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秋山道邪祟
匆匆十几日一晃而过,天气渐渐变暖,冰雪消融、柳树抽芽,看了黄历才知已经过了开春。
费景庭这些日子没少到处溜达,要么是自己一个人乱转,待天黑才回转;要么带着小卫姜去打牙祭。可不论怎么乱转,系统的监察模块都毫无反应。
费景庭忍不住问询老陶,可一连几天老陶都没反应,想来是真忙。转念一想也是,若是遍地邪祟,哪还有生人的活路?
溜达的时候倒是碰到过几次李志章,这厮带着手下耀武扬威的四下乱窜,所到之处鸡飞狗跳。见了费景庭倒是恭敬非常。
费景庭问周家的案子怎么结的,引得李志章骂骂咧咧,将上峰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最后说案子以主人家不慎失火结案。想来李志章的上峰但凡有点脑子,也不会把真相刊登到报纸上——那绝对会引起民众恐慌。
这天刚吃过煎饼果子、卷圈配老豆腐的早餐,一直不见的刘婆子登门拜访。
说了一通客套话,扭捏着,刘婆子到底说明了来意:“实在抱歉的很,老婆子二儿子着急置办房子,死活不想回来住。我也是没法子,才打算将这处宅子卖掉。”
“要卖房子?”费景庭有些诧异。转念便想明白了因果。周宅一把火付之一炬,没了凶煞作祟,这房子价钱自然便涨了上来。估计刘婆子是觉得低价租给自己亏了,再有就是想趁着房价上涨赶紧出手。
这房子费景庭住得很习惯,唯有一点不好——不通电。他动了买下这房子的心思,于是便道:“不知您打算多少钱出手?”
刘婆子比划了个手势。
“五百?倒是不贵……”
话音未落,刘婆子便急了:“吓!便是往日里也不能卖五百啊。”
“那您的意思是五千?”费景庭吓了一跳,津门房价有这么贵吗?
这倒是费景庭孤陋寡闻了。
津门是个工商业城市,也是个租界城市。辛亥时,遗老遗少怕被抄家,纷纷把财产转移到津门;后来北洋政府当政,军阀互掐,失败的一方也跑到津门当寓公。
一来二去,这津门的房价是越来越高,现今更是远超京城。某常被后世之人引用不曾说过的名言的作家,曾在京城买房,二进四合院不过三千五百块;同样的四合院放在津门,没一万块下不来。
费景庭嫌要价太高,便说近期找房搬走。
刘婆子很高兴,道:“先生爽快,我也不占您便宜,九块钱全都退给您,您看如何?”
费景庭应下,刘婆子便急匆匆的走了。
费景庭琢磨着干脆买上一套房子,便出门转悠,找了中人问询。这一打听才知道津门房价有多离谱。刘婆子那宅子要价五千不算贵,租界里的小洋楼没个十万、八万的根本下不来。
费景庭买房的心思顿时淡了。钱他倒是不缺,大不了再出一些手表,可他觉得没必要。于是便托了中人打听附近有没有通水、通电的房子,他打算先租一阵再说。
与中人约好明日去看房,费景庭回到家里老远便瞧见李志章带着人在门口转悠。
“李巡长?”
“费先生,您可算回来了。”李志章一张肥脸上满是急切。
“你这是……有事?怎么不进去等?”
李志章瞥了眼院子里挂衣服的卫姜,讪笑道:“不了不了,在这儿等挺好。那个……我还真有事求您。”
“你说。”
“是这样,我有一个朋友,最近总遇见怪事。”
费景庭怪异的瞥了他一眼:不会又来无中生友那一套吧?
还真不是!
李志章的朋友姓金,全名金学新,家住秋山道,跟李志章一样是巡长。金学新三十出头的年纪,早年被其父安排当了差,两年前升做巡长。
金学新有一妻一子,住在秋山道的小二层砖楼里。一家三口住上层,其父住下层。这一家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按说是生活无忧。
可金学新的妻子金柳氏有些红眼病,听闻金学新的同事年前升迁,就觉得金学新不如人家。从年前开始,便常常埋怨,借故吵架。
白日里金学新去上班,金柳氏也不管孩子、老人,跑去跟临近打麻将、推牌九。金学新有些妻管严,只能将不满憋在心里。琢磨着过段时间金柳氏便好了。
哪成想近来金柳氏愈发严重!到了饭口也不张罗吃饭,反而念念叨叨、走来走去,行径怪异得连孩子都不敢亲近。
夜里就更吓人了!金学新半夜起夜,睁眼便瞧见金柳氏坐在床上,身形摇晃,嘴中念念有词说着听不明白的话。
金学新吓得一夜未眠,清早起来便四处托付人打听哪里有高人能驱邪。
李志章与金学新关系不错,想到费景庭那手莫测的手段,当即拍着胸脯应承下来,说保准请来个靠谱的高人。
费景庭听罢,顿时心下雀跃,可算有活儿了!
老陶弄得破签到系统,除了头一天给了些好东西,这十几天给的都是乱七八糟的破烂。有时候给一只烧鸡,有时候给一套指甲刀。只有前天给了一颗西瓜,他跟卫姜倒是吃得挺美。
费景庭算是琢磨明白了,那破签到系统给不了什么好东西,想要好东西还得主动干活。
抑住心中雀跃,费景庭神色不动,道:“听你这么一说,的确有些怪异。”
李志章期许的看向他,拱手道:“那不知费先生可否去瞧瞧?”
故作沉吟了一阵,费景庭点点头:“也罢,那就去看看吧。”
李志章高兴了:“好好,您等着,我去叫车!”
李志章身形肥硕,便叫了两辆黄包车,他当先指路,穿街过巷到了秋山道一处小二楼前。
下车会账,李志章丢给俩车夫一个银角子。这么老远的距离,按说一人给两毛都不多,可李志章就给了一角,那俩车夫还敢怒不敢言。
费景庭不想为难穷苦人,随手又给了几个银角子,俩车夫这才千恩万谢的去了。
李志章觉得脸面挂不住,道:“先生给太多了。”
费景庭摆摆手,看向面前的小二楼:“便是这里?你朋友可在家?”
“在,在!他今儿请了假。”
费景庭皱起了眉头,系统的监察模块一直处于启动状态,可始终毫无反应。究竟是宅子没问题,还是说老陶开发的系统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