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省城的最大的二手车市场里，各种小车挤得满满的，改革开放后，人们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汽车已是不是梦想。一年上千万的新车，产能还满足不了人们的需求。一辆车在很多人手中几乎就是两年就要更换，生意人中流传过一句话，如果两年不换车，那说明是生意不行。汽车已经成了身份的象征，贾忱仁坐在一家二手车公司周总的办公室里，老板周新给贾忱仁发了支烟，并直接把一盒软中华放在贾忱仁面前说：“抽烟，老兄今天又看见什么车了？”贾忱仁说：“谢了，周哥，今天没事干，来车市转转，朋友想买辆旧车，我先帮他看看看哪种合适。”周新说：“什么标准的？这么大的展厅还没有合适的？网上也有，你知道呀。”贾忱仁说：“看了几个，这不累了吗？刚好休息一下。”周新说：“看好就行，价格，哥给你不加价，车主报多少就给你多少。怎样？”贾忱仁说：“谢谢周哥。”周新说：“兄弟，我上次给你说的事。有兴趣没有？这可是一个好市场，你也看了，现在车太多了，我这地方小的都没地方放，原来都是卖了旧车才买新车，很多人现在都是买了新车，直接旧车放哥这里慢慢卖，感觉就像买件衣服，我这都没地方放了，急需要扩张，再说这地方离城远，我想在城里多开一些分店分散一下，这样方便客户，一旦人来了车城竞争就激烈了，同行互相乱抢生意，利润也就小了，一个月卖两个车就够开店日常了。你兄弟一个月都倒两三辆车。”贾忱仁说：“是啊，我们同学几乎都买车了，不管好坏人人都有，一出门聚会还都开车，几个人就几个车，说是方便也都是面子，我给他们说新不如旧，现在的旧车虽然只开了两三年，但价格直接少了一半，车开七八年又不坏，同样的价格可不是一样的享受，车高一个档次，享受完全不一样。”周新说：“看来兄弟对车的理解高了很多，车本身就是工具、消耗品，使用最好，当年我做二手车就是认为人们的需求和理念迟早还是会理性，你看看现在二手车比新车更多的趋势，走，我带你看看咱的几辆新车。”周新带着贾忱仁又进入展区边走边说：“普通人要实用的保值的，但对咱利润少，这种高档车改装的，小品牌车，有时利润就可以买辆别的车。”周新打开一辆大众的途锐越野说：“上去感受一下。”贾忱仁坐在驾驶位，周新坐在副驾，车打着之后，这感觉空间视野完全不是自己小车所能比的。周新打开车内音响，厚重的音乐感充满车里，周新把靠背放低舒服的躺下，打开全景天窗。这是野外才能享受到的，爬山之类太合适了，这才真正体现了越野的价值，贾忱仁说：“一分价格一分货。”周新说：“半分价格一分货，品质没变，但价格一半都不到，只是心理上认为是旧的，但本质又有什么区别，你从哪里看出来是旧的？人都是心理问题，这也是二手行业利润的最大来源。”下来两个人又试了奔驰、保时捷灯几辆高档车，周新说：“兄弟，这些车卖上三辆，你就能把你的车换成另一个档次，以后多介绍点这样的客户，那种朋友帮忙的家用小私家车，又累又不赚钱。”贾忱仁说：“不好认识这些人。”周新说：“不进一个圈子感受不到，下次你来哥带你换辆车试试，自己喜欢别人才能认同，对吧，没事你常来我这里，这行业机会很好。”贾忱仁说：“谢谢周哥了，改天我带朋友过来先给他看看。”周新说：“没问题，开门做生意。随时欢迎。哥很想有你这样的人来加盟。”贾忱仁回到办公室说：“行业很好，但我还不懂，这不是正跟哥在学习吗？”周新说：“放心，哥在这行业这么多年，啥都经过，没问题，有想法就来我这，这正是用人之季。”贾忱仁说：“行周哥，我想想有你这靠山也好。”

