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九，流溪，指向
这种事情说出来显得十分不可思议，并且带着几分的神秘色彩。
但老警察显然经验丰富，还是从这些神神叨叨的叙述中察觉出了一些不属于神秘学的东西。
“你能保证你的言行都是真实的么？”
林临砸了一下嘴，“我只能保证我说的都是我亲身经历的，而且经过我自己调查出来的，是属于事实的。”
“这么说还有没说的部分？”严警官立刻问。
“有一些，但是都是零碎的东西，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说刚才说的都是我经过查证出来的，可能大概率是事实，那么剩下的这些，就是真的有些怪力乱神了，是无法证实的部分？”
“无法证实？”严警官盯着林临的眼睛，神色严峻问：“那能证伪么？”
“严警官，这是梦……”林临弱弱地说。
老警察的气场很强大，林临觉得自己有些无法应对了。不过幸好也不用自己怎么对付，自己只是报案人，不是凶手。
“林临先生，你刚才所说的话，你能保证是基于事实并且有证据么？”
林临苦笑，“严警官，我都说了，这是梦，当然，也有人说是催眠。但不管是什么，我梦到了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并且基于这些事情去做了调查，我能保证，80%都是真实的！”
他指指桌子上的资料，“这些资料，是我和我朋友一起亲自去调查的。其中有人证，也有物证，那个箱子里，装着物证。”
箱子是他进来的时候提的一个小的旅行箱，已经被打开检查过，里面有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比如菜刀（还带着斑驳的暗沉血迹），没电的手机，一本邹巴巴的推理小说，一本像是日记本的东西（里面记载了许多类似中二病的爱情话语），一个小白瓶等等。
“严警官，那个日记本是赵创的物品，里面记载了他和光子女士的认识、发展，记载了他的想法和憧憬。他在离开的时候买的票以及他的目的，上面都有记载。这个日记本，我们是从他母亲那里得到的。”
“这个！”林临指指那个手机，“这个是赵创的手机，手机里有一段视频，录制了他的全部行凶过程。这部手机在他放火之前就交给了秦明，秦明看过里面的视频，由此他才能在对我催眠的时候说的那么详细。”
警察们一边记录他的证词，一边检查那些证据，一个个露出了惊异的神情。
严警官思维则更加缜密些，他看着林临：“纵火案毕竟是五年前的案子了，现在有这些证据，也不过就是把赵创的罪名确定，如果我们查实你提供的这些，还有你说的那位证人，那纵火案就能彻底结了。”
“不过，”严警官话锋突然犀利起来，“纵火案能结了，你也算立功，但你为什么要告秦明杀人呢？他杀了谁？”
“他杀了他的妻子！”林临说。
那团阴森恐怖的头发盘亘在黑夜中，仿佛择人而噬，但实际上它谁也没有伤害，它只是想要个……
它只是想要个公正法理……
林临心头酸涩。
“刚才我讲过的梦中，那团从始至终一直存在的头发，那就是秦明的妻子，我在梦中见过她的脸。根据之前的那些梦的证明，我不认为这个出现的面孔是我臆想的，后来当然也得到了证实，那个梦中的女人，是何安妮，秦明的妻子！”
“你是如何证实的？”旁边一个警察问。
林临看了看他，说道：“其实我在秦医生家里没有见过任何一张有关于他妻子的照片，我是通过何安妮的妹妹，何安琪证实的。何安琪有她姐姐的照片，而且据她所说，与她姐姐失联将近一年了。”
林临出警局的时候，天都黑了，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那个姓魏的年轻警察送他出来，嘱咐他近段时间不要离开这座城市，手机最好也处于随时能联系的状态。
“干嘛？作为报案人我怎么还被软禁在这市里了么？”林临哭笑不得。
年轻的警察笑了笑，安慰道：“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就是我们近段时间可能会针对你提报的东西进行详查，还得让你多多配合，劳烦你了！”
林临无奈摇头，“魏警官，那秦医生他……”
“有什么消息，我通知你！”小警察说，他脾气挺好，说两句话就会笑，蛮温和的人。
林临和他互换了联系方式，驱车离开了这里。
像是心头有什么被卸下了一般，林临感觉周身轻松，这一夜难得睡了个好觉，什么梦都没做。
这种无梦的感觉真好！
早上他给自己煎了个鸡蛋，就着小米粥把早饭对付了。林临整理近日以来记录的各种梦境以及调查的资料，准备根据这个事情写一部小说。
说是推理也好，悬疑也罢，总归算是告一段落，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儿，他只需要静观其变就好了。
虽然林临觉得自己写的是纪实小说。
十一点多的时候，小魏警察通知他，搜捕令下了，他们现在要赶往秦明家，通知林临现在也要过去。
“我去？我去干嘛？”林临纳闷，他是报案人，虽然是秦明默认并主动让他去报案的，但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再去面对对方。
秦明的纠结和痛苦，林临能体会二三，但不能体会的那些更多的情绪，其实都积攒在秦明的心底最深处。
说到底，从来没有人能对别人感同身受。
秦明是一个和赵创截然相反的人。
赵创敏感多疑剑走偏锋最是极端。
而秦明，他生来就仁厚。即便幼年见过那么多罪恶，但他依然选择做个好人。林临相信他是失手杀人的，但却无法原谅他杀人之后还藏尸。
两人虽然不欢而散，但秦明还是勇于面对自己的罪恶行径，选择让林临去报案。
林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了。
他到秦明家时，大批警察已经包围了这里，正在进行地毯式搜查。
秦明就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这家伙！”小魏警察不笑了，他颇为头疼的看着秦明，“问他尸体在哪里，他说在家里，问他在家里的哪个位置，他就一言不发。从我们进来他就这个样子，这不是纯给我们增加工作量么？”
“巍子！”严警官轻斥了他一声。
小警察嘴角抽动了一下，小声对林临说：“你能不能去问问他？他究竟把尸体藏在哪里了？”
林临心说我真去问了也没用，他想了想对小警察说：“魏警官，你跟我来。”
小警察就真跟着他走了，边走边说：“林临，我叫魏巍，他们都叫我巍子，你也这样叫吧！老叫魏警官我感觉有点出戏。”
他刚被编入系统，显然还没有适应这个角色。
“行！巍子！”林临也爽快，这孩子估计警校刚毕业，跟人亲近。
“是这样的，我第一次做有关她的梦，是在这个房间。”林临把他带到一个房门前，是他第一次梦到那团头发的地方，他记得当时一回身，那团黑发就在门后站着。
这个房间中有人在，是一个和魏巍同期进来的新人，两人打了个招呼。这房间是秦明儿子的卧室，什么都没有。
林临也奇怪，因为当时他确实是在这个房间见到的。
他想着当时的那个状态，一团乌黑的头发团成一个人形，诡谲的站在门后，实在是令人头皮发麻。
不对！
“我知道了！”林临脸色变了几变，他指了指房顶，“在上面！”
果真在上面！
一个巨大的衣柜，衣柜里还有一个木箱子，木箱子里是一个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