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宏伟 我非善人
文雒站在龙延火车站前，人流自他两侧走过，神色不约而同的，都是害怕。
这都是不久前居住在灵市的人，他们进入火车站的原因自然不言而喻。
文雒摇头一笑，也走进去，他来这边是上学的，因为恶魔缘故，灵市已经进入紧急闭严，学校自然也就关闭了。
走过玻璃幕门，人潮停留在候室，尽管龙延火车站因为通向大多数省的缘故班车十几分钟便一趟，但再多，一趟车所能搭载的乘客完全有限制，灵市有多少人？少说都有近百万。
他转身，回头望去，那座有些历史的公园倒映入眼，此刻不同于那晚，此刻的阳光极为亮堂，远不如那晚阴森。
腹件似乎也因为看见此而引起回忆，瞬间传来抽搐感。
文雒伸手狠掐腹间，瞬间的剧痛压下抽搐感。
几分钟后，文雒坐在那晚所坐的那张凳子上，不久前的那场雨，也没能洗去曾经留在上面的血迹。
手掌抚摸过那血迹，似乎，还能想起在这里流血却骗父母的样子。
他突兀的，又想起在火车上的时候。
···
乘车途中，前记。
景物因为车速已经模糊不清。
这是一个私人空间，也是龙延z号系列火车的一项特色。外体依旧是传统火车模样，但内部采用房屋空间做法，于单列火车采取不对称插空建设。
但毕竟面向很多城市，所以那怕是z号系列的车也搭配有单座或者卧铺，但数量偏少。
文雒放下咖啡，杯子底通过械元固定。
靠在松软的坐椅，此刻的他只用考虑下车后怎么去公寓，他没有同行者，仅靠自己，东西也有龙延火车站的智能机器人搬运。
他闭上眼。
文雒所在的下一个车厢。
这是这辆列车仅有两节传统式车厢，但并不多人。
靠近文雒那一车厢。
一名女子坐在角落，很奇妙的角落，因为这个角落完全避过这座车厢十个人的视线，哪怕是这十个人上厕所经过，也能掩蔽。
“深层记忆探索出来了吗？”女子轻声言到。
“我要的呢？”这是一个虚无的声音，通俗的虚无之意，没有实体发出来的声音。
“将我的深层记忆重新激发，你想要的，自然就给你了。”女子没有直接回答。
“最后一次便好，我感觉到已经有一个合格的待承体，等下制造一下机会，我过承到那边。”一只白狐显身立于女子面前，爪子指向女子额头。
文雒睁开眼，他疑惑的皱起眉头，刚刚脑海闪过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有一条线突然连在脑海之中。
再之后，便是在武者开关于辰器丢失会议所出现的幻境画面。
但陷入幻境的，却只是摄像头前和文雒，其他人均未受到影响。
···
文雒走过安检门，行李他没有拿，被随手丢在那间公寓。
除了手机···什么都不剩。
他靠着支撑柱，玻璃幕墙折射而下的阳光打在脸上，很舒适。
他抬起左手，食指指尖处，一个墨蓝色扭曲印记像是具有自主意识一般轻轻闪烁。
“z24号列车即将入站，请站点乘客有序进站···”电子音响起。
声音逐渐变小。
文雒无声一笑，但却走向列车。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不傻，但却对即将发生的毫无惧感，一个人的改变无须依循自身想法所趋，就如同他本身非趋常规处理事情的想法一般。
无人随他一起进入，除了文雒，其他人皆静止动作，渐渐失去人像。
“你好。”
有人向他问好。
“你是这个时代的救世主？为什么感觉你很熟悉？”
有人疑惑。
“有点像尘元纪创法星域的那位。”
有人提出见解。
他们不是实体，但却区别于辰兽，辰兽只是在人的眼里没有，实际上是有的。但“他们”不同，他们是绝对意义上的没有实体。
文雒停下，周围已不见半点龙延火车站的样子，像是在被恶魔占据身躯时所见的另一世界。
“···你也是，旧时代的，神吗？”文雒言。
···
白柒倒退几步，手抚额头。
那超越时空的记忆如同野山羊般撞破脑中的栅栏硬生生与现在的记忆重合。
尘云纪破败之末，他以神陆神意作为泯灭纪元的介质，将曾经居于所有人之上的神迹全部清零，而其他诸如拟书者，创界者则通过宇宙界门到达其他宇宙。
白光···白光···
白柒跪倒在地。
他想起来了，曾经肆虐整个星宇的那灭世的光，就是神陆爆破所产生的···时空震荡啊。
他失神坐在地上，无人打扰，这是化境，除了那些丧失神识，如同行尸走肉的“神”。
良久。
“那金影···是你的阵？”白柒没有起身。
“并不是，那金影···不属于星宇···”乾天声音陡然变弱。
“那···一年后的再度出现的神荡···”白柒说到。
是的，曾经席卷整个星宇的神荡···会再来，但没有神，很多神···
所谓神荡···是连神都能屠杀的宇宙级危险啊。
所谓神荡，便是以神级力量与神荡进行一对一抵消，而清出一个星球，至少四位，但现在别说有没有，因为甲胄的缘故，他们的个体力量并没有超脱极限。虽是科技文明，但却不像创法星域那般有着神进技术。
所以，短时间妄图变出四位神祗完全可以用痴心妄想形容。
“再议吧。”白柒，亦或是云邪如此说到。
…
文雒停下，驻足而望。
前路，无数时空幻影立于两侧，面部不清。
清晰的，是他们重复的动作，动作略显僵硬，但却无法遮掩其中蕴含的来源于旧世纪武艺精华，一拳一腿未带出任何特殊，却将每一式所带精魂融于其中。
文雒继续行走，这种武道之路的领悟于科技理智之下而言，简直就如完全不懂机械的人初次接触甲胄一般难以着手。
之前说的话，犹如云烟，文雒无应，黑影未达。
因为他的话并非对黑影所讲，而黑影的话，至少文雒自己认为并不是说他。
他看向前方虚无之中。
那里有人，虽其影可渐隐于周身虚空，但轮廓却可称上清晰无比。
“你是···省七的一位。”文雒又停步。
“也是···旧时的神···”文雒歪头。
黑影转过身，正是白柒。
因为今天凌晨蓝乘林已经回来接管政界，所以除了大规模军队调动，其余基本不需要他再接手。
“是啊，也算是目前星球所造困境的，主要人物吧。”白柒耸肩，双手摊开。
文雒突然沉默。
“连带着最近所有事情？”文雒又问道。
“不算是直接吧，但目前情况的确有我们的责任。”白柒又转身背对文雒。
“所以？你不去解决，找我干什么？”文雒后退，在他的本能中，这里···就像是要交代他什么。
“···”没有回答。
但白柒重新转回身。
“你体内的那位，是当今唯一保存曾经神祗的恶魔，你也就成了唯一的机会。”白柒眼神之中，似乎···看不透究竟什么想法。
文雒又沉默。
他又突兀一笑，笑容分不清，是嘲讽，亦或是···悲哀。
“我知道，我就知道啊···”文雒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哈，所以，你想要我当这一世的救世主吗？”
文雒想到了，从那无尽的时空长廊走过就知道了。
当曾经的四大纪消亡，当白光肆虐星宇而过，当神不再存在。
所谓星宇最终幸存者却只是为神收拾烂摊子的工具。
他本能的不想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