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正式问卷的研制成功

在编制城市幸福指数问卷的前期研究中，研究团队力求按照以下四个原则进行工作。这四个原则是：（1）目的明确性原则：本问卷的目的是测量城市居民幸福指数，只有目的明确，才能准确地选择指标、提出假设，才能围绕着指标和假设来设计题项。（2）题项的适当性原则：设计的题项要与研究假设相符合，在题项的质和量两方面都应该是研究假设的合理内涵和外延。（3）语句理解的一致性原则：研究者与被调查者、被调查者之间对问卷中的指导语和题项语句的理解应一致；如果不一致，就达不到研究者的测量目的。（4）调查对象的合适性原则：即调查的对象要符合研究假设的推论，问卷的结构和题项的文字表达要适合调查对象。

在初测问卷的基础上，研究团队进一步完善了问卷，着重在以下三方面进行加工：

第一，指导语更加完善了。修改后的指导语如下：

您好！我们是西南大学心理学院的科研人员，正在进行一项有关居民生活方面的调查。这次调查的目的，是要通过了解居民日常生活、工作等方面的情况，为政府制定有关政策提供科学依据。您的回答对该研究至关重要！请根据您自己的实际情况回答下面的问题。对于您提供的个人信息，我们将按照有关规定予以保密。衷心感谢您的支持！题目涉及到您在生活中可能遇到的一些情况、您的做法或看法。请仔细阅读每道题目，判断该题目所叙述的内容与您的真实情况是否符合。请在相应数字上打“√”。

例题：我喜欢看电视。

①完全不符合 ②较不符合 ③说不清楚 ④比较符合 ⑤完全符合

对于这一句子，如果您觉得完全不符合您的情况，请在①上打“√”；如果您觉得较不符合您的情况，请在②上打“√”；如果您觉得有一半符合有一半不符合您的情况，就请在③上打“√”；如果您觉得比较符合您的情况，就请在④上打“√”；如果您觉得完全符合您的情况，就请在⑤上打“√”。每道题只打一个“√”，不要多打，也不要漏掉。

这个指导语向被调查者清楚地交代了我们的工作单位、问卷的目的以及怎样填写问卷；要求被调查者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匿名填写，答案无对错之分，并保证对提供的信息予以保密，对被调查者表达谢意，并给出研究者的联系地址和电话。

第二，要求被调查者填写的个人信息更加精确了。这部分信息是用来探究居民的哪些人口学特征与城市幸福指数有相关。这部分信息既不能少也不宜多，是验证研究假设所必要的。

第三，测题顺序合理，版面编排清晰，留有足够的空白，并请回答者对问卷提出建议。

正式的城市幸福指数问卷（包含35个题项）是一个心理量表，需要从心理测量学的角度评估这个心理量表是否成功。

一、评估心理量表的标准

心理学家设计了许多心理量表，对心理现象和行为，例如兴趣、价值观、抑郁、满意度、幸福感、自信、智力、创造力、人格等进行测量。评估心理量表质量的两项关键指标是信度和效度。

（一）信度

先举个例子，如果请两个人来评估我的体重，其中一个人估计为100斤，另一个人估计为200斤，我们会认为这两个人的估计都是不可信的。但是如果用磅秤来测量我的体重，两次显示的重量相同。显然这种方法比叫人来估计更加可信。信度（reliability）是指一个心理量表所测量的分数的可靠性或稳定性。如果一个心理量表具有信度时，用它去测量同一群人，在不同时间里所测得的分数几乎是相同的。经常用来评估心理量表信度的指标有三种：

1．折半信度

如果测量某种心理现象的量表是由许多小题目构成，那么量表内部的一致性就很重要。折半信度（chance halves reliability）是指将编制出的量表分成对等的两半，被试者在这两个部分所得分数的一致程度。在量表没有复本且只能施测一次的情况下，通常采用折半法求两个部分的相关系数。用折半法求得的折半信度往往被称为“内部一致性系数”（coefficient of internal consistency）。

2．重测信度

如果你预期获得的信息不应该有变化，那么重复测量就应该得到相同的结果；如果两次重复测量的结果有出入，并且差异较大，那么这个心理量表就一定有问题。重测信度（test-retest reliability）就是用同一个心理量表在不同时间里先后（或多次）施测于同一群人所测得的分数计算出的相关系数。重测信度用于评估相对稳定特质的量表特别有用。

