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生病

今天是大年三十，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外面过年，住在同一宿舍楼的同事们也大都返回老家过年去了。楼道里冷冷清清，如果没有门上贴的春联和窗外的鞭炮声，我还以为这就是平常的一天。今夜的杭州城应该很美吧，从窗户往外面望去，大街上到处张灯结彩，五彩缤纷，车来车往，人声鼎沸；不时的能看到一簇簇漂亮的烟花升到半空，在空中变成万朵花瓣瞬间飘向四方，像散落漫天星河，爆竹声声，清脆悦耳。

我们老家应该正在下雪吧，爸爸妈妈一定在忙活着准备年夜饭，此时他们也一定很想我吧！

外面的饭馆也大都闭门谢客了，我跑到超市买了包速冻水饺，几瓶易拉罐和一点熟食返回宿舍，虽然一个人在外面过年，但是仪式感还是要有的。今年的春节联欢晚会还是挺好看的，有很多比较经典的节目，像那英和王菲合唱的《一九九八》，刘德华，毛宁和张信哲合唱的《大中国》还有赵本山，范伟的小品《拜年》。

边喝点小酒，边看着联欢晚会，几杯酒下肚，晕晕的，迷迷糊糊的听到电视里赵忠祥和倪萍的声音，倒计时了，赶紧起来，跟着电视一秒一秒的数数，随着零点的钟声响起，1999年来了。

有诗说道：寄语天涯客，轻寒底用愁。春风来不远，只在屋东头。新的一年请对我好点吧，我默默的许了个愿。

早晨天还没亮，我就爬了起来，去迎接新年的第一缕阳光。太阳出来了，有点暖和，大街小巷上已经有很多人了，估计都是出来拜年的。大街上的颜色比平时鲜艳了不少，大红灯笼，中国结，到处洋溢着喜气，一派祥和景象。

去跟萧冉打个电话，一来拜个年，二来也确实好久没联系了，很是想念。电话拨通了。

“过年好，请问萧冉在家吗”？

“她不在，你是哪位？”还是那位阿姨的声音。

“我是她大学同学，麻烦问一下她是去省城培训还没回来吗？”

“不是的，早就回来了，跟她对象出门了”。

“什么？”我一下子愣住了。

“你叫什么名字？要不留个联系方式？

我半天也没讲话，只听电话里一直都是“喂...喂”的声音。我急忙挂断了电话。

对象！好刺耳的两个字，这才几天没联系啊？都有新欢了？真的好讽刺，那我又是谁？我又算什么？以前都是假的？我摸着脖子上的吊坠，恍惚的走在马路上。

大街上到处都是节日祥和的气氛，行人互道新年好，互相说着吉利话。不远处的商场里好像在搞活动，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乌压压的一群人在排着队，大声喧哗着。这一切好像都和我没关系，回想着我们以前的种种，心如刀割，泪水顺着脸颊一直流到嘴里。

回去后，我发烧了，躺在床上一天都没下床，滴米未尽。拖着虚弱的身子，挣扎的看着窗外，新年第一天，真是个好消息，老天你对我可真好！

就这样在床上躺了两天，到了初三能下床了，起来洗了把脸望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有点不敢认了，脸蜡黄蜡黄的，没有一点血色，胡子也长出来了，一脸的颓废。爱情到底是什么？看不见也摸不着，却能如此的伤人？

电话响了，是林娟打来的。

“起来了吗？”林娟问道。

“嗯”。

“怎么了这是？无精打采的”？

“没什么，有点感冒。”我答道。

“严重吗？需要去医院吗？”林娟在电话那头有点焦急。

“不用，好多了。有什么事吗？”我问道。

“没事，看看你在干嘛。”

“哦，没事我挂了。”没听见对方在说什么，我挂断了电话。

有点饿了，但是还是感觉有点虚弱，懒得动，我便又躺回到了床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又响了，一看还是林娟。

“你具体位置在哪里啊？我到杭州了，过来找你”。

“啊？你怎么过来了？”我问道。

“快说位置啊，我要跟出租车司机讲。”

我把地址告诉了她，半个多小时的样子，一阵敲门声，林娟已经站在了门口。

“怎么这么憔悴啊？”林娟开口问道。

“没事，这两天有点发烧。”

“还没吃东西吧？我帮你做点”。

“不想吃，没胃口。”

“那怎么行，生病更要吃东西。”林娟边说着便从随身带的塑料袋里拿出了挂面，西红柿和鸡蛋。这是来时的路上买的？这女孩心挺细的，我有点感动。

也许真的很好吃，但是在那时我并没有感受到。吃了几口，便把筷子放下，对林娟说：“谢谢你过来看我，我没事，这大过年的你回去吧。”。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能不能跟我讲”？

“没事”。

“你肯定有事，别小看女人的第六感。”林娟说道。

“真没事，就是除夕守岁的时候冻着了。”我解释道。

“没别的事就好，我今天也没事，就在这陪你吧”。

“那我先睡会，你自己看会电视，”见林娟这样说，我便没有再强求。睡梦中感觉到一只手时不时的在摸我额头，不一会额头上一阵凉凉的感觉，我夜里又发烧了。迷迷糊糊听见开门和关门的声音，不一会儿林娟把我扶起来给我喂了点东西，又轻轻的把我放下。这一觉睡的挺沉的，一觉醒来感觉烧退了，人也有了稍许精神，翻了下身看见林娟趴在床头，我这一动把她也吵醒了。

