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词汇扩展
孩子掌握的单词量不断增加,但受身体健康状况与生活经历的影响,每位孩子实际增加词汇量的情况并非一致。起初,我们能够清楚地计算孩子们的单词量。但随着岁数的增长,他们所掌握的单词量会成倍激增,我们很难了解他们掌握语言的真实情况。曾有数据具体给出了不同年龄段孩子掌握的单词量,或者给出了一群孩子词汇量的比对结果。
温菲尔德·S.霍尔夫人(Winfield S.Hall)细致观察她的儿子,指出:10个月大的时候,他会说3个单词,11个月能讲12个单词,1岁时能说24个词,13个月38词,14个月48词,15个月106个,16个月199词,17个月232个单词。[11]而在这名小男孩6岁后的第1个月里,家里散布着各种纸片与铅笔,孩子的单词被一一记录。两三天后,这位细心的母亲整理记录,并按字母顺序对其排列,保存在专门的本子里,之后又不断有新词加入。另外,她还对孩子过往几年的生活做了记录,继续添加之前遗漏的单词。因此,霍尔夫人能够全面了解儿子在整个夏天习得的词汇量,并有意识地引入话题,让孩子有机会使用这些词。这名男孩的单词表于1902年1月在《儿童与青少年期刊》(Journal of Childhood and Adolescence)发表,非常值得一看,除专有名词和数词外,该表包含了2688个单词。毫无疑问,孩子实际掌握的单词数量远超于此。
即使这是一份精心编撰的单词表,但依然不足为训。笔者认为,过于注重表格上的数据并非明智之举。事实上,我们也不清楚,这些数据是孩子完全掌握的单词量,还是实际使用过的词汇。这是不同的概念,因为被动接受的语言知识往往超出主动学习或者有效的语言知识。
观察者计算这些单词的时候没有意识到困难的存在,比如:什么才能算作一个单词,比如“我、我、我们、我们(I,me,we,us)”究竟算一个单词还是四个单词?对于熟知“茶叶和杯子(tea and cup)”的孩子,“茶杯(teacup)”算一个新词吗?其他复合词呢(compound)?“包厢(box)”与“盒子(box)”算一个单词还是两个?“that man that you see(你见过的那个男人)”中的两个“that”如何计算?显然,词汇统计过程涉及了太多随意与不确定的因素,因此该数据难以服众。
更有趣的是,我们应该认识到儿童在特定年龄段无法掌握的词汇,更确切地说,他们听到或看到却无法理解的单词。笔者本人已经搜集这样一些单词表,其余的单词表则是老师们提供的,这些老师对于学生无法理解的词汇非常震惊。因为,老师在假定学生语言知识量的时候,无论怎样谨慎都不为过,并对学生掌握的外语单词与母语日常词汇都保持警醒。
谈及词汇量的增长,有人可能会问成年人掌握的平均单词量是多少?穆勒在《语言科学讲义》中引用英国一位权威牧师的说法,即一名农场工人只有300左右的词汇量。这简直是一派胡言,但该结论依然不断被他人引用,即便是如冯特这样的杰出心理学家也盲目地相信了这种谬论。需要指出,一位初学英语的丹麦男孩能够在第一年轻易地掌握700个英语词——难道我们还会相信一位英国成年人,即使处于社会最底层,他的词汇量还不如一名英语初学者?亲爱的读者,假如你再看看上文提到的那位美国6岁男孩的单词表(2000至3000单词),你自会相信即便是最粗鲁的劳动者,他的词汇量也远不止这些。曾经,瑞典的一位方言学家做过详细的调查,他发现瑞典农民至少掌握26000词,他的结论很快被其他学者证实。而威廉·莎士比亚(William Shakespeare)的作品仅使用了约20000个单词,约翰·弥尔顿(John Milton)诗歌只含有8000个词。显然,对于日常生活中的常用词汇,诗人,特别像弥尔顿这样的诗人,是不会使用的,因为他的作品大多承载严肃、高尚的主题。而在爱弥尔·左拉(émile Zola)、约瑟夫·鲁德亚德·吉卜林(Joseph Rudyard Kipling)或者杰克·伦敦(Jack London)的作品中,词汇量远超莎士比亚与弥尔顿。[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