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星随孤舟泊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13章 生活有诗也有苦

"一个二个,理由吧撒的,向班上前五名学习噻。请教请教他们的学习方式,体会体会他们的解题思路,现成的捷径不走。傻乎乎的一群。"郝老师叉着腰,语气无奈。

"老师,此言差矣。不是我们没问,是跟不上学霸式思维。"王虎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子,语重心长。

"这是自然。他们的学习模式是借鉴,而你们,是在他们的基础上,引发自己的思考,形成自己的学习模式。"郝老师的话引得许多人点头。但看着一个二个点头,真正听进去又有多少呢?

"好了,不吹壳子了。既然阅读理解差,那我们就补。先练习古诗鉴赏,看效果再说白话文。"郝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了《虞美人》,看着题目,安小暖笑了,这,就很简单了,不是她吹,只是原因很简单。

"思考五分钟,回答问题。"郝老师写完就走到门外,呼吸新鲜空气,等同学们思考。

"五分钟到了,谁来回答?"郝老师眼神扫视一圈,同学们默默低下昂贵的头颅。

安小暖见状,也想低头,刚想,就被老师叫了起来。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安小暖起身,"第一个问题。

以问起,以答结,今非昔比,物是人非,绝命之词。国家不兴诗歌兴,说的就是他,亡国之君,表达的情感是故国之思,忧心伤愁。"郝老师眼前一亮,同学们静静听着,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安小暖,大气也不敢出。

安小暖低咳一声,怎么让她有一种,小蝌蚪那啥的既视感。

"第二个问题。

影响最深的一句是"雕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以乐景写哀情,美好具象仅留在记忆里,现实却身处囫囵,叹惋长恨,无限凄楚愁思。"

一片静默。

"安同学理解得很到位,而且语句精炼明了。你怎么知道如此清楚?跟标准答案一样。"郝老师高兴地同时,也感到疑惑。这个问题,同样是眼巴巴的他们想知道的。

"不瞒老师,这位诗人,这首词。在我初二的时候就已经熟知了,因为我专门写了一篇关于他的作文。所以对这位诗人剖析得还算彻底。"安小暖不卑不亢地回答。

郝老师满意点头,"嗯,可以可以,这功课,做得挺早的啊。看到没,多学习学习啊。"

好吧,他们不得不再承认,人与人的差距,有天之广,海之宽那么大,该拿什么来拯救呢?

"还有人有其他看法没?"郝老师问。

底下的同学们,头摇得像海草一样,理智而又疯狂。

开玩笑,这么完美的回答,谁还敢说出来。那么一比,不显得自己很没品。

"咳,好吧……其实我也没啥说的。学生太优秀,怎么破?"同学们心里默默翻着一个接一个的白眼,摊上自恋的老师,他们还能怎么办,就只好任其发展,皆大欢喜。

"我觉得吧,这样记忆可能不够深刻。所以同学们……"

嗯嗯?!看老师的神色,是要下"瓢泼儿大雨"的节奏。

"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啊?"王虎哀叹一声。

哥,这典故,不是这么用的。

哀怨的一眼一波波传到安小暖眼里,没法,她也只能忍住,别笑出声,免得同学认为她幸灾乐祸。

"任选这首诗里的意向也好,情感也好,写一首诗,格式不限,不求押韵,不求出彩,但~是,辞藻华丽,语句优美是必要条件。题目,能写就写,也不勉强。这算作业,每个人明天都必须交。要不然,"黄金条"伺候。下课,同学们,看好你们哟。"郝老师对他们抱有期望,只怕是要辜负了。

它们班级的"黄金条"就是黄色的粉笔。要是谁不听话、犯错,就得用这粉笔在本子上写检讨,而且要求字迹工整,不能超出格子,这就很难了。

空白的加油,乏力的肢体。"老师,你快回来,我一个人承受不来,你快回来~"

"看着你,心憔悴,这份糟心怎么推?伤明天,明天就咫尺眼前……"

"是她,就是她,罪魁祸首是学霸……"

"这黑白字据,明明白白,我该怎么演。"

"嚯嚯,你们还挺有才哈,埋没了埋没了,来来,绚丽的讲台,交给你们了。臣,退了……"王希哲式"邀请",像赶鸭人样,暗指讲台那块"池"。

安小暖笑,这群人,考前考中考后一变一个样的,还是那么欢脱。

对于安小暖来说,夜晚是个思考的地方。

笔杆子擦擦地声音此起彼伏,有人嘴巴撅着笔,眼睛滴溜溜地转,貌似表演杂耍;有人一圈一圈摸着脑袋,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笔,看似出家;还有人双手握笔,挣着脑袋,疑修灵魂出窍,这次滴,整个妙字了的。

