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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
當比之時,群方咸附,五之得衆,蓋莫盛焉。水潤以下,因地奠居,在澮成澮,因川成川,清者與爲化光,濁者與爲流惡,地皆受之,未嘗有所擇而致其寵矣。乃群陰之比於五也,豈无所效哉?小人樂得其欲,報以奔走;君子樂得其道,報以忠貞。而二以柔得位,與五爲應,則五所懷集,莫有先焉。是大海之有江、漢也,太山之有云、亭也,夾輔之有周、召,列侯之有晉、鄭也。若其失一德之咸[189],而但依末光,挹餘潤,以擬於思媚之細人,則將何以酬‘顯比’之知乎?
夫上之我暱,非可恃者也。我之可親,可恃者也。以恃我往者,親而无慚;以恃彼往者,暱而逢厭。上不厭我於報施,而天下厭我於容悦,則適以成五量之大,而又適以累五德之偏。然則二以正應,爲責備之歸,豈不甚與?而六二固无憂也。寵至而驚,繼之以驕,二與群陰同其柔以上附,而無自詫殊異之心,則承寵雖盛,不喪其故吾。若夫位與五相爲好仇,德與五相爲唱和,亦其分爾。五無私,則二亦不有私人之嫌。無嫌,而又何嫌之有乎!
嗚乎!寵禄之於人甚矣,況渥之以恩禮哉!賢者自失於功名之際,中人自失於福澤之加,非當位中正、和於群而不矜獨遇如六二者,能勿波靡而風披,蓋亦鮮矣。光武无猜,而嚴光且以要領之絶戒侯霸[190]也,又況在不寧初來之世也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