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镜中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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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又来

费景庭火急火燎的冲进厨房,摸索着拖拽出卫姜,等到了院子里瞧见灰头土脸的卫姜,费景庭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咳嗽几声,深吸几口气,费景庭又重新进到厨房里,将灶台里堆积过多的柴火抱出来丢在院子里。少了些柴火,灶台里的空间变大,充足的空气得以让剩余的柴火充分燃烧起来,充斥厨房的烟气这才消散。

卫姜站在厨房门口,皱着眉头似乎不理解她方才为什么弄出这么大的烟,脸上倒是没有愧疚。费景庭忙着引火,冲着门口的卫姜摆摆手:“算了算了,你别进来了。”

他心中暗自腹诽,觉得自己领回来的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抹个桌子都不会,想来生火做饭这种事也是不会的。继续让卫姜忙活,能不能吃上饭不好说,厨房估计得烧没了。

费景庭大学时谈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荷尔蒙刺激下为女友做了许多以前不能想过的尝试,做饭就是其中之一。他手艺或许不够好,但绝对能入口。

问题是他也没用过灶台,一番忙活,第一道醋溜白菜没控制好火候,白菜炒的有些焦;之后好了些,做的红烧豆腐倒是有了那么点儿意思;等到第三道熘肝尖的时候,已经是色香味儿俱全。

没做米饭,热了些两合面儿的馒头。饭菜端上桌,卫姜神色中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道:“我看明白了,下次我会做好。”

费景庭笑了:“有句话叫‘一看就会、一做就废’,做饭这种事,看是看不会的。吃饭吧。”

“哦。”

卫姜乖巧的应了声,给费景庭布了碗筷,随即自行挑了一筷子豆腐,小嘴咀嚼几下,眉宇间舒展开来,显是很合她的胃口。她吃的很斯文,张嘴从不露齿,吃的速度却没见慢多少。三样菜每个都尝试过后,她便专心吃另外两样,单单放过了那盘醋溜白菜。

费景庭尝试着问起卫姜的从前,她的话不多,有时摇头,有时点头,更多的是另外两句:‘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事情有些出乎费景庭的预料,卫姜的落难似乎与费景庭预料的有所不同。看样子卫姜更像是失忆了。

瞧着费景庭紧皱的眉头,卫姜怯怯的道:“你要把我送走吗?”

倒是有这个想法,可又能送到哪儿去?这年头城市里倒是好一些,外边真的就是兵荒马乱,帮一个失忆的人找到回家的路,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既然送不走,那就带在身边吧,总不能见死不救。

费景庭摇摇头:“那倒不是,我在想另外一件事。”

卫姜没追问,眼神中倒满是追问之色。

“我租房子的时候,房主说这房子不干净……”

三言两语,他将房子的情况以及昨晚的噩梦说清楚,嘱咐道:“晚上要是有什么事……”费景庭欲言又止,总不好让小姑娘大晚上跟他挤一挤:“总之,今晚再看看,不行再找一间房子好了。”

卫姜点点头,有些出神的念叨了一嘴:“不干净啊……”

吃过午饭,费景庭又去找了房主刘婆子,也不知是不是有意,刘婆子干脆没在家。他又跟周遭的邻居打听了下,倒是从带孙子的老太太口中打听到了些有用的消息。

他现在所住的宅子,早些年还真属于周宅的一部分。据说从前是后花园一角,后来破败了,第二任房主便将这一角隔出来,单独发卖了出去。

这就难怪了,难怪自己晚上会莫名其妙做那样的噩梦。

往回走的时候,偶然瞥见一行人匆匆忙忙簇拥着一个身穿道袍的老道士赶往周宅,有看热闹的人说,那是周老爷从外地请的高道,据说是龙虎山高足。

又有人说,此前周老爷还请了法门寺的和尚超度亡魂。这和尚、道士齐上阵,想来多少是有些用处吧?

但愿如此,否则就只能灰溜溜搬家了。

卫姜很安静,早早将厨房收拾了,自己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发呆,费景庭敲门查看时,她只是抬起头好奇的看着他,什么言语都不说。

费景庭说了下方才的见闻,她也只是安静的应承,或点头,或只是看着他什么话都不说。费景庭说了几句,便回了自己房间。挨到晚饭,这次倒是没用费景庭动手。中午做的菜有些多,卫姜只是回锅重新热了下。

她性子安静,费景庭想着杂七杂八的事情神思不属,是以他没发现那份醋溜白菜是新炒出来的,只当热过之后汤汁浓稠,所以才会变得又咸又酸。

太阳西沉,天色暗将下来。

房间里点了烛火,卫姜要回房,费景庭便让她带了两支蜡烛走。临出门前,费景庭又叫住卫姜,在女孩疑惑的眼神中嘱咐道:“要是害怕,就大声叫出来,我听到了一定赶过去。”

恬淡的包子脸上,嘴角微微上挑,卫姜眨眨眼道:“好……你也是。”说罢,她护着烛火推门走了。

等房门重新关上,费景庭才反应过来,嘟囔道:“什么叫‘你也是’?这丫头……”

胡思乱想了一阵,费景庭有些不情愿的爬上床,干脆也没脱衣服,掏出那面铜镜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整个人也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似烙饼。

如果可能,他想干脆就不睡了。毕竟那噩梦很吓人,万一那噩梦不是噩梦,那就是吓死人!可有些事情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烛火摇曳,很久没这么早起过的费景庭眼皮愈发沉重,手中的铜镜上下摆动,渐渐贴合在胸口,眼皮也彻底合上,睡了过去。

‘咚——’‘咚咚’

“平安无事咯~”

打更声渐远,酣睡中的费景庭猛地一阵心悸,又来了!

他尝试着活动身体,发现更上次一样,如同鬼压床,整个身子都动不了。他紧张的活动眼珠,看向身侧,床边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但心悸的感觉不但没有平缓,反而愈演愈烈。急促的呼吸声中,他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靠近。不在身旁,反倒是在门外。

他转动眼珠,刚一看向门外,就听咔啦一声,门栓一点点挪动歪在一旁,吱呀声中,两扇门扉正一点点的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