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楚绮丽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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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游历(1)

油菜花混和着泥土的土腥味,直往鼻子里钻,成片的蜜蜂在菜地上飞舞,金黄色无边无际。

这是郢城的郊外。

眼看着在市集上不能再表演,熊况拉着宋玉,说上城外的村庄走走,没准能找到大户人家,多给赏钱。要是能遇到红白之事,事主家还会多留几日。熊况在筹划着生计。

宋玉也认为这个主意不错,只要不违规,他愿意陪着熊况外出营生,毕竟吃穿多了一个人,这城中又没田没地的,没有收入,只能等着挨饿。

熊况估算了进村的距离,沿着河流向东行走,走过一座石板小桥,不一会儿,一座不大的村庄出现在油菜地的边际。

两人从田埂上想抄近路进村,突然从地时窜出一条黑狗,也不叫唤,直扑向走在头前的熊况。

他本能地用手一挡,看着这么小的像一条小板凳那样高矮和长度差不多的小不点,没有把它的进攻当回事。

没想到那狗子顺势一下就咬着他的胳膊不松口,鲜血顺着衣袖往下流,而且越咬越深。

熊况浑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手,没了手,手艺也就黄了。

想到这熊况狠命地连踢带凶,想把狗子弄开,没想到黑狗咬着他左右躲闪,十分有章法,象一位武林高手,跳躲挪移,样样在行,一点都不害怕,而且兴奋得直摇尾巴,像是在和朋友一起玩耍,熊况越挣扎它咬得越起劲,简直就是一条疯狗。

宋玉想找根棍子把它赶走,却发现这田埂上啥也没有只有油菜,他只好揪起一把泥,往狗子身上扔去。狗子倒没砸着,手上倒全是烂泥。

两人与一条狗正僵持时,听到远处有人呼唤:

“睚眦,睚眦,又跑到哪去玩了?”关心的口气,象是在找自家的孩子。

黑狗一听有人叫它,立刻放开熊况,朝着叫声飞奔,生怕迟到一分钟,原来它是一条有主人的狗,狗仗人势。

想到这,熊况手捂着伤口,跟着狗子后面,向呼喊的方向跑,他要同狗的主人理论:

哪能不看好狗子,让它随便伤人?这要是小孩子路过,还不把他吃了?主人是怎么养的狗?少说这狗也饿了几天。

那狗子找到主人后,也不慌张,定定地站在主人身边摇头摆尾,十分得意,象是在炫耀着自己的战绩,一付等着熊况他们来告状的淡定样子,我有主人我怕谁的德兴,或是它经常这么做。

宋玉怕熊况又急又恨,与对方争执,要是拿出短剑杀了小黑狗就麻烦了,想到此他赶紧快步向前走,先行一步赶到黑狗的主人边,只见对方年纪和自己相仿,眉宇间透着不耐烦,好似嫌他们走得慢。

宋玉向对面的年青人行过礼,指着后面跟着来的熊况说:

“朋友,我大哥让你的黑狗咬伤了,这你都看见了,能否让他赶紧进村里找一处地方处理伤口?”宋玉的口气中,并没有提赔尝的条件,只是想着快快处理伤口。

年青人哼了一声:

“两个大男人,却让一条小奶狗给咬成这样,还好意思行走江湖?”

宋玉不愠不火:

“我和大哥正在欣赏油菜花,没想到地里会钻出一条狗,不走寻常道,是条好狗。”

听到对方夸自己的狗,年青人略略放下戒备,说跟睚眦走吧。

那黑狗仿佛听得懂人话,一癫一癫地在前带路,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

宋玉观察,村子不过才几户人家,让过这几户人家,一个大院出现在了路的尽头。

年青人拍了拍大门,吱呀呀有人打开门,一处雅致的庭院出现了。

进门处种着一排黄竹,挡遮院内的景观,绕过竹林,一排平房拦在院中央,看似院中只有这一排房子,但是中间留出了一扇门,推开这道门,才是正院。

管家看着熊况衣袖上的血迹,马上去厨房调理盐水,拿到院中,让熊况退下衣服,露出了皮肤上深深的狗牙印,这还是小奶狗,要是长大,还不一口就把胳膊卸了。

盐水冲着伤口,熊况疼得咬紧牙关,不能让狗的主人轻看。

对方探头看了一下狗咬的牙印,摸了摸狗头,赞许道:

“牙都快长齐了,不过力量还不够。”

熊况忍着痛,大骂:

“下次再让爷爷看到狗子不打招呼就扑过来咬人,立马上就把它打成下酒的一盘好菜。”当然这是气头上的话,谁都听得出来。

年青人冷笑:

“看到陌生人想要闯进村,看家护院是狗子的本能,睚眦不是宠物狗,难道还要它三叩五拜吗?”

这么一怼,两人倒也说不上话来。

熊况嘴里嘟噜:

“没想到村子里人这么少,摆开了表演也赚不不到铜贝。”

管家这时又过来做了个手势。

年青人这才对两人说:

“设下薄席,欢迎贵客光临寒舍。好久都没有客人来访了,连狗都寂寞了。”这么一说,把狗子咬人说得诗情画意,理所应当,熊况心想,还能再不要脸点吗?

朱红漆的案几上,摆着七个鼎,显示着主人家的尊贵,非侯即王,但为何隐藏在村里?

宋玉的脑子转开了。

熊况看到桌上的酒樽,也不顾什么礼节,口渴喝水那样一饮而尽,口中赞道:

“好酒,好酒”。

年青人也高兴起来,说是都自家酿的,菜肴也是乡间自己种的,比不上郢城里的南北货物。

熊况一抹嘴说:

“城里虽然都有,但比不上乡间的新鲜肥嫩。”

说完也不客气,用手捉住釜中的肥鸡,把鸡腿撕下来,递给宋玉,然后把另一只鸡腿自己享用了。

吃完后,把骨头归拢到一堆,说等下去喂睚眦,吃骨头才是它应该做的正经事,瞧把狗子给饿的,见人就咬。熊况找到一个机会就嘲讽,话里夹枪。

公子笑道:

“睚眦可不是一条乡间的土狗,不吃那些剩骨头鱼刺骨,如果谁扔东西它都吃,怕早就死了十回八回的,管家给它单独煮了只整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