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剑魔独孤（十一）
1
独孤求败跟岳飞二人在天牢之中痛饮，却让皇城中的赵构恨极了。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这样？”赵构打翻，打烂无数花瓶古董。
“他怎么还没死！”赵构如疯似癫。
“官家，不如我们杀了他。”秦桧以为赵构说的是岳飞，立马上前说道。
赵构拿起一个花瓶砸向秦桧，秦桧机灵地一躲，花瓶摔落在地上。
“你还敢躲？”赵构指着秦桧道。
秦桧心道：“这要是不躲，不是跟你一样是傻子么？”
他嘴上道：“不敢不敢。”
见到赵构重新拿起花瓶，秦桧道：“官家，不如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赵构道。
“那岳飞肯定不会走的，当一个人不想走，别人拿把刀架脖子上，也不会走。他不走，其他人就自然会离开。”秦桧道。
“对，你说的对。”赵构听了大喜。
“来人，接着奏乐，接着舞。”
“呼，终于把这个傻子忽悠住了，等岳飞死了，再把他弄死，自己当皇帝。”想到这里，秦桧不由笑出声来。
赵构看到秦桧笑出声，也跟着哈哈大笑。
2
天牢之中。
岳飞对独孤求败道：“岳某死则死矣，只可惜未能迎回二帝，甚是遗憾。”
“岳兄是否觉得金国攻破大宋，非正义之师。”独孤求败笑道。
“难道不是？”岳飞道。
独孤求败摇摇头道：“岳兄以宋人来看自然如此。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金以前，有契丹辽国，他们之前统一北方，南攻大宋，北欺女真金国，西压西夏吐蕃。金国在压迫之中，才翻身而起，灭了金国。如今金国走了当初契丹的路子，灭亡只是时间问题。”
“独孤兄弟的意思，我明白了。宋人想要翻身而起，必须遭受压迫，才能激发血性。”岳飞道。
“不错，我自襄阳而来，一路到临安，宋人歌舞升平，虽有岳兄这般人物，却大多数都是贪图享乐之辈，岳兄所谓的北伐大业，只是一场梦罢了。”独孤求败道。
“难道大宋真的没有救了？”岳飞苦笑道。
“也许吧！”独孤求败道。
岳飞从角落里掏出一本书册，递给独孤求败道：“独孤兄弟，这是岳某所写的兵法，希望独孤兄弟帮我找个传人。里面还有一套岳某的拳法，也一并交给兄弟。”
独孤求败点点头，收起书册，道：“好。”
“只要有人学会，大宋就有希望。”岳飞道。
数日后，岳飞以莫须有的罪名，被害风波亭。
独孤求败当夜去了临安皇城，对正在谋划的赵构跟秦桧射了一道剑气。
两人不久后先后死去。
独孤求败带着神雕开始游走江湖，在铁掌峰上，埋了岳飞兵法。
飘然而去。
3
时光荏苒。
岁月悠悠。
这一年，独孤求败四十岁。
自从王语嫣死了以后，他的心再无牵挂。
剑道境界越发纯粹。
他想起数十年前，一个黑衣老僧给他的经书。
闲着无聊，他翻看起来。
在金刚经的文字中夹杂着一段笔记。
「师父曾说，佛有三宝，佛，法，僧。人也有三宝，精，气，神。江湖中人只练精，练气，却从未练神。神乃人之本……」
“是他。”看着页末慕容博的名字，独孤求败惊道。
那名字下还有一行较小的字。
「我与师兄见师父破碎虚空而去。」
“破碎虚空？”独孤求败暗暗道。
3
独孤求败与神雕回到襄阳城外的深谷中。
他每天都在修炼慕容博留下的凝神之法。
这一日，他终于成功。
以神御剑，草木竹石均可为剑。
手中无剑，心中有剑。
万物皆可为剑。
剑道成。
此后五年，独孤求败每日与神雕对练武学。
神雕偷吃蛇胆太多，羽翼变化太大。
此时的神雕，昂首挺胸，形貌狰狞奇丑，却有一股凛凛之威风。
它的身躯变得沉重，翅膀变得短小，不能飞行，却奔跑如风。
虽然力气变大，却也失去飞行的能力。
看着自己丑陋的模样，神雕竟然有点害羞。
独孤求败摸摸它的脑袋，笑道：“无妨无妨。”
这一次，独孤求败出了一趟远门。
带回了王语嫣的骨灰。
在洞中一个角落里挖了一个小，将骨灰放入，埋上泥土，又有神雕衔来巨石，乱石高堆。
已经像是一个坟墓。
4
独孤求败看着坟墓，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并指如剑，指尖剑气破空。
在坟墓之后的石壁上刻下三行字。
「余纵横江湖三十余载，杀尽仇寇奸人，败尽英雄豪杰，天下更无抗手，无可奈何，惟隐居深谷，以雕为友。呜呼，生平求一敌手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
下面落款：剑魔独孤求败。
三行字，笔画十分细致，入石极深。
如同用极锋利的兵刃划成。
独孤求败出了洞穴。
洞后，有一处峭壁。
峭壁冲天而起，在他二十余丈的地方，有一处平台。
独孤求败飞身而上，神雕也跟着上去。
他用手指在一个大石上刻下两个大字。
「剑冢」
在其旁边又刻下两行较小的字。
「剑魔独孤求败既无敌于天下，乃埋剑于斯。呜呼！群雄束手，长剑空利，不亦悲夫！」
地上已经有四个挖好的坟墓，以及三柄不同的剑。
第一个坑里，他在石板上刻下两行小字。
「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
将四尺余长的长剑，放入坑中，埋上泥土。
母亲的身影缓缓远去。
第二个坑内，放入一个长条石片，在它下面的青石上也刻下两行小字。
「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士不详，乃弃之深谷。」
仿佛间，他又看到了岳飞的身影。
一把黄土埋葬。
第三个坑内，青石上再度刻下两行小字。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持之横行天下。」
将玄铁重剑放入坑内，埋上泥土。
李清露带着淡淡的笑容注视着他。
第四个坑内，继续在青石上刻下两行小字。
「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在无剑胜有剑之境。」
将最后的木剑放入坑内。
王语嫣语笑嫣然。
独孤求败目视前方，仰天长啸。
只觉得胸腹间青气充塞，竟似欲乘风飞去。
啸声回音不绝。
独孤求败才用石块做了坟包，彻底掩埋。
紫帐一指一泣，相离难相忘。
剑冢一式一伤，徒求心无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