安小暖也看着窗外发呆,残月微凉,风过树摇,虫鸣草香,奇幻交织,铺画于脑,一切,变得顺理成章、合情合理、有理有据。

提几笔,落,诗已成,收。

第二天早自习下课,郝老师找安小暖谈话,地点在小卖部后面的教师宿舍。

学校的教室宿舍有两处,一处是这,一处是他们教学区旁边,隔一条道路,一排有会议室和微机室、厕所后面一排的地方。

刚走过小卖部那边的那颗大树,就看到一大车纯净水桶在卸货。一个大叔肩膀上搭着一块毛巾,搬一桶,就流一身的汗,然后又不得不停下,擦汗,背后的蓝色工作服的打湿完了。

还有最后一桶,在车子最里面,那个大叔爬上车,拿到车厢门口,蹲在那,休息,然后用着毛巾扇风。

安小暖不由的想起了父母,他们工作也是这样,天气再热,雨下再大,只要工作没完成,那他们就没有停下的理由。

安小暖去了一趟小卖部,出来手里多了一把熊猫形状的小扇子。安小暖扇了下,有风,虽然是热风。但有总比没有的好啊。

走到那个大叔面前,靠近车厢,就是一大股铺面而来的热气,安小暖把扇子递给他,"叔叔,用这个扇吧,凉快些。"

大叔看着站在车下的安小暖先是一愣,然后笑呵呵地接过,"谢谢你啊。"

"叔叔这个要搬到哪里去啊?"安小暖看着水桶。

"就那个房间里面的库房中。"大叔指了指安小暖旁边开着的一道小门。

安小暖点了点头,然后就一手拿着水桶,把它稳稳放在肩上。

大叔连忙下车,拉住安小暖,同时又双手抬着纯净水,急急忙忙地说,"哎呦,使不得,使不得啊。你这么年轻,这么小。腰杆受不住,快放下来。"

"叔叔,相信我可以的。我是农村的,做过重活,所以颈骨什么的,早就被塑造得成型了,不怕的。"安小暖笑着解释。

"哎唷,那也不成。哪有大人休息,小孩工作的道理。"大叔还是没放手。

"叔叔,大人也是人,也需要休息。小孩力量虽小,但力所能及的事,就安心接受吧。而且叔叔你要是在这么拿着,我们两个都要出事。"安小暖没有在和大叔扯东扯西,直接杠着纯净水开了小门,进入库房。

安小暖出来,大叔还站在原地,他手里拿着一瓶农夫山泉,递给安小暖,"这水给你,也没有什么好拿得出手的了。"

安小暖笑了笑,伸手,撕下农夫山泉的标签,然后拧开盖子,又递给了大叔,"叔叔,别顾着别人。你看,你自己都没有买水。这么热的天,不喝水不行。我要喝水,教室里有的是,方便得很。"

"可是这是给你的。"大叔很固执。

"我要了啊。"安小暖笑着摇晃着手里的标签。

"……"

"叔叔,喝吧。"安小暖塞到大叔手里,然后就把手背到了背后。

大叔没喝,看着水,眼里微润,"要是我家孩子有你一半,那该多好啊。你父母,把你教育得很好,他们应该很自豪。"

"都会好的,每个人都是独特的。我妈经常说,不懂事,长大一点,有体会了,就好了。"安小暖就是这样被父母教育过来的。

如果要说的话,安小暖真的很佩服她爸爸妈妈,小学都没毕业,大字也不识几个,但是却供她读上学。父母他们也不要求安小暖能做多好,只盼着她能时时平安、快乐,就是最大的幸福。

这是牵绊,又何尝不是一种对他们的束缚呢。

"好好好,借你吉言。你是个好孩子,会有一个好的未来。"大叔哈哈一笑,喝了一大口水。

"叔叔得走了。等会还要送一车呢,时间不等人啊。"大叔和安小暖挥手告别,上车,开启油门。

突然,大叔又从车窗钻出半个身来,"小姑娘,谢谢你。还有,这水,很甜。"大叔晃了晃那个没标签的瓶子,笑得纯真朴实。

"叔叔再见。"安小暖也晃着手里的标签,挥手。

车子发动,倒车,然后慢慢驶出了安小暖的视线。她把标签折好,放进包里,朝郝老师的房间走去。

门外安小暖礼貌地敲门,"进来。"里面传来声音。

"安小暖来了啊,那,坐。"郝老师让安小暖坐在沙发上,倒了一杯水。"老师,你找我来是……"没问完,不确定。

"是这样的。上节课我听着你回答的问题,想问问,你平时是如何做阅读理解的呢?"安小暖举杯的手一顿,这,老师向她问问题,还是第一次见,不由让她身体坐正,认真面对起来。

"老师,我的方法是积累和思考。多看看一些书籍,好的地方写下来,有空就思考它又没有什么感情,久而久之,就会有感觉。"安小暖小声把水杯放在桌子上,认真回答。

"嗯,学习,的确没捷径可走。积累和思考,大部分要靠自觉,现在的学生,很难啊。平时老师是没法帮住你们的,唯一的时间,只有上课的短短45分钟,每科时间平均分下,少啊。所以老师提供的知识,要怎样深入人心,让同学们记住、思考,才是主要的啊。"郝老师的一连串话,也让安小暖有想法。

"谢谢安同学啊,耽搁你时间了。"郝老师把她送出门。

"没有的,老师。"安小暖确实没损失,还有益。

"嗯,回去上课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