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手老板与生意上门
待陈半夏清醒过来的时候，原来的那个老板已经消失不见，但面前的木桌上也十分细心的留下一封信，稍稍说明了他作为下一任店主应该要了解的情况。
“持有传单上门的顾客需店主亲自迎接”
“店主只能引导顾客说出想要之物，不得强买强卖”
“每月店铺将收取店主租金，具体额度由实际情况判定”
……
所以，自己算不算受害者呢？我只说想要变成像他那样的老板，而不是取代他成为老板。
陈半夏悄悄将“便利店员工守则（店长版本）”放回原处，眼角不经意瞥见了站在自己身旁的女巫理货员。
不过和陈半夏传统印象中的理货员身份有一些些的出入，大概还要负责卫生，理货，招呼客人，培训员工，照顾店长……
这身衣服果然不是平常人能穿的。
“女巫嘛……”陈半夏万万没有想到，这玩意居然是真的女巫服。
根据红月口述，这家便利店存在的时间远远超乎陈半夏的想象，之所以上任店主为何愿意以极低的售价转让，多半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毕竟在这家店铺中，最不值钱的东西就是寿命，像红月这样的女巫，在这少说工作了五个世纪之久了，至于为什么在这打工，估计也是被无良店主强行留下的吧。
陈半夏深感同病相怜。
“所以我的寿命还剩多少年？”
新店主原本想含蓄的提问，但一想到现在自己是老大，随即腰杆子挺直了不少。
“您跟我来……”
红月微微欠身，转头就朝着仓库门走去。
很普通的不锈钢门吧，陈半夏只能这么推测，毕竟这样一家奇奇怪怪的便利店，任何正常的东西都能让他感到不适应。
门后的世界一团漆黑，四周静谧的有些可怕，墙壁上挂着的油灯照应出一条长长的石砖走廊。但是火光也只能照射出一块地，其余的依旧被黑暗吞噬。
“那是长明灯。”
红月走前陈半夏前面，似乎在尽心尽力的扮演着一个“导游”的角色，“深海人鱼族死后体内生产出的油脂，在没有人为干扰下可以燃烧数个世纪。”
陈半夏垮着脸，只觉得毛骨悚人，原本空气中弥漫的幽香此刻犹如针扎一般在他的鼻腔中肆虐。
不就是尸油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半夏只觉得面前的红月突然停了下来，还未等自己开口，只见女巫转过身，貌似手中捧着什么。
一个古老的时钟？
不过和寻常的又不一样，木质斑驳的外壳已经让陈半夏闻到了时间的味道，只不过为什么这个时钟像套娃一般，其中的指针的数量似乎远远超过了两根。
“这是……”
陈半夏隐约猜到了什么。
“这上面显示的就是店主您剩下的寿命。”
红月耐心的解答到。
看着女巫一脸认真的表情，陈半夏实在不忍心说出“我看不懂”这四个字。
“咳咳咳，行了，我知道了。”
陈老板转身欲走，奈何第一步还未跨出就被红月叫住，“店主，我们这有电子版的。”
真是个贴心的好员工哇！
过一会，红月又从黑暗中捧着一块黑色的金属盒子出现，看着屏幕上红色的倒计时，陈半夏忍不住惊呼出声，“我就剩一个月了！？”
似乎是为了确定一番，陈半夏径直向前一把从红月手中将这块所谓的电子时钟抢过。
29天8小时23分钟44秒
43秒
42秒
……
还真准时！
不过陈店长一直是个冷静的人，在经过短暂的失神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现在转让这家店还来得及吗？”
红月微笑道：“可以，不过店主您的寿命并不会因此增加。”
还真是个温暖贴心的女巫啊，陈半夏如是说。
有些浑浑噩噩的回到店里后，陈半夏迅速找到那个熟悉的沙发直直的趴下，将脸深深的埋在靠枕中，像极了一只失去梦想的咸鱼。
“呜呜呜……我**#￥@%%…………”
“老板您不用担心，还有一个月寿命呢，至少在这段时间内您是不会死的。”
“￥￥%%…………%￥&*&**”
“赚取寿命的办法吗？等待顾客上门就可以啦。”
“我！@##%%……&”
“没事没事，一般死不掉的，如果这一个月没有生意的话，店长你就会成为历史上最短命的便利店店主了，也算是创造记录了！”
……
红月的听觉还是很神奇的，以至于陈半夏在回顾这段对话的时候都觉得她有做翻译官的潜质。
叮咚！
那是自动门开启的声音！
陈半夏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朝着门口的位置一看，落入眼中的是一个骨瘦如柴，身子极其细长的人类，说是人类都有些不恰当，极长的双臂似乎已经快拖到了地上，再加上两条大长腿，身材比例极其吓人。
外加那枯瘦的身躯，像极了一个包着人皮骷髅架子，最令陈半夏感到心慌的是，那是一张没有任何五官的脸，光洁苍白。
瞬间，陈半夏脑海中就联想到了一个都市怪谈：
瘦长鬼影！
虽然有从员工守则和红月口中了解过，到这里来的都不是一般的客人，可……可面前这貌似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认知范畴了吧。
当传说中的鬼怪真的降临到现实，四周的空气都有些冰冷了。
陈半夏眉头微周，他看见了进来的客人手中似乎拿着一张黑色的纸，貌似就是店家把他欺骗过来的传单。
得！又是一个倒霉鬼！
“所以我现在应该怎么做，上去招呼人家喝茶吗？可是这明显不像是能乖乖喝茶的主啊！要不学上个老板来一段神秘的出场？可我不会啊！给他介绍一下店里的东西，说一些看上去就很高逼格的话？”
陈半夏脑海中疯狂盘算着，一时间不知所措，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客人不妨坐下谈吧……这是我们便利店的老板。”红月忽然说道，毕竟新老板惴惴不安的模样要是落在客人眼中，很大可能影响店铺生意的呢。
闻言，陈半夏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向红月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这员工真贴心！你的奖金有了！
红月上前，领着这位看上去就很不一般的客人走到了会客区，也就是陈半夏经常躺尸的沙发那。
等这位有些独特的客人坐下后，陈半夏还是有些心悸，但心中想的更多的却是，“那张沙发不能再坐了……”
在给老板和客人上过茶之后，红月才走到陈半夏身边，轻声说道：“店长只需要询问客人的需要，然后自行决断是否可以进行交易就行，如果您觉得不合适，可以回绝对方……”
陈半夏点了点头。
诚然，自己接手了这家看上去就很奇幻的店铺，但满打满算也只是个狐假虎威的普通人。紧张，恐惧，不知所措……这些情绪无一例外在这个体态扭曲，浑身上下散发着奇怪味道的恐怖客人出现时，统统爆发出来。
“洋甘菊百合花，店长不妨先尝一口再谈生意。”
红月微微一笑，蹲下将茶几上冒着热气的茶杯双手捧住，缓缓的抬到了陈半夏面前，“有安神的奇效哦。”
望着红月浩瀚如星的双眸，原本躁动不安的内心也逐渐平静，所谓的安神奇效，也不如这样一个员工在身边来的放心。
陈半夏接过茶水轻轻一抿，清淡的茶花香气包裹着温润的苦涩味充斥在口腔中，凌乱如絮的大脑也豁然开朗，看着面前宛若上仙的红月，他似乎觉得没什么担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