贾兵正在村里和几个村民选择垃圾台的地方，国家富强了，为新农村的建设投入了大量资金，建设一个干净整洁的新农村，村中的道路是新修的，新的深井也保证了用水的干净无污染，新的村支部办公室也从原来的祠堂里面搬了出来，现在又准备把垃圾统一处理，这是很多疾病的源头，包括家家户户也早对厕所进行了改造，贾兵计划垃圾台放在离村远一点，这样虽然村民扔垃圾有点远，但一天一次也好收拾下，垃圾也要分类，有些直接可以当肥料，有些就只能深埋，特别是塑料袋之类。贾兵很讨厌这个看起来方便，但乱扔之后风一吹满地都是。各种包装袋又不能腐烂，又长久的在地里，每次在地里干活，贾兵都尽量的早干净，还好农村用量少，但这个问题贾兵还是认为很头疼，贾涛说：“贾叔，这地里建垃圾场，这占地怎么办？这地已经分了。”贾兵说：“建垃圾站，就是认为垃圾对咱村不好，如果离村太近肯定对谁都不好。要不咱就更远一点，到后山那边，那里村里的公共地没事。”贾涛看了一下说：“那也太远了，每天扔垃圾跑那么远，村里又都是老人，肯定不行，最后还是扔在门口。”贾兵想了一下说：“这样我们在村子里面放几个垃圾桶，刚好也分类，然后年轻人每天轮流的把垃圾推到垃圾台，你认为怎样？”贾涛说：“这谁干？吃力不讨好又脏。”贾兵说：“咱给钱叫卫生保洁员，钱是小事，应该补偿一下别人。”贾涛想了想说：“应该可以，那我们就离村远一点也不脏臭，夏天的苍蝇多的不行，我们给垃圾台上建个盖子然后分割开，这样每隔一段时间需要做肥料，或者就深埋是不是挺好。”贾兵计划着说：“这乡上的拨款咱们自己盖，给老人们也赚了一点零花钱，多余的钱就是卫生员的补贴。”贾涛说：“应该可以。”贾兵说：“那行，我们去后边选地方，要不影响村里，最好在下风口。”两人向后山去选地方。

马上就是贾老太贾艺的生日，贾玎问贾兵怎么办，贾兵说：“村里老人们都喜欢热闹，不行让孩子们都回来，也请乡亲们一起吃饭，你认为怎么样？”贾玎说：“请乡亲不好说，自家的事情让别人来不好。”贾兵说：“咱又不要人钱，人多热闹。”贾玎说：“我们把孩子叫回来，可以叫老人们一起吃饭，这样才好点。”贾兵说：“妈年龄大了没啥，都是高兴，我请个戏来唱一天怎样？自己花钱自己高兴。”贾玎说：“那行我给孩子打电话咱就不通知乡亲了。光说准备叫人来唱戏，让老人们高兴，说：完也感觉空荡荡的，小时候的村子人多有点活动，大家都很热闹，现在正好是机会，但又没有了当年的氛围，贾兵说：“你给孩子们说，我一会儿也给爸说一声，看他喜欢什么我去请。”几个孩子一听给奶奶过生日也都高兴，优优还要做个礼物给太婆，每个人也都想着自己该准备什么。

不知不觉的贾妩欣的培训班已经一个月了，现在一切也进入了正轨，贾珅庚正在陪优优看课外书，贾妩欣在房间算账，第一个月不容易，贾妩欣对贾珅庚说：“珅庚你过来。”贾珅庚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忙跑过来，优优都跟着喊：“妈妈，你叫爸爸干什么？”贾妩欣高兴的说：“你知道这个月赚了多少？”看着贾妩欣兴奋的眼神，贾珅庚举起了一个指头。贾妩欣说：“一千？哪有那么少？我还不如继续自己带课。”贾珅庚说：“我说一万。”贾妩欣不高兴了：“哪有你想的那么美，扣除房租等成本四千多好吧，比我一个月工资高了。”贾珅庚说：“真不错，不枉我在家里辛苦。”贾妩欣说：“走周末去给你和优优买衣服。”优优不知道钱的多少，但听到妈妈说买衣服还是高兴，说：“我要吃火锅。”贾妩欣看着门口的优优说：“你啥时候跑过来的，我和你爸说话呢。”优优说：“你忽然喊一声，我以为你怎么了，过来看看。”贾妩欣说：“好周末我们去吃火锅。”贾珅庚说：“你真没算错，数学不好，别吃完一算亏了那就不好。”贾妩欣白了贾珅庚一眼，对优优说：“你爸不想吃，咱不带他。”贾珅庚忙说：“谁说不吃，你妈请客肯定要吃，有好事大家也都高兴。”看着妻子的努力成功，贾珅庚在自己的写作素材中又加了一笔。