3．评分者信度

心理量表缺乏信度也可能是评分者、编码员等的主观判断所导致的，目前也有多种方式来检查这种信度。例如，随机抽取相当份数的问卷，由两位（或多位）评分者按记分规则分别给分，然后根据每份试卷的两个（或多个）分数计算相关系数，即得到评分者信度（scorer reliability）。

一份问卷即使完全达到了信度的要求，也不能确定我们真正测量了应该测量的东西。用一个量表去测量某项指标的准确程度问题就是下面将要讨论的效度问题。

（二）效度

效度（validity）是指一个心理量表测量某种心理特征的准确程度。一个有效度的量表测量的结果，必然是该量表要测得的东西。任何一种心理量表都有一定的目的和使用范围。如秤是用来测量重量的，尺是用来测量长度的，用尺来测量长度是有效的，用它来测量重量便是无效的。因此，在使用城市幸福指数量表时，我们应预先了解它的功能和使用范围。有几种方法可以用来检验一个心理量表的有效性（效度）。

1．表面效度

表面效度（face validity）是指实证测量的结果与我们的共识或我们头脑中的印象的吻合程度。举例而言，为了测量社区幸福感，研究人员也许会因为计算和睦家庭的个数而产生分歧，但是无论如何，在人们的印象中都认为“和睦家庭的个数”与社区幸福感相关。如果选用居民待在家里不出门的时间来测量社区幸福感的话，人们肯定会提出严肃的质疑，因为这样的测量是没有任何表面效度的。

2．标准关联效度

标准关联效度（criterion-related validity）是由一些标准所确定的效度，例如有人把积极情绪如高兴、愉悦、欢欣、乐观、快感等视为幸福，那么基于此所设计的幸福量表就是为了预测人们在生活实践中出现的积极情绪的种类和强度。因此标准关联效度有时也被称为预测效度（predictive validity）。

3．构念效度

构念效度（construct validity）是指把研究变量与其他变量在理论上联系在一起的标准；也就是说在某种理论体系中某种心理量表与其他变量的相关程度。例如在编制“婚姻满意度”问卷时，除了要构建这个问卷外，还应当有一定的理论预期，即“婚姻满意度”与其他变量之间的关系。例如可以推论：与对婚姻不满意的夫妻相比，对婚姻满意的夫妻更不可能欺骗对方。如果“婚姻满意度”问卷正如所预期的那样与“婚姻忠诚度”成正相关，那就证明了该婚姻满意度问卷具有构念效度。然而，如果研究显示，对婚姻满意的及对婚姻不满意的夫妻都有欺骗对方的行为，那么问卷的构念效度就有问题了。

4．内容效度

内容效度（content validity）是指测量问卷在多大程度上包含其所需测量的内容。例如数学能力测验就不只限于加法，还应包括减法、乘法、除法，等等。而如果想测量一下幸福指数、满足感、获得感、疏离感、信心、社区氛围等概念，则需要查阅专业词典、以往文献，或深入民间调查，才能确定上述概念的涵义。

因此，应当注意，在不同情况下，可以使用不同的方式来测量效度。此时最需要了解的不是各种效度之间的差别，而是要了解效度的逻辑：如果我们成功地测量了某个变量，那么我们的问卷与其他量表之间就应该有某种逻辑关系。

二、正式问卷的信效度检验

（一）目的

对“城市幸福指数问卷”的信效度做检验。

（二）方法

1．调查对象

本研究的问卷调查于2011年进行，采用方便取样的方法，在全国范围内对18周岁及其以上的常住居民（不包括大学生）进行了问卷调查，共发放问卷1800份，收回问卷1200份，有效问卷894份。回收率为66.7%，有效率为74.5%。其中，男性受访者占52%，女性受访者占48%；被调查者分布于北京、上海、内蒙古、河南、河北、湖北、陕西、四川、重庆、云南、广东等省市，其中以重庆市和四川省被试最多。

2．研究工具

本研究编制的“城市幸福指数问卷”将幸福指数分为总体幸福指数和领域幸福指数两大方面。总体幸福指数包括总体生活满意度，情绪满意度，意义满意度，横向、纵向比较的满意度，共7道题；领域幸福指数包括政治生活满意度、经济生活满意度、文化生活满意度、人际关系满意度、健康状态满意度和环境生活满意度共6个维度，共28个题目。由于检验的目的是想要考察领域幸福感的结构构成情况，因此在下面的统计分析中，不包含测量总体幸福感的7道题。本问卷采用5点记分，“完全不符合”记为1, “完全符合”记为5。得分越高，表示幸福感越高。

