。它一定是喜欢春的气息，在人间偷偷作乐。不然怎会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西安的早春比家乡气候暖和的多，这座十三朝古都也远比我想象的繁华更多。我偶尔会想，要是可以，就在这里定居，但现实总是残酷的。西安的房价堪比芝麻开花是节节高。于是我便收回这种念头，想想今天中午吃什么饭。

我在等春暖花开半夏，殷肆肆说那时候她会带着满腔热忱奔赴而来。但有时候，憧憬的美好是一种假象，它蒙蔽过世俗的眼睛，将苦难降临。

我在长安没等来殷肆肆的到来，我倒是又和她吵架了。至于吵架的原因，细枝末节的话题，什么原因都能够吵起来。就像正常情侣一样，吵架成为恋爱的调剂。

殷肆肆：“郭染晟！！！”

每当小肆喊出我全名的时候，我忍不住的紧张一番，我觉得这能算是一种应激反应。我立马回答道：“在呢在呢。”

殷肆肆刚吵完架，此时还处在忿忿不平中的情绪中，她皱着眉，气鼓鼓的看着我。在喊完我的名字后，她突然来了一句：“郭染晟，我想你了。”

殷肆肆的一句话，我便无法开口拒绝她的名字。

“小肆我也想你了。”

她的眸子中装进一汪南江，眼泪花在眼眶里打转，把思念伪装成吵闹。却为一句我想她打破脆弱的伪装。

一千里的路程不远，却能够带走许多思念，隔绝许多挂牵。我能够藏起我的心思，但殷肆肆的满目柔情，我无法抵挡。就像一束花开在山野里，春风十里渡红尘。

2021盛夏，我做了一场梦。梦里有她，只是一切都成为了两个字，写作曾经。

殷肆肆第一次坐高铁，我也第一次去西安北站接殷肆肆。

路灯微亮，映出我的影子，可我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风轻云淡的梦。睁眼可见，伸手却无法触摸。

我点着了一支烟，灯光下的烟雾飘升消散。像极了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一切，如梦如幻。

抬头看看，天空黑的深邃，这座城市永远也看不到星星。

香烟燃尽，烫到了我的手指。我后知后觉，下意识的扔掉了烟头。可手指依旧疼的厉害，没一会儿，一个水泡就起来了。

人影憧憧，路边的小草摇曳着身姿，卖弄着它那仅有的一点绿。大树也摆动着枝叶，尝试吸引鸟儿的眷恋。

这座城市很繁华，却也显得有些冷漠。人和人之间没有任何的交流，各个低头看着手机。不管是短暂等红绿灯的时间，还是漫长的坐地铁时间。

我盯着手机看，只不过是翻阅音乐软件上的推送歌单。一首一首的听完，有时候遇到不习惯的歌还会把它切掉。偶尔遇到喜欢的歌曲，把它收藏，反复听，听到厌烦，再删除掉这首歌。

地铁里响起那官方式的话语，到了什么站。又是一群人下地铁，另一群人挤进地铁。和刚才的情况差不多，深夜的地铁没有吵闹，很安静。

坐在我旁边的大爷打盹儿，脑袋挨着玻璃扶手的，我还替他担心碰到额头。

在我对面有位美女，穿着黑丝袜，高跟鞋，手指飞快的滑动在手机屏幕。时不时笑出声来。虽然声音很小，却也打破了沉静氛围。

一对情侣相互抱着，女孩抬头注视着男孩，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小情话。

在这节车厢的最角落，一个穿着绿色衣服工人呆呆的望着他面前的杆子。衣服上还有被腻子溅到的痕迹，乱糟糟的头发使他看起来特别憔悴。

这是最后一站了，这节车厢就剩下了这几个人。大多属于归程，也只有我才是启程。

我收起手机，举起手指吹了吹，疼痛减缓了一点，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用。

即将到站的时候，那道女声又出现了。车门随即打开，几个人下了地铁。

我把烫伤的手塞到了口袋里，紧跟在人群后出了地铁。人群攘攘，我突然想起500路公交车。

500路末班车是这座城市最寂寞的一辆公交车，每天绕着这座城市行走。每次载人满满，但最后一趟末班车很少人乘坐。

我出了地铁站，呼吸着地面的空气，灯火通明的北客站人来往往。旅人提着箱包，别离在这匆忙的脚步中。

殷肆肆发信息给我说还有半个小时就到，我找了位置蹲下，掏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给殷肆肆，告诉她出了高铁后记得从南广场方向出来，我就在南广场方向那里等着她。

原谅我的草率，让殷肆肆在北广场等我多余等我一个小时，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