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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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半闲半忙地过了半个月,周一许岁莫名神清气爽,起了个大早步行去上学。一中离小区不远,走个二十多分钟就到。

为了吃老城区的簸箕粄,她特地抄小路走。拐出小巷,迎面便是目不暇接的早餐店,老人多的小区好像早餐店都特别多,还好吃。许岁找到想吃的店面,打包了份不加肉的簸箕粄。

和风飘扬发丝,许岁无聊地东张西望。盯着远处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骑着山地车驶来。

一中强硬要求学生上学期间要穿校服,宽松的校服被风吹地紧贴少年身体。精瘦的体形衬的红白相间的校服似运动服。早晨的阳光温和,伴风卷着丝凉,许岁脑子里莫名觉得清爽。

许岁咬着插入豆浆的吸管,挑眉浮笑。令人清爽的少年感,如清晨的阳光洒过肩头,印在心里,她嘴巴微嘟,忘了自己不会吹口哨…

有的时候,许岁真恨自己不是个流氓。

“来吃早餐?”林京年停在许岁面前,没等她回答,自顾自说,“吃的什么?”

许岁:“豆浆和簸箕粄。”

林京年应着,跟老板娘说要买的早餐,跟许岁是一样的。许岁在一旁听完,嘴里朝着林京年嘟嘟囔囔:“林同学,你这暗恋太明显了吧。跟我买一样的早餐。”

“…狗听了都会笑。”林京年一顿,他睨旁蹲着的人,俯身,“我天天都吃这老两样,少歪曲事实了。我还怀疑你天天跟踪我,今早在这蹲我呢。”

许岁瞪了眼林京年,鼻子哼哼哧:“少给自己贴金。”

两个人的簸箕粄同时出炉,许岁先一步绕过林京年走。林京年推着自行车缓步跟上:“小变态,等等我诶。”

新课本在桌上摞出一叠,被许岁码的整整齐齐。

趁着早读下课期间,班长被班主任喊去办公室,领了张时间表和课程表回来,贴在角落公告栏时周边就围着不少体急心切的同学。

没一会儿,郑娴乐小跑回来跟许岁报告军情:“哇岁宝,我们八点前到校上课诶,还不用早读。我靠,真的是!”,回想起初中的苦逼生活,郑娴乐两眼扑闪扑闪,乎满含热泪,“爽啊,想想我以前初中过的什么畜牲日子。不过哦有甜就有巴掌。八点上课,但晚自习是晚上十点放学。”

高一无疑是高中生涯最快乐的短暂时光,一中为了让新生逐渐适应学校作息,特地把高一和高二高三的时间表分开。高一的在上学期无忧无虑度过适应期,在下半学期学校开始循环渐进地把作息表调成与高二高三一致。

许岁随口附和,想晚自习放学时间跟初中的时候差不多:“这么晚么。”

郑娴乐回应许岁间,上课铃突兀响起。嘴里还叭叭不停的人有些未尽地坐回自己座位。

每日课程安排为上午四节下午三节,晚自习四节。今儿上午一节语文,两节数学和一节历史,下午两节物理加一节政治。

星期一就给人猛下安眠药。

每节课开头皆是自我介绍后点名熟悉,后雷打不动地上课。

一上午下来,许岁除了历史没打过瞌睡外,其他课都在佯装抖擞听课。尤其是数学,一开始还能靠“开学努力学习”来撑,到后面连堂的摧残下,她没撑过半节课。

最后一节解脱课,历史老师金笕走进班门。微胖匀称的身材伴着脸上一笑就凹出的酒窝显出面目,温和的气质让人不住想亲近。

老师拿出一踏纸递给第一桌的同学往后传,让同学写上自己的名字来熟悉学生,也借此开展学习课程。

金笕从PPT延伸到野史讲的滔滔不绝。许岁聚精会神地听着,她应是父亲从小对她的耳目渲染和天性八卦,因此觉得历史就是个巨大的八卦小说。不只历史,文科总能给她这种体验。倒不是不喜欢理科,而是许岁跟数理化就不对头,她也曾死磕过,觉得女子怎就不如男,后面发现她就是只能保个中等偏上后,也瘫了。

她尽力了,倒不如扬长去短,还不用担心受打击。懒终究是击败了她,许岁这人受打击多了可能下一秒就给你瘫地上。

字是其中之一的打击,她也不是没练过,没用啊,依旧张牙舞爪。被人评价的一多,许岁就放弃练了,没有一点实质性的回报,她会草草了事。

正边听讲边神游着,金笕给许岁来了句点评:“刚下课期间,我抽空看了下你们的字,各有各的风格。有的时候字也没必要那么有个性,能使人看懂就行,对吧,”说着金笕拿起搁一旁的几张纸条念名“许岁,季律等同学。”

缓过神的许岁:“……”

一时哄笑四起,金笕敲了敲黑板平息噪音:“行了,继续上课。”

林京年在后方看着许岁耳垂越来越红,面上云淡风轻,实则里子被风吹的七零八碎。

要面啊。

他低笑一声,忽闻前桌气急败坏的气音:“笑屁。”

林京年:“屁听了都会笑,更何况你爹我。”

许岁:“…笑,笑得比哭还难看,爸爸我就应该在你出生时把你塞回去回炉重造。”

林京年“哦”了一声,又开始闷声笑。许岁在前气急败坏,林京年在后笑得胸膛发震。

临近下课,金笕在备课预期中的结束课程。她抬头看了眼上方壁挂的时钟,还有五分钟。

“我现在把同学们写的字条随机下发,你们要点评拿在手里的字,但不能说出人名来说出字条主人的形象。”

全班哗然,耳听哀嚎遍地。许岁心更死了,她想到等下不知名同学的点评,只想现在飞奔早退。

许岁颓疲地拿起纸条,一看字迹工整,下笔张扬起调,字尾苍劲有力却又不失娓娓秀气,犹如林黛玉倒拔垂杨柳。乍看名叫林京年…

背被人一戳,许岁转过头,林京年展开纸条,眼睛笑眯眯地说:“我拿到了你的字条,许同学。”

“哦,我也拿到了你的。”,末了觉得不够有反击,又补了句,“等死吧你。”

金笕:“好了,先随机抽几个同学点评。老师不耽误你们下课。”,说着垂头瞄了几眼点名册,抽了俩熟悉的和一顺带的后桌,“许岁,季律和林京年。从京年开始吧。”

许是出于对许同学嘲笑后的弥补,也或是保护许岁已破碎的心灵,林京年对着那龙飞凤舞,似有杀尽天下人气势的字体,闭眼一顿夸:“同学字迹工整娟秀,字体风格带有悲情色彩。”

夸赞之势用尽了林京年一生的词汇,他以为许岁能消消气也给他留点面,未曾想等许岁站起来点评,他才知道什么叫消气扯平。

“呃同学的字体笔走龙蛇之际演义鲁智深的浩气荡然。”,算了,给人留点面吧,许岁话锋一转,“我想这位同学有着鲁智深般的侠义仗气。”

林京年:“……”

行吧,都扯平了。都是睁眼说瞎话,双方字体形象反过来地闭眼说对方,一个鲁智深悲秋怀柔,一个林黛玉豪情逸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