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四十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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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Chapter 16 我没看到

“杜阳君疯了,我从没见过那样一个人,让我害怕。”回想起那天,渠皓琰至今难以相信。

“他不让我去报案,想用工地上的尼龙绳捆住我,我就打伤他逃跑了。”

听到这里,寇重阳极度震惊,“真是难以想象,杜阳君竟然会杀人,你逃跑之后去报案了吗?”

渠皓琰轻轻摇头,“我实在太害怕了,回到家收拾东西连夜搬走了,我怕他回来连我一起杀了。”

“那他后来有没有找过你?”寇重阳问。

“没有,几天后警察找到了我,说张焜和杜阳君失踪,问我5月24号那天发生了什么。”

“5月24号?”寇重阳猛然回想起那天,便立马反应了过来,说道:“那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聊天,张焜是那天晚上死的?”

渠皓琰点头,“那天后我手机就一直关机,我怕杜阳君找我,还有警察,警察迟早会知道张焜死了,我是除过杜阳君唯一一个亲眼目睹张焜被杀的人,警察肯定会查到我的。那几天是我最煎熬的一段时间,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怕杜阳君找到我,又想他能来找我,我知道他不会杀我的,但我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死了还是活着?人在哪里?可惜杜阳君没有来找我,警察却先找到了我。”

“他肯定还活着,警察不知道张焜死了,说明他处理了尸体,自己逃了。”

寇重阳问:“警察找到你,你是怎么说的?”

——————

“你叫渠皓琰?”

警察局的审讯室里,民警手里翻着一份文件,时不时往桌子对面的渠皓琰看上一眼。

渠皓琰长这么大,头次进警局,心里七上八下的,手心里冷汗直冒。

他故作淡定道:“是。”

“你和张焜,杜阳君是什么关系?”

警察的问话很直接,这个时候渠皓琰不知道怎么回答算合适,他如果坦白自己认识杜阳君和张焜,那张焜和杜阳君的失踪肯定与自己有关,他相信警察已经知道5月24号那天晚上他是最后一个见过张焜和杜阳君的人。

那个工地,杜阳君是怎么处理的?

“张焜是谁?”渠皓琰说:“我只认识杜阳君。”

“你确定自己不认识张焜?”

警察的脸色和语气相当严峻,摆明了不相信。这让渠皓琰的心里更加发慌,他轻轻摇头,坚持道:“不认识。”

警察迟疑片刻,视线一直往他裹着纱布的左胳膊上看。

渠皓琰下意识用右手挡住了胳膊上裹着纱布的位置。

“那你最后一次见杜阳君是什么时候?”

渠皓琰想了想:“一周前吧,公司聚餐,那天之后我就没见过杜阳君,他真的失踪了吗?”

“不是失踪,”警察肯定道,“我们怀疑杜阳君和张焜已经死了。”

闻言,渠皓琰紧绷已久的神经瞬间尽数断裂,张焜死了他是知道的,杜阳君绝对没死,难道警察已经发现了?

“死,死了?”

他发现自己的嘴唇不住地发抖,连同声线都在颤抖,不能被警察看出丁点儿端倪,于是努力克制着慌张的情绪。

警察或许是看出了他在紧张,眼底闪过一丝狐疑,很快说道:“对,我们在沿江路的高架桥下发现了血迹,血迹对比结果出现了三种,其中两种血迹与张焜和杜阳君的完全匹配,说明人十有八九已经死了。”

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听完后,由于紧张渠皓琰下意识咽了口唾液,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分地攥紧了裤腿。

警察故意没有说第三种,意思很明显,他就是第三个人。

那天晚上杜阳君要拿尼龙绳捆他,挣扎的过程中他不慎撞到水泥板上,被露在水泥板外面的钢筋扎伤了胳膊,现场自然会留下他的血迹。

“你的胳膊是怎么伤的?”警察问。

渠皓琰说:“摔的。”

警察又问:“怎么摔得?在哪里摔的?”

要说实话吗?

说出实话警察肯定认为人是他杀的,不说实话是在隐瞒真相,该怎么办?

