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至味醉湘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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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肾之果”香吊脚楼

少时,乡野里娶新娘,总会有一个人端着一个托盘,盘子里放着一些板栗,待新娘娶进屋了,将这板栗送到婚房,让新郎和新娘吃。每次见了那种场景,我心里就觉得很是奇怪。后来才知道,这是对新婚夫妻的一种祝福,因为板栗又称为栗子,栗子谐音“立子”。原来,那是祝福新婚夫妻早生贵子的意思啊。

儿时的乡野里,从来没有缺少过板栗。那个时代,山里到处都是高大而茂密的树林,繁茂的大树将各处的山岭装点得翠绿翠绿的,在这些大树中便有那棵棵板栗树。到了春天,行走在山里,鼻翼之间窜来窜去的都是板栗花的馨香。板栗花是一种奇怪的花,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树上长着一只只毛毛虫呢,但那蠢萌的形象却能带给人们一阵阵香味儿。

我家老屋后面便有几棵板栗树,那树长得极其高大,枝丫伸得极长。离那板栗树不远的地方,便是几户人家的菜地,每次去菜园都要经过那条路,只要稍稍抬起头便可与板栗树对视,它们似乎在那里朝你微笑。板栗成熟了,一颗颗刺球里的板栗总会想方设法地挤出身子,然后腾空一跃,跃进地上的草丛里。

板栗吃起来很香,还没完全熟透的板栗,吃起来给人一种鲜嫩的感觉,还有着甜甜的香味儿。孩子们打下一颗刺球,只要找一根枝条将刺球压紧,再用一块石头砸出一条缝来,就可以取出里面的板栗啦,这种嫩板栗里的水汁儿,十分甘甜。

成熟的板栗最好看。那个时候,红色、黑色和黄色似乎变成了极好的兄弟,它们在板栗上融为一体,泛出闪亮的油光。板栗很可爱,它们是缺少耐心的急性子,刚一成熟,它们就急不可耐地用力撑起身子,挤开刺球,然后,你从这里跳下去,我从那里跳下去。那时节的草丛,仿佛变成了它们的天堂。

等到板栗快要成熟的时候,小孩子们也会变得急不可耐,他们总是喜欢爬到树上打板栗。板栗树长得很高,树丫儿伸得很长,但对于孩子们来说,他们似乎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畏难。对于大人的千叮万嘱,他们也总会视作耳旁风,一旦大人离开了家,他们便会吆五喝六地爬上板栗树,手持着砍好的竹竿,一竿竿地打向树上的刺球。

板栗既可生食,又可炒着吃,也可煮了吃。向锅中倒入一些水,然后将板栗倒进锅中焖,等水煮沸了,板栗的香味儿便一阵阵地从那锅沿儿边溜出来。从那屋子的周围走过,定能闻到飘香的板栗味儿。煮板栗是有一些讲究的,煮前要将板栗切出一道缝隙来。不然,那煮板栗的锅可就要热闹了,板栗一旦受热崩开,撞击起来会,发出此起彼伏的嘭嘭声,像极了板栗的欢跃聚会。第一次听到那种响声时,我着急了,伸手去揭锅盖。锅盖才刚揭开呢,一颗板栗哧溜一下便从锅里蹦了出来。如果将板栗放在火里烧,还会炸起一团团的火光,真是“暴脾气”的板栗。

将板栗与鸡相烹,那是山里人饭桌上的一道鲜美可口的菜。看到父母终于炒起板栗鸡了,孩子们更会像过节一般欣喜若狂。家里倒也养了一些鸡,但不到节日是吃不上鸡肉的,除非家里来了客人,我们才能吃到那喷香的板栗鸡。工作之后我也买过鸡和板栗,试图做那道板栗鸡,但做来做去也没做出以前的味道。后来才知道,不仅仅买回来的鸡不是吃虫草长大的散养鸡,板栗也不是故乡的香板栗。

我没想到的是,板栗鸡不仅是一道美味可口的佳肴,更是一道秋季进补菜,健脾补肾、强身健体、美容养颜、延年益寿、壮筋强骨。更没想到的是,板栗还被人们誉为“千果之王”,国外更是将其称为果子中的“人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