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如果没有明天1
两百多年以前,本杰明·富兰克林曾经向众人分享他成功的秘诀。他说:“今日事今日毕。”他以为大多数人会听信他的劝告。我不知道为什么大家习惯拖延,如果要我猜测的话,我想主要是因为害怕。害怕失败,害怕疼痛,害怕被拒绝。
有时候害怕的仅仅是做出决定。
因为如果我们错了怎么办?人犯了个无法挽回的错该怎么办?
不管我们害怕的是什么,有一件事永远不会改变。当逃避的痛苦比害怕更强烈时,那感觉就会像是身体里生长着巨大的肿瘤。
你以为我刚刚是在比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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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蕾醒了很久,但一直睁眼躺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闹钟响起来,她关掉闹钟再次躺回去。
乔治端着两杯咖啡,慢慢走到格蕾的房门口。他本想用胳膊肘将门打开,试了试发现不行,只好颤抖着手将两个杯子用一只手来握住······然后咖啡泼到了他自己一身上······烫的他龇牙咧嘴······
伊兹从走廊走过来:“直接约她出去不是更简单?”
乔治默默的把残留的咖啡杯端走。
格蕾还是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闹钟响起来了,她又把它按掉再次躺回去。
“她会迟到的。”乔治担心的说。格蕾的房间里现在还没有动静。
“也许不会。”伊兹回到自己的房间来说。
乔治拿起包准备出门:“我们应该等等她。”
“绝对不行,”伊兹一边穿鞋子一边说:“我不是她妈妈,你也不是她男朋友,起码现在还不是。”
“闭嘴好吗?”乔治嘴硬说:“我说过对她没兴趣。”
“生命短暂,乔治。”伊兹接着说:“你真想等到死也不约她出去吗?”
“我不想约她出去。”乔治说。
“你真的到死也要撒谎吗?”伊兹压低声音背着包走出门来。
“我·····我才不死呢。”乔治颤抖着嘴角,追上去。
格蕾焦急的从车上下来,又跑回副驾驶拿东西,她快要迟到了。旁边开过来一辆车停到了格蕾旁边的车位上。
“糟糕!”她关上车门转头才发现差点碰上也刚刚下车的谢帕德。
“糟糕!”谢帕德也重复。
“嗨,我迟到了。”格蕾伸着食指说完这句话就飞快的向门诊楼跑去。
“你在躲着我。”谢帕德在后面喊着追了上来。
“是的,但是我还迟到了。”格蕾没有停下脚步。
“我们难道不应该谈谈吗?”谢帕德追上来了,压低声音说。
“不需要。”格蕾拒绝。
“关于我们还有贝利以及她撞见的事。”谢帕德接着说。
“我没什么好说的。”格蕾难堪的说:“我都经历过了,一丝不挂。”
“这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谢帕德笑着说。
“对我来说很复杂。”格蕾一边走一边看着他说:“和主治医生上床的实习生是我。贝利再也不会和我说话了。”
“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谢帕德打趣:“如果我是好人,我会走开。”
“你当然会了。”格蕾附和说。
谢帕德看着她:“你想让我当好人吗?”
“是的。”谢帕德按了电梯,等待着,又转过身来走到格蕾面前。
“不要,”格蕾看着他要让自己冷静:“糟糕,我迟到了。”她不等电梯了,迅速向楼梯跑去。
“慢慢来。”谢帕德从她身后说。“好好考虑。”可惜后面这一句只有他自己听见。
“即使迟到也值得了。”克瑞斯缇娜一边迅速地提裤子一边说。这次是在杂物室。
“谢谢。”伯克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这句话算是夸奖吧?他只能说谢谢。
“这算是?”伯克不知道怎么定义自己和克瑞斯缇娜的关系。“我们是不是应该谈谈?”
她已经收拾好了,他还在整理衣服。
提着包她回过身很不耐烦的说:“是啊,当然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伯克把手里的东西丢进垃圾桶······咬着牙系上衬衣扣子。
克瑞斯缇娜比格蕾到更衣室的时间还要晚。
“你迟到了。”格蕾说。
“你也一样。”克瑞斯缇娜看见她也还没换完衣服。
“我知道,我再也不想惹贝利不高兴了。”格蕾说:“你觉得她会说出去吗?”
“关于你和美梦先生的事情吗?”
“是啊。”
“不会的,他是她的上司。”克瑞斯缇娜飞快的换衣服。
“他们要是发现了会怎么做?”格蕾担心的问。“会开除我吗?还是?”
