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变迁
城市在扩大，街道在变脸。曹金贵去了一趟县城，认不识路了。由于各种各样的车辆，他避让着走的。走着、走着，他都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了。没有办法，他只能打儿子的电话，让儿子曹仁富，过来接他，然后送他回家。
“你咋这么没出息了呢？你又不是第一次去县城，咋就找不着路，回不来了呢？”老婆子孙金香，嘲笑老头子曹金贵说。
“你别嘲笑我，改天我再同你两个去，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我倒要看看你，能比我出息到哪里去？”曹金贵说。
“去就去，你看看我会像你了。……我去了，走到了哪里，我会告诉你，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我决定不会像你，反过来让儿子去接你。”孙金香自信满满的说。
这老两口，闲着没事做吗？要打什么赌！就不怕赌出什么事来嘛？
没过几天，为了买几块钱的小种子。原本在小集镇上，就可以买到的。可他们倒好，去到县城里面去买。县城里面的老东门大桥那边，有个种子公司，他们是经常去买的。只不过，已经有好几年没去了。去一趟县城，是三十几里。还去小街镇上，才几里的路程。是县城买，和在小集镇上买，也才差了一两块钱。现在，谁还愿意，为了两块钱，去都跑二十来里呢？
今天，孙金香非要到县城里面去买！去县城里买，并不是为了节省你两块钱，是为了打赌。不然，买点小种子，又何须老两口都去呢？
在家里面出发之前，老两口就说好了。孙金香在前面走，曹金贵在后面跟着。既是将路子错了，你不用他开口。她孙金香，一定能够去到种子公司，买了小种子。然后，还会去逛那老二经商场。老二经商场，就是老城区里面的，一个卖百货的经理部。种子公司，在老城区东。而那老二经商场，却实座落在老城区西边的。孙金香在心里面，是准备好好的卖弄一下，她的记忆的。
“这里是老南门桥。”孙金香在前面说。
“我知道，这是老南门桥！”曹金贵在后面说。
“在家里面不是说好了吗，我们走过一个老地名，我就报一下老地名，你不用吱声。……以后，我在报地名，你不用开口。”孙金香有点不耐烦地说。
“好，好。我就做过老哑巴，现在你后面，让你一个人显摆。”曹金贵说。
“该死，这些规划设计，每个路口，装这么多的红绿灯干嘛？不是在耽搁人的时间嘛！”孙金香在心里面嘟囔着。
孙金香和曹金贵两个，根本就不知道交通规则，是怎么一回事。他两个，只知道往前走。
突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在曹金贵面前想起。好险，曹金贵差点就被撞飞了！人家的车停下来了，曹金贵也突然止住了脚步。从这个时候起，孙金香和曹金贵两个，就开始走散了。
厚重的刹车声，孙金香充耳未闻。她已经将路走错了，她在一心一意的找种子公司呢。她不再报地名了，一个劲地在脑海里面翻着，曾经的那些记忆呢。就凭着东南西北的记忆方向，也应该可以，找到那个种子公司的。所以，她自顾自的，在前面找着路走呢。
不知走了多久，走出了多少路，始终不见种子公司出现。她开始慌了，想让老头子给她指点一下。可是，当她转过身来时，她的身后，虽然是有人跟着的，却没有老头子，曹金贵的身影。老头子曹金贵，什么时候走丢的，她却一点也不知道！孙金香开始慌了，曹金贵不认识路的时候，是打电话给儿子的。可是她孙金香此时，身上没有通讯工具。在出门的时候，她让曹金贵给她拿的包包。她的手机，在包包里面呢。更为糟糕的是，钱也在包包里面呢！
孙金香条件反射的摸了摸裤兜，还好，裤兜里面还有钱。她在出门的时候，另外拿了钱的。准备逛县城的时候，顺便买件心怡的衣服。快就八点了，曹金贵催她出门，她来不及拉开包包，就将钱塞进了裤兜。……这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老头子的崔促，却让她钱放进来裤兜的。所以，她此时的身上，才有钱的。……没事，有钱好办事！坐车去找儿子。她记得，萍萍纸板厂旁边，是有公交站台的。……还是很糟糕，她只知道有公交站台，却不知道是什么车！坐多少路呢？她自己问自己。回答，没有结果。
不知道，你就问个人呗！可是，她却又要打肿脸地充胖子，死面子活受罪！不去问人，随便地爬上了一辆公交车。她听人说，公交车是相连接的。只要换着坐，就能走到自己的目的地。唉，人家是有选择换乘车的，那才能够走到目的地。可是，她孙金香是盲目的，又怎能走到目的地呢？换乘了好多车辆，最后钻进了一辆中巴车。她可不知道，这中巴是跑长途的！中巴没开多远，就出了县城了。她慌了，但是，表面上还要硬撑着，不喊人家停车，让她下车。中巴车停下来，有人上车。她也没下车，她不认识这个地方。在她的心里面，她盘算着，坐就坐吧！坐到底，多花一点钱，再坐回来！还不就回到了自己的县城了。想是那样想的，事态的发展，却没有按照她的思路去发展！
