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早朝烟雾
祯贾宫早朝。
烟雾缭绕，细雨绵绵。
人影闪动，行踪匆匆。
大臣们一眼看去，朝堂上缺少了高太后，便私下议论纷纷，窃窃私语，似乎大有松口气的感觉。
其实，他们谁也不明白，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情况发生。
就在昨夜，高太后和祯祥帝研究商榷南疆安全与战略问题，几乎通宵达旦。
同时高太后也向祯祥帝提出退出明堂，暗中扶持的历史性选择。
他们商议，这样放开手脚，既可以让祯祥帝逐步学会独立处理朝政，又可以试探底下大臣们的态度与表现。
借此机会整肃朝政，重塑国威，以更精准的状态，应对南疆及各地关切。
经过一番推让，最终还是遵从了高太后的建议。
这个决定关系到吕国的社会稳定、经济发展和长治久安。
往日主持早朝，处理朝政，都是高太后与祯祥帝并排正襟端坐于明堂。
但是，今天事关南疆危机，事关国家安全，又鉴于祯祥帝登基六年，所以，高太后移位幕后，做起了幕后太后。
她的权力欲望非常强烈，换句话说，就是她的责任意识，担当精神非常强烈。
从争取祯儿立为太子，到先帝祯贾仙逝，再到祯祥帝登基，她扶持这位长子，已有十六个年头。
象征吕国江山的御龙宝剑高悬于明堂。成双成对的皇室玉佩，分布于御龙宝剑两侧。
“各位大臣，《曲礼》曰：'傲气不可滋长，欲望不可放纵，心志不可自满，享乐不可穷极。'”
祯祥帝居高临下，环视了整个朝堂，不无感慨地说道。
这时，堂下立刻安静下来。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精神有些疲惫，声音似乎沙哑。
但是，他今天却振作精神，提高语音，放慢语速，一言一顿，话语说出来分量十足，掷地有声。
俨然一个吕国风采。
这是他第一次独立主持朝政，因此，不免有些紧张。
他之所以选择《曲礼》箴言开启早朝新篇章，是因为这些话，既能够把矛头指向南疆豪酋部落，又能够给各位大臣敲山震虎，实现一箭双雕的目的。
这话说得一点毛病都没有。
你们大臣们听着，从今天起，我——祯祥帝，就要独立处理朝政了，你们都给我收敛点，谨慎点，尊重点。
你们的傲气要杀一杀，你们的欲望要压一压，你们的心志要收一收了。
你们别再一味地享受太平，现在已经到了居安思危的地步了。
祯祥帝端坐于龙椅，左旁站着王公公，右边站立着小丫。
小丫昨夜熬了一个囫囵夜，十分清楚高太后和祯祥帝的煎熬与艰辛。
祯祥帝话音刚落，小丫就把盛满水的杯子，挪向了祯祥帝跟前。
王公公手里早已经准备好祯祥帝要求他当朝宣读的南疆告急书。
“是！”
“是！”
“是！”
朝堂下面异口同声。
“圣上，您的教诲我们领受了！”
左相要固首先向前迈出一步，给祯祥帝使以朝礼，斩钉截铁道。
“圣上为国分忧，为民除害，我们鞠躬尽瘁，死而无憾！”
右相左项也紧跟要固，向祯祥帝发誓，仗义执言。
“各位爱卿，免礼。”
祯祥帝主持朝政，守章有节，泰然处置。
“王公公，宣读。”
祯祥帝直奔主题，没有拖泥带水，也没有任何磕绊。
幕后高太后甚是欢喜。她紧张的心理，稍微放松了一些。
“圣上当朝，南疆统帅吕昌急凑：
近豪酋部落猖獗，政治腐败，民风日下，利用天旱缺粮，生死存亡之机，竟组织兵民，大举进犯我南疆……
由于豪酋铁骑压境，屡次冒犯，我军奋力迎击，损失惨重，边防告急……”
“这是真的吗？”
“南疆告急，北疆也不保啊。”
“你儿子那里什么情况？”
“这是要求支援吧？”
群臣们一阵骚动。
“各位爱卿，听到了吧？
豪酋部落的野心不小啊。
过去我大吕国从来没有把它当做敌人，一直和平共处，礼尚往来。
现在，他们居然反过来滋生了灭我之心，我们一定要伐之！”
祯祥帝喝了一口水，稳了稳神，语气更加坚定。
“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豪酋部落，是什么时候滋生了傲气啊？
他们欲望放纵，心志自满，享乐穷极，欺人太甚。我大吕国必诛之。”
然后接着动员道。
祯祥帝再次环视朝庭之下，意思是，我们采取什么对策呢？
“圣上，豪酋区区小国，欺我泱泱大国，致我损失惨重，损兵折将，这哪是道理啊？
以我之见，应该断其怒河水。釜底抽薪，他们自然会断水断粮，不攻自灭。
《孙子兵法·谋攻篇》曰：'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主官农业水利的副相管涛上前献计道。
祯祥帝身子少往前倾一些，专心倾听各位大臣谏言良策。
“圣上，管涛言之有理，只是远水不解近渴。
此计策可以从长计议，到时候就像黔虎探驴一样，断其喉尽其肉。
到了那个时候，豪酋部落必然灰头土脸，归并我朝。
以老臣之见，应该解决眼前之急，燃眉之急。
当务之急，是组织人力物力财力，调兵遣将，增援南疆的综合力量。
让南疆变被动为主动，扼杀其傲气，打击其心志，夺去我失地。
巩固边防，稳定南疆，为我死难同胞报仇雪恨，为我失守疆土讨回公道，为收拾豪酋部落打好基础，做好准备。”
“言之有理。”
“有理有据。”
“还是老将厉害！”
底下一片赞叹之声。
祯祥帝听到右相左项之言，为之一振，心中突然有些冲动。
此时他想插几句话——说得不错，那又怎么采取具体措施，克敌制胜呢？
因为激动，差点打破下面积极谈论的氛围。
于是，又觉不妥。
就冷静下来，继续静观大臣们的动静，以便听到更多妙计良策。
幕后的高太后，听到此时，不免为祯祥帝主政而庆幸。
“圣上，列位大臣，胸述直言，忠贞不二。我臣定会仔细安排。恕我直言……”
这时，左相要固整理了一下衣襟袖口，向祯祥帝献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