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朝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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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有道是,孤影照惊鸿

引子、

回首来时路,己心往何方。

不染红尘劫,从容赴死别。

这是一个古老的城镇,这里的建筑也别具一格。凝重庄严肃穆记录了一场场的几十年的春风夏雨,秋风冬雪。

这年的中秋无月可赏,天空淅淅沥沥地下了一阵小雨。上灯时节,天空阴沉沉。桑名街上的星点的灯光点亮了周寂的黑,月亮仍是没有露出来脸。

她是一个风雅的老人,她曾经不声不响地惊艳了那人的一生。如今时过境迁,她操起毛笔,轻轻墨染,掀鬓微笑。众人看到那字,轻柔清丽。她在一座皆惊的灯会上闭上了眼睛,像是经历了很久的疲惫。

在梦里,她是善良的同情和不谙世事的稚气。

她从战火纷飞的浙南东临海的城市搬到上海,遇到他。

他是那样的才气豪长,落落大方。

情窦初开的少女遇到了绝代芳华的才子。微妙的感情充斥了内心,然后爆烈,发散。又有些出于家庭的顾虑,感情是她伊甸园的禁果。

他在她的大学中文语言科代课,她沉溺于他的一言一语,一笔一文。他喝酒,或是谈时政,总能激起她内心波澜,那些她有过的壮志凌云的保家卫族成了眼前的切实。她悲哀或狂喜,全是关于他。

这位姑娘是富春江赵家太太的小姑娘,她出于诗礼之家。她与他探讨着未来、改革。绵绵语言编织着她们的爱情,语言重复也并不厌烦。他们将自己的现在时局联系,遇到哭泣、欢笑也都是心意通的。

那日,他们行在通往理安寺的青石小路上,晨钟暮鼓。两人沉默着,可这风四面吹来,像是彼此的心意毫不掩饰地传输给对方,风钻进了嗓,宽袖,鬓角的发丝。此时像是万物欢欣,悠长缓和的腔调也融化在了如痴如醉的初春季节。

“洛长舒,我想吃潞阳门北街的冻柿粥。”

“你可是要牙疼的。”

“牙疼那是以后的事,而且吃了才知道。”

她喜欢的热闹,把内心偏趋于孤独的洛长舒带进了一个世界,不只是海阔天空的谈创造,谈太平。而是一个胜于写作,读书的世界。

那年的北街上,一个欢笑的姑娘,她的睫毛在笑,深陷的酒窝在笑,眼窝在笑,薄薄的嘴唇在笑于是有人为她红了脸。

“白天这什刹楼有传统上海小吃,洒白糖的莲藕,手捏的麻糖,凉粉,冰糖葫芦………”

“这可是会牙疼的。”

再后来她将于下年回于浙江,他却执意留在上海。为太平,为民族,为思想。说这些于她是老生常谈。她知道他满足于上海福地,满足于这里的人们的追崇,可是他不满足拒泥于浙江小城里做一位中学的讲师。默默无闻于他将是违背内心,全是郁郁不快。

离开的前一天,她带他吃了最后一次潞阳门北街的小吃,也能听的懂那句:人生得意须尽欢,难得最是心从容。

两三年过去了,有人说他写了一篇文章激烈抨击时局,被秘密刺杀。也有人说他回老家,和一个叫孙荃的女学生成了家。

五六年过去了,她默默守着那个人过了一生。

老人走了,那个在老人身边的娇柔的小姑娘,抬头望着婆娑的树影,月色洒在她的鼻翼,她撅着小嘴对身边的大人说:“奶奶说她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