下午放学之后贾妩欣请小刘，小张，小李三个人一起吃饭，几个女同志还是选择了火锅。等麻辣锅上来，贾妩欣拿起杯子为大家倒满饮料，举杯说道：“今天是培训班开业一个月，做个庆祝，全是三位的支持，谢谢大家，来大家先喝一点。”小刘说；“贾姐，庆祝，也不拿酒来？”贾妩欣说：“你喝？我给你一个人倒，我不敢喝。”小刘说：“开玩笑，我也不喝。”贾妩欣说：“那就是，能喊的不行，先赶紧吃吧。”大家开始吃菜，话也多了，小刘先说：“没发现贾姐还是有商业头脑，都想起这个好主意。”贾妩欣说：“哪有，我也是整天在家里带学生，总是影响家庭，你珅庚哥毛病多，说我影响了正常家庭生活，本想让小刘你帮忙，最后的原来大家都一样，加上我一激动，就有了这个培训班。话说回来还是你们支持，不然我租房一个人肯定亏死了，人多还是力量大。”小张说：“贾姐这样也真好，不影响家里，比原来还赚的多，你为大家解决了大问题，来，我敬你一杯。”贾妩欣只好喝了一下，刚坐下，小李和小刘也非要敬酒，四个人，越喝越高兴，小刘开始要啤酒，总是喝酒才能更过瘾，贾妩欣也想起贾珅庚对自己说过的话，要分享利益才能稳定，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请客。说道：“有些事真是无心插柳，本身也没想太多，也多亏了你们的支持，这个培训班很小，我也不希望大，姐妹们，所以希望以后我们能继续努力。”小刘说：“贾姐。不能束缚自己，有机会还是要发展，咱代课还不是为了赚钱，谁还嫌赚钱少，对吧。”张姐李姐能带家教都是为了家庭，所以两个人也附和着。贾妩欣说：“我们先稳定，再说咱都没做过生意，一个执照还是我弟办的，除了带课咱啥都不懂，慢慢来吧，今天不说这些，先吃好，女人的钱是花的对不对？不然男人干什么？咱不问他们要钱花已经是恩惠了，对不对？来再喝一杯。”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四个。一会儿就开始了各种八卦消息，什么家长里短，最后又回到了小刘的婚事，大家都开始介绍自己身边的男子，小刘还真是来者不拒，说：“你们也不用说我，我可是不挑，有人尽管放马过来，有数量才有质量，人多了起码这个月都不用在家里吃饭了，多好。”一顿饭吃上一个多小时，没喝醉，但也有点感觉，家属们也都来接，贾妩欣从包里拿出三个红包，每人五百，说道：“三个姐妹，谢谢你们支持，这培训班就是咱姐妹一起的，大家一起努力。”四个女人一起说：“一起努力。”

刚好是周末，贾家寨已经开始准备，贾艺也算是村中多人的长辈。离得近的年轻人还是能回来的尽量的回来，也算家族的事，外姓的几家也受贾老爷的照顾，也想凑个热闹，本来不张扬。越说人越多，门口的戏台已经准备好，很多人指明要一起吃饭，贾孜悟只好请了人提供桌椅，不过做饭倒不用请人，村子里还是有经验的，自己人就准备好了。下午人陆陆续续的都开始回村，原本安静的山村又开始热闹起来，还真是小车多，借车的、买车的年轻人聚在一起还是互相比较，看谁混得更好，爱打牌的，麻将也早早的支起摊子。贾老爷也换了一身绸布，大家族的族长还是要有点样子，小孩子们满院子里跑着，各种玩的，小孩子们吃的好家长也不管，可以放开玩，贾艺说道：“我们都老了，还折腾啥，再说这哪有给女人过大寿的道理。”贾老爷说：“看你说的，还是新时代的人，男女平等对吧，再说都是孩子们的心，我都高兴，我都没有这待遇，先给你过了还不行。”贾艺说：“就是，你都没有。我怎么能办，别人肯定有笑话的。”贾老爷说：“行了你就别说了，辛苦一辈子还在乎这个，孩子们高兴咱也高兴，对吧。”贾艺也不好再说。贾垠姽是回来最早的，一进门就去找贾老太说：“奶奶生日快乐，你猜我给你带什么礼物？”贾艺说：“行了，就你那点钱别折腾了，奶奶看见你就高兴。”贾垠姽说：“这不一样，我买了对耳环，你试试。”老人带金有福，贾垠姽非要给贾艺带上。贾老爷说：“看看你多有福，还有啥不高兴的。”贾艺说道：“这是孙女不一样的。”三个人在说话，别的人在外面忙第二天准备的东西。贾孜悟和贾胥济在给贾玎帮忙，贾兵忙着买东西之类。