3．数据处理

采用SPSS 16.0和AMOS 7.0对数据进行分析。

（三）研究结果

1．项目分析

将各个题项得分相加，算出每个被试的总分。之后将总分最高和最低的被试（各占27%）分为两组，进行独立样本T检验。结果表明，所编制的题项在高低分组之间存在显著差异，各个题项与总分的相关均大于0.2，故可以保留下来做进一步分析。

2．探索性因素分析

将数据随机分成两份，一份做探索性因素分析（n=456），另一份做验证性因素分析（n=438）。探索性因素分析的结果表明，问卷取样适当性检验结果为KMO=0.884, Bartlett球度检验值为3297.023, P＜0.001，说明题目间有共同因素存在，该样本适合进行因素分析。研究者运用主成分分析法及正交旋转法对问卷进行多次探索，发现特征值大于1的因素有6个，能解释总变异的52.01%；并且依据碎石图（见图2-1），以及各因子的题目数不低于3个、因素负荷大于0.3等标准，最终确定6个因子。各项目均在相应因素上具有较大的载荷，处于0.308～0.780之间，旋转成分矩阵如表2-2所示。研究者对6个因子分别进行命名：

因子1，包含对政府执政活动、政务公开、司法公正、政治权利行使等的满意程度，命名为“政治生活满意度”；

因子2，包含与家人、朋友、邻里、同事、婚姻关系的满意程度，命名为“人际关系满意度”；

因子3，包含对住房、家庭收支状况、未来经济状况和工作经济收入的满意程度，命名为“经济生活满意度”；

因子4，包含对水和空气、食品药品、人身安全、居住环境等的满意程度，命名为“环境生活满意度”；

因子5，包含对精力、睡眠、压力和坚持锻炼等的自我评估，命名为“健康状态满意度”；

因子6，包含对本城市文化传承的认同度、文化氛围和文明程度的适应，以及对自己的文化娱乐活动的满意程度，命名为“文化生活满意度”。

图2-1探索性因素分析碎石图

表2-2 6因子旋转成分矩阵（n=456）

续表

续表

注：*标记的题项为原始问卷中的编号，故编码数超过了题目数。

3．验证性因素分析

运用AMOS 7.0对理论模型进行验证，结果如图2-2，模型的各项拟合指数见表2-3，从表的结果可以看出，城市领域幸福指数六因子模型拟合的各项指标中，GFI和RMSEA达到了模型拟合标准的要求（吴明隆，2010），而IFI、CFI、TLI、NFI也很接近拟合标准，这表明探索性因素分析得出的城市领域幸福指数6因子结构模型是比较理想的模型。

图2-2城市领域幸福指数结构模型及标准化路径系数

注：路径图中只有27题。另有关于婚姻状况的调查一题，未纳入探索性因素分析中。因为没有结婚式恋爱的被试，无此题项的数据。

表2-3城市领域幸福指数6因子结构模型的拟合指数表（n=438）

4．内部一致性信度（Cronbach α系数）

最终形成的问卷α系数为0.888，其中各因子α系数分别为0.811, 0.694,0.729,0.636,0.671,0.623，表明问卷总体信度良好，并且各个分问卷信度也达到了心理测量学的要求。

5．内容效度

为了保证问卷能够反映城市居民的幸福指数的主要维度，该问卷的编制在广泛收集前人的研究结果基础上，请相关专家对测验的题目与适宜性进行了评价，评价结果为内容效度良好。

（四）讨论

要想建立一个让人民感到幸福的城市，就必须要知道人们对幸福内涵的理解和真实的感受，也就是说必须弄清楚最能代表居民幸福的指标是什么。因此，编制一份能够全面测量居民幸福程度的问卷就显得尤为重要。本问卷开始于对传统文化的考察，在对以往文献的回顾和对开放式问卷调查结果的系统分析基础上编制而成。根据探索性因素分析和验证性因素分析的结果，城市幸福指数问卷包含总体幸福指数和领域幸福指数两部分，共35道题。

