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序
在世界(包括我国)的自然历史类博物馆中,中国古动物馆虽然算不上规模很大、历史很久,但却独具特色、闻名遐迩。因为它有一个在国际上名气很大、科研实力颇强的“国家队”——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为依托。但凡国际上著名的自然历史博物馆,譬如巴黎国立自然历史博物馆、伦敦自然历史博物馆(即原来的“大英博物馆”)、斯德哥尔摩的瑞典自然历史博物馆以及纽约的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等,无一不拥有世界一流的科研团队。只有这样,它们的展览内容才能及时反映出具有国际水平的最新科研成果。中国古动物馆也是如此;你手中的这本书向你所展现的,正是这一点——在我看来,它恰恰也是一个博物馆的灵魂。不少博物馆常常会标榜它们的所谓“镇馆之宝”,而中国古动物馆则所藏“宝贝”太多,很难做出选择。事实上,本书中所介绍的不少展品,若按通常标准,无疑均能称之为“镇馆之宝”! 它们是真正的稀世之宝,世界各地的古生物学专家们,常不远万里,竞相来观察、研究它们。我希望,你们到中国古动物馆参观、面对这些标本时,能够牢牢记住这一点。这也算作是我所介绍的有关中国古动物馆“背后的故事”之一吧。
同时,我想简单介绍一下世界上自然历史博物馆的起源与发展。一般认为,自然历史博物馆起源于18 世纪的法国;著名博物学百科全书《自然史》的作者布封,于 1739 年 7 月 26 日,被法国国王路易十五正式任命为皇家植物园总管。布封在执掌皇家植物园近半个世纪中,广为收集了世界各地的动植物、矿物等博物学标本,皇家植物园内的众多“奇珍柜”(cabinet of curiosities),便是后来自然历史博物馆的雏形。法国大革命之后,新政府在此基础上,正式建立了巴黎国立自然历史博物馆。及至 19 世纪,以英国为首的欧洲新兴资本主义国家,开始对外大规模扩张,殖民主义者以及博物学家们,从世界各个角落,带回在当地采集的五花八门的博物学标本。这也是近代欧洲博物学发展的黄金时代,而德国的洪堡、英国的达尔文与华莱士,便是那个时代家喻户晓的博物学家代表人物。自称为达尔文的“斗犬”,那位写过《进化论与伦理学》(即严复所译《天演论》)的著名英国解剖学家赫胥黎,也是当时最负盛名的博物学家之一。为了与强大的宗教势力分庭抗礼,他与其同事们几乎以“宗教般”的热情,来宣传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按照著名科学史家鲁斯(MichaelRuse)的说法,他们甚至为其“新宗教”建造了“教堂”,不过他们没有称其为教堂 ,而是叫作“博物馆”罢了。通常信教的人,一家大小会在星期天上午去教堂“做礼拜”,而赫胥黎一帮人则鼓励大家星期天下午携全家去自然历史博物馆,参观各种引人入胜的化石展品——因为这些化石都是生物演化的实证。也正是差不多同一时期,美国的古生物学家们开始在美国西部发掘出那些奇奇怪怪的史前动物化石,譬如:背负棘板的剑龙、生有四个脚趾的小马——始祖马等等。此后,大大小小的自然历史博物馆也在美国各地雨后春笋般地出现了。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博物馆事业有了蓬勃的发展。也正是在改革开放的初期,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新建了一座办公大楼,并借机在新楼外侧专辟空间、建立了对外开放的中国古动物馆,以推进科普工作。近十多年来,在所领导和全所职工的大力支持下,经过王原及其众多小伙伴们的辛勤努力,不仅各展馆“旧貌换新颜”,而且包括“小达尔文俱乐部”在内的各种科普活动,也办得风生水起、多姿多彩。我十分欣喜地看到,现在王原与他的小伙伴又编著了这本集导览与科普于一体的好书。我在此郑重地向大家推荐这本书。我相信,已经参观过中国古动物馆的读者朋友们,看这本书定能温故知新,很可能还想“二进宫”、“三进宫”……再访中国古动物馆。尚未参观过中国古动物馆的读者朋友们,读了这本书,定会激起你们强烈的好奇心与欲望,计划尽快去参观中国古动物馆。我想,届时你们已经做足了功课,持此一书在手,连解说导游都不需要,便可按图索骥并能如数家珍,没准儿还会引来游客中许多羡慕的目光呢!
最后,我衷心期望:喜欢这本书以及眷顾中国古动物馆的朋友们,今后会继续大力支持我们的事业。谢谢!
苗德岁
写于美国堪萨斯大学自然历史博物馆暨生物多样性研究所
2018.4.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