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剑魔独孤（八）
1
无风而动。
不是帆动，不是风动。
却是心动。
“施主为什么这么说？”本因道。
他的神色平静，并没有半点不满，佛法修为境界的确高深。
“数月前，我曾于吐蕃之内，偶遇鸠摩智法师。”独孤道。
“原来是大轮明王，到是故人。不知明王还好。”本因道。
“那鸠摩智法师已然于数月前圆寂，不过他圆寂之前，曾告诉我，当年，大理国主曾点化于他，如今看来，所言不实。”独孤道。
“你……”
“阿弥陀佛，红尘嚣嚣，多是诱人。不论悟性如何高绝，天资如何聪颖，堕入红尘欲孽之中，自然失去佛性。”本因打断了段誉的话，这番话似乎是对独孤说的，也似乎是对段誉说的。
独孤没有接话，解下身后的重剑。
本因道：“施主剑法通神，我等不是对手，只能群起而攻之，还请恕罪！”
独孤对于这个老僧印象非凡，点点头。
一听到本因开口，段誉一人当先，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凌空而上。
此时，独孤才看清，这段誉虽然一身僧袍，却是内衬粉色，外穿大红色。
配上他清秀白皙，面无须发的脸庞。
显得格外妖艳。
面对这样妖艳至极的贱人。
独孤一个重剑拍下，毫不留情。
剑身拍在段誉的脸上，鼻子已然血肉模糊，骨头尽碎。
掉落在院内，生死不知。
本因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了一声：“朽木不可雕也。”
在本因看来，段誉被嫉妒与仇恨冲昏了头脑，做事一点脑子都没有，简直愚不可及。
2
其余四个老僧与本因组成一个阵势。
脚下不停，手中也是不停。
剑气横空。
几个老僧虽然不会六脉神剑，但数十年专注逐渐一阳指，威力绝不下于六脉神剑。
剑气破空而来。
独孤重剑横扫，四个老僧眨眼之间，就失去战力，跌落在地。
本因双手合十道：“居士已经胜了，多谢手下留情。”
独孤收剑。
“一阳指果然名不虚传。”
原来几个老僧虽然落败，但是射出的一阳指同样洞穿了独孤的衣服。
黑衣在夜色中不容易发现。
独孤却知道。
那道剑气差一丝就可以洞穿自己的胸膛。
月光下，天龙寺一片忙碌。
几个老僧还在救治段誉。
独孤离开大理，一路之上。
遇寨入寨。
逢派败派。
短短数月间，大理秦家寨，无量剑派，丐帮大理分舵，还有一些雪山派，峨眉尼姑庵。
只要是习武传艺的门派，独孤一路横推过去。
直到苏州。
太湖上，独孤一人坐着船，神雕已然不在。
太湖上有一座美丽的茶庄，唤作曼驼山庄。
只因为这里种植着曼驼茶花。
独孤登上山庄。
只见原本盛开的茶花，已经全部枯萎。
“没有回来。”独孤轻声道。
他便在这里长住下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每日在太湖之中练剑，感悟，听潮。
十年生死两茫茫。
3
这一年。
独孤三十六岁。
他在西域终于找到那个孩子。
沙丘上。
独孤一身黑衣，头发自由散落。
俊朗的容颜。
多了一份沧桑，一份成熟。
他的身前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他的脸庞有点黄，眉宇之间跟李清露十分相似，模样也算的上清秀。
脖子上挂着一块玉佩。
“你跟着我做什么？”独孤道。
“大叔，我能跟你学武吗？”少年道。
“你叫什么名字？”独孤问道。
“我叫欧阳锋。”欧阳锋的眼睛清澈，语气十分坚定。
独孤道：“为什么要跟我学？”
“我知道大叔的武功最高，连金刚寺里的和尚都打不过你。还有，看到大叔，我有一股亲切感。”欧阳锋道。
“你想学什么功夫？”独孤道。
“大叔什么武功最厉害，我就学什么？”欧阳锋道。
独孤看了一眼少年腰间的长剑，道：“把你的剑给我看下。”
少年的剑，长约3尺有余。
剑身弯弯曲曲，竟是一条蛇剑。
“这把剑，很不错。”独孤道，“我就教你一套灵蛇剑法吧。”
“厉害吗？”欧阳锋道。
“你学完之后，天下能赢你的不足五个。”独孤道。
看着欧阳锋犹豫的目光道：“你要不要学？”
“学。”欧阳锋坚定的点点头道。
独孤就在这沙漠里，教他剑法。
一个人愿意教。
一个人肯学。
七天以后，欧阳锋已经完全掌握了灵蛇剑法。
独孤道：“这本是内功心法，练剑不练功，到老一场空。剑气并进，以气御剑。”
欧阳锋接过经书。
「灵蛇心经」
4
夕阳下。
风沙弥漫。
欧阳锋已经开始逐渐练出内力。
气行周天。
“好了，该教的我都教你了。”独孤道。
“大叔，你要走了么？”欧阳锋道。
独孤摸摸他的脑袋道：“不错，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在见你。”欧阳锋道。
独孤看着落下的夕阳道：“等你什么时候成为天下第一，我就回来看你。”
夕阳下，风沙弥漫。
独孤的身影渐渐远去。
欧阳锋的眼睛弥漫着泪水，他朝着已经消失的身影喊道：“我一定会成为天下第一，我一定会站在你面前。”
他手中的玉佩摊开，上面刻着“独孤”二字。
少年的心坚定不移，只是最后能否坚持本心。
谁也不知道。
独孤乘着星夜，回到关内。
十年来，他一直不断挑战天下。
没有人能在他的重剑手下支撑几招。
举重若轻。
举轻若重。
他将重剑换成了木剑。
本想去一趟襄阳，不想半路改道长安。
自古长安多剑客。
没到长安，先到终南。
终南山下。
一处村落之中。
少年少女嬉闹玩耍。
“中孚哥，你看那个大叔跟你好像。”少女清脆的声音。
虽然隔着老远，但以独孤的功力，很是清晰的听到了。
那个被称作中孚的少年一转头。
确认过眼神，真的是一样的人。
独孤的心中不由泛起波澜，这少年的样貌和他一模一样，只是眉宇之间略有不同。
“孚儿，回来吃饭了。”一个妇人喊道。
独孤的眼光与妇人的眼光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