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挥戈北伐
刺客一事，皇帝悄悄地压下了，没有消息走漏出去。
宫里，只是死了一个在疯了的洛妃身边服侍，叫牡丹的婢女罢了，并没有影响到任何人。宫中的女人们该笑的还是笑，该哭的依旧哭，一成不变。
而宫外，只是明月楼里少了一个，会跳剑舞的青楼妓女罢了。
卑贱的生命，就像无声无息的落花，飘入流水，没人会去挽留，也没人会去在意。
次日早朝，燕州传来急报。
蒙古突袭燕州的西凉城。
此时收到这个消息的沈夜华，正躺在床上嗑瓜子，瓜子壳零零散散落了一地，还有一些在锦被上，紫电在一旁看得眼皮一抽一抽的。
“啊呀，这该如何是好，可怜我燕州的将士们了，青霜，你说本王如今该怎么办好？”
他用尚且活动自如的右手，做出西子捧心的动作来，再配上那一副悲痛欲绝的神情，倒是真有几分忧心伤神的样子。当然，那是忽略了手里还抓着一把瓜子的事实。
一旁的青霜右眼直跳：“王爷，如今你这个残废样……呸，这个重伤的样子，就算赶往燕州，那也于事无补。难不成你要将士们在战场上抬着您，您在一旁手舞红旗大喊加油？”
紫电情不自禁地脑补了一下，觉得这画面应是美不胜收……
“唉，听说此番蒙古人携十万人马攻城，还有后续部队二十万未到达，本王有些忧心，这西凉城三千守军到底能不能守住啊……”沈夜华面上一副十分担忧的神情，眉头也忧伤地蹙了起来。
“额，其实王爷可以调令御史监察，取王爷存放在燕王府的虎符，从燕州他处调令十万兵马阻敌。”紫电小心翼翼地给出建议，虽然她觉得这个建议像是废话，但王爷不是在征求她们的想法嘛。
只见她们家王爷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可是那虎符，三年前就被本王的‘球球’一口吞下，致使球球一命呜呼，本王于心不忍，早就将球球给火化啦。”
紫电青霜两人听了差点齐齐地摔到了地上。
球球，是王爷三年前养的一只……宠物……猪。
王爷对宠物的爱好，一向令紫电青霜两人不敢苟同。
近日来，王爷还有意问她们两喜不喜欢巨蟒。
她二人听了差点哭出来，一边笑一边抹眼泪说，虽然她二人同王爷一般也很喜欢蟒蛇这种“小”生灵，但她姐妹二人对蟒蛇皮过敏，恐怕没这个福分伺候王爷的“小”宠物。王爷虽然有些惋惜，这才打消了这个可怕的念头。
姐妹二人忆起了这段可怕的回忆，不由得都抖了抖身子，同是也很无语王爷是怎么能弄丢了虎符，还能如此安然悠闲地过了三年！
“那王爷这三年来，没有虎符，是如何调令燕州的军队的。”
沈夜华似乎嗑瓜子磕得有些渴了，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
听到她们的疑虑，便用一种“我怎么会有你们这等低智商的侍女，真是拉低本王爷的智商”的眼神看着她们，然后幽幽地开口道：“刷脸啊。毕竟本王的脸识别度这么高！”
“……”从来没见过这等厚颜无耻之人。
那天，据王府的管家所言，紫电青霜两人的脸抽了一天的筋。
次日皇上颁布圣旨，让歧王速回燕州镇守，并封左丞相之子楚关风为车骑侯，帅二十万大军随同支援燕州，随行粮草八百万石。
沈夜华用尚能活动自如的右臂行了一个礼，接下了圣旨。
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波澜不惊，却莫名地有一种磐石般的坚定，仿佛一切都是如他所料。
高公公见他接下圣旨，清了清嗓子道：“陛下拖奴才嘱咐殿下，歧王殿下因近日为陛下而身负重伤，然燕州兵马调度始终离不开殿下，故皇上言，一切都要辛苦殿下了，并以二十万兵马助阵，祝殿下旗开得胜，助我国威。”
沈夜华颌首：“谢陛下，高公公辛苦了。”
一旁的紫电低着眉，上前奉上一小袋黄金。
高公公不动声色地收下，神色缓和道：“殿下此番戍疆，需牢记，这二十万兵马的掌权，依旧在车车骑侯将军身上。老奴提醒到这了，陛下近日身子不太好，老奴要赶紧回去伺候陛下了。”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他。
“高公公请慢走。”
沈夜华看着高公公离开后，微微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
果然，沈颐终归是沈颐，即便是真情动容，也是不愿把权真正地放给他，不过无妨，一切皆在他的意料之中。
出征的兵马在第三日才集结好，当日京城人满为患，皆是给歧王送行，预祝旗开得胜。
其实这只是百姓们一个想法罢了，更主要的是，见一见传说中的“天上楚关风，黄泉沈夜华”罢了。
毕竟这两个容貌出众，风姿绰约的人，岂是寻常百姓想见就能见的，便只得借这一机会，见上这传说中的两大美男子。
沈夜华身披银色软甲，黑发高束，对着另一边马上的楚关风调笑：“这京城的女子，约莫今日都出来了罢，楚兄好大的魅力。”
楚关风不置一词，微微一笑。
歧王带二十万兵马日夜前往燕州，可带兵打仗，兵马人数，总是要报上虚数的。
按照歧王的习惯，一千人的军队，他也要号称精兵三万，这回率领二十万兵马出城，他自然也是号称雄兵八十万，先不论战场定胜负，吓也能把这群蒙古胡人吓个半死。
贺兰山，王宫内。
“王，收来探子急报，汉人率领兵马八十万前往燕州！”
一个探子急匆匆地进入了大殿内，向王座上的男人禀报着。
王座上被称“王”的男人，高鼻深目，一双湛蓝的眼睛，就像草原上的蓝天一样，却充满着野性。
“这是蒙古黄金家族的事，本王又没有与汉人开战。美人你说对吗？”男子大笑，搂过一旁的美人，湛蓝色的眼睛里是桀骜的神色，英俊的面庞让那美人迷醉，顺势倒入了他的怀里。
大殿下那通报的人有些微汗，他犹豫着该不该提醒王，想了想还是咬牙说道：“可是……王不是派速迭儿亲王随十万兵马出征支援蒙古了吗？”
那个男人搂着美人，脸深深地埋在美人的胸前，丝毫没有顾及，那美人也是咯咯地娇笑着趴在男人的身上。
“啊！”那美人突然尖叫了一声。
只见大殿里原来那个禀报消息的男人死了，一柄弯刀刺穿了他的喉咙，无声无息，只有血沫子在他喉咙间涌出。
美人瞧见王的刀鞘中空空，那是王的弯刀。
男人把那美人毫不留情地推到了地上，眼中满是嗜血，就像草原上最凶猛的狼王。
“本王，才是贺兰的王，速迭儿亲王，早已叛逃贺兰投奔蒙古了，你们忘了吗？”男子眼中闪烁着杀意，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残忍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