总体幸福指数，反映个体根据自身感受对自己的幸福程度的整体评价，包含总体生活满意度（总的来说，我对现在的生活感到满意）、横向（我觉得我的日子过得比别人好）和纵向比较（我觉得自己的生活会更幸福），有意义的生活，及投入的生活满意度。举例而言，一个年收入只有3000元的农民，感到满足了，很幸福。在一般人的眼中，可能会觉得不可思议。其实，他之所以觉得幸福，是因为比较的对象不同。与收入比他差的人相比，他觉得很幸福；与过去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相比较，现在可以吃饱穿暖了，他觉得很幸福；畅想未来，随着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国家对“三农”问题的投入经费、政策力度越来越大，各方面条件都在改善，日子会越来越好，幸福感油然而052生。当然，也有的人各方面条件都相当优越，但他却并不感到幸福。这可能是由于他选择了与比自己收入更多的人进行比较的缘故。仅凭一个总体生活满意度的题目，并不能真实反映个体的幸福感水平，也不能反映出幸福感的动态发展状况。而国内对此进行探讨的学者还比较少（姚本先，石升起，方双虎，2011）。因此，本问卷既包含总体生活满意度题项，又包含横向和纵向比较的题项，还包含了有意义的生活和投入的生活满意度的题项，较全面地反映了城市居民的幸福感全貌。

领域幸福指数的六因子反映了城市居民对幸福生活的主要关注点。具体而言，政治生活满意度因子，反映的是个体对自己行使政治权利的满意度、对政府执政活动的信任度以及满意程度。郁达夫说“人类的所以能进步，国家的所以能富强，社会的所以能安定，根本就都在于政治”。政治生活是人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最好的政治是能够为大多数人创造最大的幸福的政治。一个民主、公平、法制、健全的政治环境对居民幸福具有重要作用（郭永玉，2010；彭凯平，窦东徽，刘肖岑，2011），正是因为对社会不公平的感知，影响了人们的归因认知，从而导致了国民幸福感的下降（李静，郭永玉， 2011; Smyth&Qian,2009）。因此，个人的基本政治权利能否被尊重，司法部门能否公平公正地审理案件，对犯罪分子的打击力度大不大，在执政活动中能否体现一切为了人民等，都是影响老百姓幸福的重大问题。对政治生活满意，会让人民有真正当家做主的感觉，会提高人民的幸福感。因此，将这一维度纳入城市居民幸福指数的研究中是非常必要的。

经济生活满意度因子，反映了城市居民对自己工作经济收入、家庭收支状况、未来经济状况以及住房情况的满意程度。经济状况会影响人们生活的各方面。与贫穷相比较，财富让人更能掌握自己的人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如旅游、购物、休闲、做慈善事业，在生活中更少有压力事件，接受更好的教育。与穷人相比，富人生活更优越、更健康、更长寿。迪纳（2000）分析了一些国际调查所收集到的数据后得出结论，国家的富裕程度与人民的幸福水平之间有高相关（r=0.5～0.7）。但是在某些国家，个人富裕程度与个人的幸福水平之间相关较低（r=0.02～0.4）。与富裕国家相比较，在贫穷国家，财富与幸福的相关明显增大，例如在印度加尔各答的贫民区其相关系数约为0.45；在美国，其相关系数约为0.2。而在一些富裕国家，国民收入的增长并未使他们的主观幸福感增强。这就是所谓的伊斯特林悖论（Easterlin Paradox）。伊斯特林悖论是根据纵向的时间序列的数据分析得出的，但在固定的某一时间点上，收入与幸福一般是呈正相关的关系（李静，郭永玉，2010）。我们通过对大多数研究的分析也发现经济状况对幸福感有显著的影响（张爱莲，黄希庭，2010）。收入与幸福可能存在曲线关系，在低收入水平下，收入的增加会导致幸福感水平的显著提升，但当收入一旦达到能够满足人们基本需要的水平之后，它对幸福的积极效应就会被社会比较、适应和欲望等心理因素削弱（李静，郭永玉，2010）。因此，个人的经济收入、个体的家庭收支状况、未来的经济状况应该是影响居民幸福的重要因素。值得注意的是，住房问题一直是老百姓非常关注的问题。大多数中国人都渴望能够拥有自己的一套房子，很多人也因此成为了“房奴”。能够拥有一套房子，就如同有了根，有了保障，也就有了幸福感。因此，个体对家庭收入、住房情况、工作状况以及未来经济情况的满意程度，共同构成了经济生活满意度指标。