渠皓琰低着头没有说话,内心深处早已被这些问题折腾的翻天覆地,指甲神不知鬼不觉地深深陷进了肉里,他都没发觉。

“是沿江路的高架下吧。”警察说。

“忘记了,那天喝了点酒记不太清,只记得是在马路上。”

这样回答应该没问题了吧,渠皓琰心想。

“5月24号那天你都干了什么?”

果然还是提到这一天了,渠皓琰没有想好怎么回答,故意装作记不起来的样子在努力思考。

“5月24号......”渠皓琰重复一遍,说:“那天在公司上班,下午我身体不舒服去了趟医院,晚上和公司里的人在福德酒店聚餐。”

“说详细点,”警察说:“上午在公司干了什么,身体为什么不舒服去医院,一个人去的还是有人陪同,可有人看见?聚餐时间从几点到几点,聚会上都干了什么?结束后你去了哪里?”

渠皓琰懵了,这问得也太想详细了吧,要真一字不落的讲出来不就承认张焜的死跟他有关么。

“这哪记得呀,都过去这么久,我早就忘了。”

“真忘了?”警察浏览着手里的文件,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渠皓琰一愣,莫非是他手里的那份文件?

发愣之际,警察照着文件上的内容说道:“5月24号中午有三人自称受信凯金融服务有限公司的委托去你们公司找杜阳君要债,杜阳君当时不在公司,恰好你在公司,得知杜阳君欠信凯三十六万高利贷,还不上只能拿公司抵债,所以这事是你接手的,你不同意,双方就动了手。”

渠皓琰一言不发地听着,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争执过程你受伤昏迷,恰好被回到公司的杜阳君看到送去了医院,晚上出院后你安排所有员工去福德酒店聚餐,是想宣布公司解散的消息,不料杜阳君提前离开了酒店,跟一个男人一起离开的,你看到杜阳君走了也立马离开了酒店,是去跟踪杜阳君的吧?跟杜阳君一同离开的男人就是张焜吧。”

渠皓琰着实震惊,警察说得一模一样,就跟亲眼看见似的,

“你的同事我们都调查过,他们全都交代了,”警察说:“杜阳君非法贷款的事儿我们也正在调查,希望你能积极配合,早日查获真相。”

瞒不住的,警察已经知道了,此时的渠皓琰宛若行走在钢丝上的熊,进退两难。

他只希望杜阳君能尽快出现,尽早结束这种罪恶。

“我到那里的时候人就已经死了,我不认识张焜,不知道死的人就是张焜,我是不放心杜阳君才跟着去的,我怕他去找信凯的人。”

说到这里,渠皓琰的自责无比,语气稍停了下,接着说:“公司的业务一直是杜阳君对接的,杜阳君在张焜的手里订购了一批三十万的货,当时签署协议的时候不知道是假的,等产品全部发到客户手里才知道我们被供应商骗了,公司只能停业,几天后杜阳君忽然带着三十多万回来,说是家里拿的,我就信了,直到信凯的人找上门来才知道,那三十多万是杜阳君贷款借的,具体怎么借的我不知道。”

警察听完有些不太相信,“杜阳君一次都没有跟你提起过信凯?”

“没有。”渠皓琰摇头。

警察问:“你到沿江路高架下的时候,杜阳君在做什么?”

这句话仿佛勾起了渠皓琰的回忆,血腥的一幕再次出现在眼前,他感觉一股凉意顺着背脊爬上,头皮一阵发麻。

“我没看到,我当时太害怕就跑了。”

警察皱了皱眉:“为什么要说谎?”

“嗯?”渠皓琰一愣,“我没有说谎。”

“你开始是怎么说的,胳膊上的伤是自己摔得,高架桥下发生的隐瞒不报,杜阳君杀了张焜对不对?”

“我不知道,”渠皓琰摇头,解释道:“我不说是怕你们认定人是我杀的。”

“如果你说的情况都属实的话,杜阳君有涉嫌谋害张焜的可能。”

警察断意道:“你作为此次案件中的相关嫌疑人,还不能排除嫌疑,暂时不能离开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