终点站到了，她下了车。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了。她的肚子里面，咕噜、咕噜的叫着。该吃饭了！她走出客运站，去找吃的去了。陌生的街道，她可从来也没来过。听到街道上的人说话，口音都跟自己说话不太一样。天哪，自己都跑了哪了呀？抬头看了看太阳，好像跑到了北面来了。安照太阳运转方位分析，自己应该跑到北边来了。自己的家，应该在这南面的，好远、好远的地方。
吃了饭以后，她放下了死要面子的性格，问了一下人，这才知道，自己跑到了，龙王镇来了。这里，确实是县城的北面。这里，县城三十多里。天呐，这个反方向，已离家七十来里喽！
“该死，那个死老头子，出门了，都不知道，包包给我。害得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回去呢？”她在心里面埋怨曹金贵地说。
回到了客运站，她又傻眼了。这里面的车辆这么多，自己是坐哪一辆车来的呢？下车的时候，她忘了看了。这里面的人这么多，她又开始死要面子活受罪了。不想开口问人，就这么这个车子看看，那个车子看看，犹疑着，不知道应该爬上哪辆车。车子开出了一辆又一辆，她也没上去。
“该死，小时候爸妈为什么不让她读一点书！这个车辆前面，可都是有字的。可是自己一个字也不认识。如果认识字，那该是多好啊！不用犹疑，爬上那两街上的车，不就回去了嘛！”孙金香在心里面嘀咕说。
唉，……丢就丢一次人吧！还是问一下好！如果就这样的转悠，转上一年，依然还在这个里面。千万别再上错车了！如果上错车，再向北跑，那岂不要跑到西伯利亚去了？
老人说的没错，下巴下面就是路。早问人多好啊，白白地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坐到了回程的车上，她明白了一个道理，老的老了，还要好什么脸呢？……这一回，脸没挣到，却丢了脸了。回到家里面，那个死老头子，不笑死他才怪。
担忧了一样，不紧跟了一样。虽然回到了县城里面来了，天也快要黑了。怎么回去啊？儿子虽然在这县城里面，可她没有手机，谁也联系不上。
此时的曹金贵，把脸苦成了苦瓜像，任由儿子的批评，也不敢吱声。
“你……，你说说你，老都老了，还跟小孩子一样，打的什么赌啊！现在好了，把我妈给弄丢了！这天你黑了，可我妈呢？怎么办啊？”曹仁富数落他爸说。
“阿富，都数落半天了，消停一下吧！由如在这里数落，还不如把我的车开出去，出去找！把你妈找回来。”汪翠萍说。
“这……，这么大一个县城，去找一个人，岂不是像大海里捞针，怎么捞啊？”曹仁富说。
“唉，你出去找一圈，总比你在这数落你爸强啊！你把我的车开出去，开一圈，说不定运气好，就能碰上了你妈呢？”汪翠萍说。
没有办法，曹仁富只有采纳了汪翠萍的意见，开上汪翠萍的小车，出去碰碰运气。
一个小时以后，曹仁富回来了。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了，没有找着他妈。曹仁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继续抱怨的说：“作吧、做吧。……明天你自己上街去找，我可没那本事了。”
“我说阿富啊，你就只剩下抱怨你爸的本事了吧？”汪翠萍说。
“……我还能怎么办？……他们自己作的，还是让他们自己去收拾吧。”曹仁富依然赌气的说。
“你呀，也不应该糟糕到这个程度嘛？……给小玉打个电话，问一问你妈到家了没有？说不定，你妈的运气好，碰上了个熟人，把她给带回去了呢！……现在，有小车的人家，已经不少了的。”
蓝小玉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曹仁富的。她一划手机的屏幕，对着手机说：“我说你是把我忘了呢！这么多天，你不但没有回家，也不给我打一下电话。……现在都这么晚了，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准备回家了呀？”
“我……，”曹仁富说了一个五字，愧疚地停顿了一下，说：“你现在在家里面吗？”
“你准备回家吗？”蓝小玉访问。
“不是……。你先告诉我，你现在在不在家？”曹仁富有点急切的问。
“我如果是在家，你就回家了吗？”蓝小玉依然反问。
“你也想诚心气死我啊？你快告诉我，你现在到底在不在家？”曹仁富有点气急败坏的问说。
“怎么啦？吃错药啦？……我不在家。”蓝小玉不再兜圈子了，直接告诉他说。末了，又问：“这么急，有什么事吗？”
“我妈不见了，萍萍让我给你打电话，看看我妈是不是到家了。她说，说不定我妈运气好，碰上熟人带回家了。……你不在家，那就算了。”曹仁富很明了地说。
“你不会打电话问你爸吗？”蓝小玉提醒的说。
“哼，你不提我爸还好呢！你一提他，我就来气！就是我爸他们自己作的，把我妈给弄丢的。……我爸他，现在正在我们这翻白眼呢！”曹仁富愤愤然地说。
“那你打电话给赵大柱嘛！请他跑一下，到我们家看一下，看看妈到家了没有？”蓝小玉提醒地说。
“我没有他的号码，你那里有。你打他电话，请他跑一下。……然后，我妈如果是在我们家了，你就打电话告诉我。不然，就别打了。”曹仁富心急火燎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