文化生活满意度因子，反映了城市居民对所居住城市文化传承的认同程度、文化氛围和文明程度的适应程度，以及对业余文化娱乐活动的满意程度。文化不仅包括如文艺表演、文化娱乐活动等有形的层面，还包括信念、价值观、文化氛围、文明礼貌等无形的层面。我国拥有着五千年的灿烂文化，仁义礼智信、忠孝廉耻勇等传统美德至今仍是人们行为的准则。文化对决定一个人是否幸福具有重要作用。陈来（2015）的研究认为，中华文明核心价值所强调的仁爱原则、礼教精神、责任意识，以及王道世界的想象与实践，贯穿于中国历史事件中，彰显出中华文明对关联性、交互性伦理的特别重视，以及对多样性和谐的特别推崇。中国城市居民可能既感受着中华文明，也感受着西方文明。他们对文化生活的满意度，既包含着有形的业余文化娱乐活动，还包含着符合中华传统价值观的活动。

人际关系满意度因子，反映了城市居民对家庭、邻里、朋友、同事、婚姻等关系的满意程度。人际关系是社会关系的表现形式，产生于群体的人际交往中，受整个社会关系的制约。关系是幸福的一个重要决定因素（彭凯平，窦东徽，刘肖岑，2011）。中国人尤其注重人际关系，崇尚以和为贵。在中国传统伦理文化中，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概括为“人伦”。它具体是包括个人、家庭、社会关系在内的人际关系。儒家所强调的“明人伦”，实际上就是要正确地划分和处理家庭以及社会中的各种人际关系。人际关系的协调发展是幸福的重要前提，人际关系与主观幸福感存在显著的正相关（王登峰，崔红，2008），个人如果每天花一些时间和他人进行深入的交流，能够有效地提高幸福感（Mehl, Vazire, Houeran&Clark,2010）。先前的研究也表明人际关系是幸福指数的重要组成部分（邢占军，2008；李朝霞，2011），与本研究的结果相一致。

健康状态满意度因子，反映了城市居民对自己身体和心理健康状况的满意程度。人们对自己健康状况的主观评价与幸福相关，但是医生给出的客观评价与幸福不相关（严重残疾者除外）（Diener et al., 1999）。本量表包含的睡眠是否充足、精力是否充沛、是否坚持锻炼以及对压力的自我感觉等，都是被调查者对自己身心健康的主观评价。当然，无论是健康状况的主观评价或是医生的客观评价都会受被调查者的人格特质（如高神经质者）及应对方式（如否认）的影响，但毕竟是特例。大多数人都能适应自己的健康状况，对自己的健康状况形成与自己的幸福水平相一致的自我认识。健康会促进幸福，幸福（表现为更多的积极情感）也可以通过对免疫功能的加强而促进健康。所以，幸福的人免疫系统功能强，少生病，更长寿。总之，本问卷中的精力充沛、睡眠充足、无压力等题项不仅符合世界卫生组织提出的衡量健康的标准，而且也表明这些题项所测试的内容是幸福指数的重要维度（邢占军，2008；俞灵燕，2011；吴启富，2008）。

环境生活满意度因子，反映了城市居民对自己所处的自然生态环境和社会生活环境的满意程度。水和空气质量、食品药品安全等重要的自然、社会环境指标，与群众生活息息相关，关系着社会的和谐稳定。国家新修订的《环境空气质量标准》中增加了对PM2.5的监测，以切实满足人们对优美自然生态环境的需要，提高人们对所处自然生态环境的满意度。除了优美的自然生态环境，人们还需要良好的社会治安、安全的食品药品等社会环境。近年来频繁爆出诸如毒胶囊、毒奶粉、染色馒头和地沟油等食品、药品安全事件，让民众对自己的健康产生了担忧情绪，对社会生活环境的满意度下降，严重影响了居民的幸福感。个体对所处的环境有安全和美的需要，舒适的生态环境，安全、可信的食品、药品等社会环境是个体幸福感的重要来源。因此，环境生活满意度因子是构成居民幸福指数的主要维度之一（严翅君，2010）。

幸福是一个动态系统。随着社会经济的不断发展，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对幸福的要求也会有所不同。我们也会对所编制的问卷加以修正，这样才能反映城市居民的真实幸福水平。

（五）结论

本研究设计的城市幸福指数问卷包含35个题项（总体幸福指数7个题项、领域幸福指数共28个题项）。总体幸福指数包括总体生活满意度、投入生活满意度、有意义生活满意度以及横向和纵向比较的满意度；领域生活满意度包含政治生活满意度、经济生活满意度、文化生活满意度、人际关系满意度、健康状态满意度、环境生活满意度六个子维度。该问卷具有较好的信效度，可以作为城市居民幸福指数的测量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