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镜中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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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疑案

红砖小二楼,门口还放着一辆自行车,这家人看起来日子过得不错。

李志章上前叫门,费景庭四下打量,抬头便瞧见一女子隔着二层窗帘盯着自己。他略微皱眉,旋即运转法门,真气运至双目,双眼愈发深邃,好似能看透世间万物。

那女子迅速从窗口消失,费景庭瞧了个大略,却什么都没瞧出来。

房门打开,三十许、样貌寻常的男子迎出来,其脸色苦闷,似乎一直在压抑着内心的焦躁。

李志章不耐烦道:“怎么这么半天?”

金学新解释道:“抱歉抱歉,才听见叫门声……这位是?”他将目光转向费景庭。

李志章侧身介绍道:“这位是费先生,正儿八经的高人!那手段施展出来神鬼莫测!老弟放宽心,有费先生在,什么邪祟一准手到擒来。”

金学新赶忙见礼,客气道:“有劳费先生了,请,快请进来。”

进到小楼内,听见有苍老声音诵读着三字经,转过楼梯,便瞧见五十出头的老者戴着花镜单手持书诵读,一幼童跪坐地板上摆弄着玩具。

金学新介绍道:“这是家父与幼子。”

李志章笑着与老者打了招呼,随后三人上了二层。因为露台的缘故,二层面积要小上不少。一个二十八、九的旗袍女子正坐在桌旁吸着香烟。

金学新小声道:“这就是内子。”

费景庭定睛观瞧,那女子面相刻薄,脸含怒容,便是瞧见一行三人也没个好脸色。偏偏费景庭瞧了半晌也没瞧出什么不妥来。

思索了下,费景庭道:“方便我四下转转吗?”

“方便,先生自便便好。”

费景庭逐个房间走动,李志章追将上来问道:“费先生,您瞧出什么不是了吗?”

费景庭摇头:“没有,暂时没瞧出来。”

转了一圈,一无所得。这时便听见女子嘟囔声从二层传来,费景庭紧忙上到二层,就瞧见金柳氏好似犯了邪病,站在窗口嘟嘟囔囔,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

金学新一脸苦色,道:“您瞧,这是又犯病了……费先生,您看?”

监察模块没有反应,开启阴阳眼也没瞧出有什么不对,费景庭觉着应该不关邪祟的事儿,很可能金柳氏的精神出了问题。

他将金学新拉到一旁,低声道:“没有中邪的迹象,我建议你还是赶紧带着你妻子去医院瞧瞧,”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也许是这儿出了问题。”

金学新叹道:“此前就去瞧过,大夫说是郁思过度。”

郁思?抑郁症的民国叫法?

费景庭又嘱咐了几句:“郁思患者容易极端,切忌争吵。家中利器之类的危险品一定要收好,患者很可能有自残倾向。这段时间多顺着她的心思,不要闷在家,多出去转转,或许病情能有好转。”

“哎,也只好如此了。”

金学新很失望,费景庭同样失望。原以为来了活计好从老陶那里弄好处,谁想到竟是个抑郁症患者闹出的事端。

从金学新家中出来,李志章执意要送,费景庭推却,自己一个人回了住处。

这一天闲来无事,教着小卫姜读了些书,吃过晚饭看了会儿报纸便早早入睡。睡至夜半,猛听得有人砸门。

“费先生?费先生快醒醒,出事了!”

言辞急切,一口地道的津门腔,听声音是李志章。

果然,费景庭披着衣服打开门便瞧见李志章那张胖脸。

李志章急切道:“费先生赶紧穿衣服,随我去一趟秋山道。”

“出什么事了?”

“金学新跟金柳氏死了!”

“稍等,我马上就好!”

费景庭赶忙换好衣服,方才的动静惊醒了隔壁的卫姜,费景庭嘱咐几句,便急匆匆跟李志章走了。

夜里没有黄包车,李志章不知从哪儿弄来两辆自行车,两人骑着,一路南行。

费景庭询问事情经过,李志章喘着粗气只说不大清楚。今晚轮到李志章值班,他在局子里正跟一帮人吆五喝六的推牌九,突然有电话打来,说是秋山道出了命案,死者正是金学新与金柳氏。

不但如此,打电话的同僚还说事情邪门,很可能是邪祟作怪。李志章伤心难过之余,生怕自己应付不了,这才推着两辆自行车赶忙找了费景庭。

金家的小二楼,门口有警察警戒,进出的也全都是黑衣警察。李志章出了一身汗,仿佛水里捞出来一般,一路打着招呼引着费景庭进到小二楼里。

有负责的巡长迎上来,略略寒暄,便把案情说了个大略。

白日间费景庭给金学新提了个醒,过后金父又反复叮嘱,金学新便将家中利器藏了起来。不但如此,还将自己的配枪拆卸开来,子弹塞袜子里藏在床底皮鞋里。

晚上大约十一点左右,金父睡梦中就听得一声枪响,爬起来愣了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紧跟着又是一声枪响,片刻后传来孩童的哭泣声。

金父慌忙上去砸门,那门被反锁着,金父年老力衰一时间打不开。此时周遭邻居与巡街的警察也赶到了,众人合力砸开房门。房门一开,顿时一股血腥味扑鼻。房间里,金学新的儿子金耀祖蹲在角落里放声大哭;床上,金学新眉心中弹;床下,金柳氏鼻翼中弹;那把金学的配枪就在金柳氏身旁。

看情形,应该是金柳氏先一枪打死了丈夫金学新,再举枪自杀。

最先赶到的两名警察不敢怠慢,一面保护现场,一面通知上司。上司冯巡长赶到之后,立刻开始问询当事人口供。

金父的说辞无甚稀奇,倒是幼童金耀祖的说辞吓得所有人汗毛倒竖!

按照金耀祖的说法,当晚他像往常一样睡在父母中间。半夜里,金耀祖感觉有人说话,睁眼便瞧见一个白衣、白发的姑姑正趴在母亲耳边说着什么。至于说的烧麦,金耀祖说当时声音太小,他没听清。

半晌之后,母亲直挺挺的坐起来,那白衣白发的姑姑又将手枪交给了母亲。母亲举枪,一枪打死父亲,又一枪打死了自己。

金耀祖吓得大哭,那白衣白发的姑姑还低声安慰,让他不要哭。等到众人合力砸开房门,那白衣白发的姑姑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冯巡长吓得一脑门子冷汗,琢磨着这是鬼祟害人啊!前一阵周宅着火的事儿沸沸扬扬,冯巡长知道内中情形,是以由不得他不信,当即向上联络,这才让李志章得知了消息。

冯巡长说了个囫囵,停下话头这才瞧见一旁皱眉凝思的费景庭,赶忙问道:“这位是?”

李志章赶忙拉过冯巡长,在其耳旁低声说了些什么。那冯巡长神色变换,先是质疑再是惊叹,最后变成了敬畏。

费景庭四下看了看,开口道:“现场没动吧?我能上去瞧瞧吗?”

冯巡长赶忙道:“您随便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