门口一辆奔驰车停在门口，漆黑的玻璃缓缓落下贾忱仁露出头来，村里人一下惊讶了，开始围着车转开，这车怎么也值上百万，这贾忱仁变化这么快。贾妩欣和贾珅庚带优优从后座下来，从后备箱里开始拿东西，贾忱仁也熄火下车一起拿东西，贾利民说：“忱仁，这谁的车，你的车呢？”贾忱仁说：“朋友公司的，准备卖，让我试一下，检查一下有问题没，我就顺便开回来了。”贾利民说：“这么好的车怎么都卖？”贾忱仁说：“有钱人的想法咱不理解，说卖就卖了。”贾兵生气的说：“知道是别人的车，还不注意好，去停好，出问题了你赔得起不？”贾忱仁说：“这是在我们公司寄卖的，我试一下车正常，不然怎么给别人介绍。”贾兵说：“你去停好。”贾忱仁把东西给贾兵自己去挪车，优优早就去找太婆了，自己画的画要给太婆，车前围的人不少，贾忱仁想挪车，几个年轻人说道：“忱仁哥，开车带我们转一圈，这么好的车也没坐过。”贾忱仁说：“坐可以，车上东西千万不要乱动，很多功能我都不知道，坏了我不好给老板说。”几个人坐在车里，贾忱仁放了歌听，说：“这光音响就值十几万。”贾利民说：“有钱人真会享受。”今天村子里也有不少小车，也就贾忱仁的最大气，给足了贾忱仁面子。

吃完晚饭帮忙的人也都回家了，几个年轻人开始打牌，老人们爱听戏的早都做好了，贾忱仁和贾老太坐在最前面，有几个戏是贾老太喜欢的。房间里，本来几个人在打麻将，慢慢的又认为太慢，开始玩扑克之类，贾利民说：“忱仁哥，你现在做啥生意？这么好的车。”贾忱仁说道：“二手车，肯定车多，你们谁买车找我，肯定优惠。”贾丽梅说：“真的啥车都有了，这么好的车都卖了。”贾忱仁说：“啥人都有，有老板换更好的车也有生意赔了的，也就卖了，听说遇到急用钱的主，现金收车更便宜，游戏厅赌博输了的给我们送来了很多车都很便宜。”贾利民说：“玩游戏机输的很多，我几个同事都输了几万。也真怪，在手机上玩总是赢，在游戏厅却总是输，说是都是一样的游戏。”旁边的人说：“那怎么能一样，手机上的本来就是让你赢，游戏厅的目的肯定就是要让你输。你们进场了，规则就本身不一样，还不如打牌，起码公平。”贾利民说：“打牌作假的太多，游戏厅才公平，改不了坐下来就改不了，也有赢钱的，打牌有太多的技巧，你看电视上的赌博都是十赌九骗，不是熟人之间不能玩。”贾忱仁不喜欢这些话题，赌博自古就没好事，看到这些人车被卖，赚钱是机会，但那个车背后可能都有一些辛酸的故事。贾忱仁作为主家，给大家不停的发着烟也提供着开水瓜子之类，人也多了，牌局不够大，大家都开始小赌，每个人都有点赌的个性都性格，一会儿就争的面红耳赤，等外面的戏结束了天也黑了，贾兵看见他们还在打牌，竟然开始赌博，生气的说道：“都回家去。”人走后贾兵生气地拉住贾忱仁说：“你是不是也赌博？”贾忱仁赶紧说：“没有，我给他们发烟，毕竟在咱家里。”贾兵说：“在咱家也不行，我给你说清楚，你敢赌博。在家可是有祖上的规定，小心我打断你的腿，你三爷当年就是被你太爷打断的腿，你自己想清楚，和赌博相关的事也不能碰，这是底线。”贾忱仁说：“我想来的都是客人。”贾兵说：“你刚才没看？刚才争的没准都打起来了，在咱家打牌可以，赌都不行。”贾忱仁看着父亲的样子也不敢多说。

贾艺的生日宴，就像一次小庆典，两位老人坐在最前座一个小台子不停的有人上去讲话，表达对老人的祝福，也有人即兴表演、桌子前，大家为老人单独敬酒。远处的几个年轻人还在为昨晚的牌局后悔，有人输了上千元，他们换了一个房子在继续玩了通宵，贾垠姽也上台为奶奶拉了一曲，这为家人表演还是比较少。热闹的山村，今天真正有点古寨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