“不,不会的。”克瑞斯缇娜说。“最多是被排挤。被列入黑名单,不准参加他的手术,当不了总住院医生。”她在想象她自己将来要遇到的事——“会很丢脸,但你会留下来。”
“我要结束这一切。”格蕾一直重复几句话:“我必须得结束这一切。我必须得结束这一切,是吧?”
“梅瑞德斯,闭嘴。”克瑞斯缇娜无法忍受她的自言自语了,
“什么?”格蕾讶异:“你刚刚真的是叫我闭嘴吗?”
“拜托,你找到一个性感的医生,还总喜欢讨好你。这就是梦想变成现实了,别再絮絮叨叨了。”
“不,跟上司睡觉从来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格蕾试图让自己清醒。
贝利带着其他实习生从另一个方向走来,行走方向与格蕾两人的方向是相同的。“克瑞斯缇娜,你迟到了。”贝利说。
“梅瑞德斯也是。”克瑞斯缇娜说,但贝利没有理格蕾。
贝利带着实习生们快走到一间病房门外时提出要求:“大家进门之后,你们必须得保持严肃。你们不准笑,不准吐,不准窃窃私语。明白了吗?”
“为什么会笑?”伊兹疑惑。
“哦,让我们等着看看。”埃里克斯回答,他是提前知道为什么的。
“早上好,康纳斯女士。”贝利说。
“早上好。”床上的病人回答说。
“那是什么?”乔治吃惊的小声问。
“肿瘤。”克瑞斯缇娜回答。
是的,病床上露出来一个非常非常巨大的肿瘤,比肚子还要大。
“早上好,安妮,你感觉怎么样?”埃里克斯上前去跟病人打招呼:“这位是贝利医生,这几位是实习医生。”躺在床上的病人看见他露出羞涩的笑容。
贝利医生插嘴提醒说:“克莱夫医生,我们称呼病人要加‘女士’······”
病人说:“是我让他叫我安妮的,‘康纳斯女士’这种称呼让我觉得又肥又老。当然,我确实如此,但何必让自己难过呢?”贝利医生慈爱的看着她。
“早上好。”伯克医生一边整理白大褂一边走进来。
“安妮,这位是伯克医生,非常棒的医生。”埃里克斯抢着给她介绍,别人都吃惊的看着埃里克斯。
“克莱夫医生。”贝利医生说,她示意埃里克斯别说废话,介绍病人的病情。
“安妮·康纳斯,今年43岁,于昨晚入院。最近三个月出现呼吸急促现象,现已发现一颗成因不明的巨大肿瘤,压迫着她的横膈膜。生命体征稳定,安排了今天上午做CT。”
“谢谢你,克莱夫医生,请问你有幽闭恐惧症吗?”伯克问病人。
“过去的一年我都呆在家里。我怎么会有幽闭恐惧症呢?”她亲切的看着埃里克斯说。
“好的。斯蒂文斯医生会带你去照CT。这会让我们更好地知道肿瘤的状况,然后我们就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了。”
“有谁可以去告诉我妈妈吗?她回来发现我不在会担心的。”安妮说。
“噢,当然,当然了。”伯克说。
“还有,可以让埃里克斯带我去吗?”安妮问,“我的意思是他······他看上去挺有趣的。”
“安妮~”埃里克斯笑着说。他和安妮一直对视着笑。
“当然了,康纳斯小姐。”伯克同意,对他来说无论谁去都无所谓。“先告辞了。”
“你觉得那有多重?”格蕾问。他们查完房回到护士站。
“60磅吧。”乔治猜。
“可能不止,大概有一个人的重量。”伊兹说。
克瑞斯缇娜的关注点是另一个方向:“这个病例会写进教材的,我一定要参加。”
“我就差一点,”伊兹说:“你们见过埃里克斯那样吗?看起来像是真的一样。”
“重点是‘看起来像’。”格蕾说。
“她入院的时候正好他值班。”克瑞斯缇娜说:“我再也不离开这儿了。”伯克也从病房回来了,他与克瑞斯缇娜擦肩而过。
“开始工作了,各位!”贝利也回来了,她带着实习医生们去别的地方。“如果决定给康纳斯女士做手术,绝对会调用这层楼绝大部分的医生。这意味着你们必须格外努力,别要了谁的命。因为没有人来帮你们收拾残局。”
“伯克医生。”一个花白头发的医生叫住他交给他一件东西。伯克和贝利一行人的脚步重合了。
“我很想参与这个手术。”克瑞斯缇娜在后面跟伯克偷偷说。
“我以为我们不打算谈呢。”伯克说。
“这不是在谈,是请求。”克瑞斯缇娜说。
伯克看了她一眼,偷偷给她开小灶:“去联系一下她的母亲,查一下家族病史。到时候我会和贝利说的。”听完克瑞斯缇娜精神百倍的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