“醒了？好些了吗”？她揉了揉眼睛问道。

“好多了”，我说道，“你一夜没回，家里不担心吗？”

“没事，我跟我妈打过招呼了，说了住在我同学家里”。

“谢谢你了。”

“没事啊，上次我酒喝多的时候，你不也是照顾过我吗？我们俩清了”，林娟笑道。

我也笑了。

“其实你笑起来挺好看的，以后要多笑，别老是叹气，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差的”，她说道。

我不置可否。

“我给你做点吃的吧，我就先回去了，厂里后天就要开工了，有好多事需要提前准备。”林娟跟我说道。

林娟帮我熬了点粥，做了点青菜。“感冒多吃点清淡的，吃完饭别忘了把药吃了。”她说着向我的床头指了指。

“谢谢”。

“你一定要跟我这么客气吗？”林娟突然有点生气的问道。

“不是，你这么辛苦的照顾我，说声感谢是应该的”，我答道。

“我走了”，林娟说着从椅子上拿起外套走到门前又突然停下来：“是为了萧冉吧？”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她怎么会知道萧冉的？难道我说梦话了？

“你既然有女朋友，为什么还要说喜欢我”？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只留下我一脸错愕的楞在那里。

电话响了，我以为是林娟，赶忙拿起电话，一听是倪维，他问我春节一个人在杭州过的怎样，又顺便告诉我他这两天就准备回来，我说等我们见面再聊吧，让他来之前去我家里看看我爸妈，让他们照顾好身体，不要担心我。

工厂初六开工了，我又请了两天病假，一直都恍恍惚惚的，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失恋真的挺可怕的，因为它会直接在精神上把你击垮。我不能让自己这样消沉下去，我在心里暗暗的给自己鼓劲，也许忙起来我会把这件事忘掉吧。初八一大早我就来到了厂里开始准备一天的工作，在办公楼门口碰见了马总，上前跟马总打了个招呼，正准备上楼去找林娟时，马总突然对我说道：“子巍，林娟不负责跟进你们项目了，从现在起由小莉接手，你去找她对接吧。”

“为什么”？我惊讶的问道。

“公司内部变动”，我能感觉出来马总是在敷衍我。

我去找林娟当面问一下缘由，想着便直接上了二楼，在门口处正巧碰到林娟拿着一叠资料正准备出门。

“林娟，你怎么不跟我们的项目了”？我开口问道。

“小莉，你来跟他对接一下吧”，林娟压根都没有搭理我转身对着小莉说道。

“子巍，你来了”，小莉边笑着边向我走来。我刚要开口再想跟林娟说话时，她已经摔门出去了。

“什么情况”？我问小莉。小莉耸了一下肩。

整整一上午，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心里一直不得劲，难道是在怪我有女朋友了还要再去招惹她？那不是话赶话碰上了嘛，再说我当时说喜欢她就是好奇想听故事嘛。这女人心海底针，真是不能招惹啊！

不过小莉也挺专业的，工作起来倒也是井井有条，我们配合的也挺好，但总觉得中间少了点什么。

“失火了，失火了，快来救火啊”，忽然一阵噪杂声传来，我抬眼望去好像是仓库的位置正冒着滚滚浓烟。不好，仓库里还有好多要出的货呢，赶紧去救火，我一边拨打着火警电话，一边拿着脸盆往仓库的方向跑去。

着火的位置不是仓库而是离仓库不远处的一个杂货车间，里面堆的都是一些废料，但是如果火势控住不住很快就会波及到仓库来。等我赶到的时候，好多工人正在着急忙慌的扑火。这样不行啊，我赶紧找到陆主管，跟他讲道，我们分两组，一组去灭火，另一组赶紧转移仓库里的货。陆主管随即叫了十几个人去转移货物，我便跟着另外一波人去灭火，我们把一盆一盆水浇到火上，希望能暂时控制住火势，等待消防人员的到来。但起的作用很小，忽听一声巨响，杂货间瞬间倒塌了，火势也顺着墙头瞬间向仓库的方向窜去。正当我们感到绝望时，忽听一阵急促的警笛声，两辆消防车到达了现车，随着消防人员一连串专业的动作，火势很快被控制住了。仓库也只被烧坏了半边，还好那边的货物都已经被全部被清走了。我望着倒塌的墙面，满地的积水，和时不时冒出的狼烟，舒了一口气，大家都没事，货物也安全，不幸中的万幸。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向宿舍走去，忽然看见林娟正一脸焦急的向我这方向跑来，看见我后瞬间停下了脚步，脸上一下子变轻松了许多。哇，肯定是担心我，看她那满脸的焦急样，我心里很是开心。

“我没事”，我走过去跟她讲道。

“谁看你了，我是看货有没有问题。”

“啊！这..这..货也没事.”我尴尬的答道！她没有在搭理我，向仓库走去。我苦笑的摇了摇头，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火灾的原因调查出来了，是由于员工吸烟没有掐灭烟头随手一扔引起的。当然该员工也受到了应有的处罚。小莉特地跟我们公司业务Vivian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大大的表扬了我一番，说我遇事冷静，应急能力强，不像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有潜力等等。Vivian也跟Justin通报了这一情况，Justin对此很是满意还专门跟我打了个电话表示赞扬，并让我抽空回公司一下。

小莉这女孩也挺会来事的，要不请人家吃个饭表示一下感谢？又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跟身边的女人尤其还是有业务关系的女人，还是保持适当的距离比较好。你自己没想法并不代表别人没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