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过去
火炎国，无论白天黑夜，天空都是灰蒙蒙一片。
贝利尔此时住在火炎国偏僻一点的屋子。
屋子内壁炉内燃烧的木材正发出噼里啪啦声。
贝利尔躺在壁炉前的躺椅上，身上盖着薄毯，闭目养神。
窗外雪花飘飘，寒风凛冽，冷风将屋子周围的窗户吹得巴拉巴拉响。
蓦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屋内的贝利尔睫毛微微一颤，眼睛缓慢睁开，她那双黯淡无光的碧绿色眸子望向声源处。
“老大，是不是敲错门了。”屋外一直等不到有人开门、裹紧一身衣服的男人问身后的黑皮肤男人。
“没有错的。要是再不开，就砸门！”黑皮肤男人喝声，隐藏在围巾下的嘴角大大裂开，眼底贪婪又充满恶意。
“老大，万一那个男魔法师在的话……”准备继续敲门的男人又犹豫道。
“不可能，敲门。”
“哦。”男人手抬起，又准备敲门，不知想到什么，又停下，“老大，万一那瞎子也是个魔法师的话……”
“不可能！别废话，赶紧敲。”黑皮肤男人不耐烦道。
“哦。”男人继续敲门。
毫无节奏感的敲门声吵得贝利尔有些头疼。
屋内男人们的谈话一字不落地落在贝利尔耳里。
她面色微冷，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放在毛毯上的手微微一动。
只听得嘎吱一声，门开了。
“你看这不就开了。”门外的黑皮肤男人有些得意道。
“老老大，没没没有人来开。”站在前头的人身子僵硬，结结巴巴道。
“什么？”黑皮肤男人微微愣住。
紧接着，门外的六个男人感觉眼前有光。
下一秒，在一阵惨叫声中，六个男人被轰得远远的。
身上的衣服也被摧毁得七七八八只留下一条底裤。
一群人在远处冻得直哆嗦，刚爬起来，就看见远处屋子的门像是被人操纵似的，猛地关上。
“老老大。”原本被派去敲门的人双手抱着胳膊，哆哆嗦嗦，惊惧道。
“艹，还真是魔法师。”黑皮肤男人表情狰狞，下一秒就被冻得直哆嗦。
一行六人灰溜溜地来，灰溜溜地走。
屋内的贝利尔嗤笑了一声。又闭上眼睛。
晚上，莫尔回来时，贝利尔还窝在躺椅上。
她似乎没有察觉到莫尔回来，依然还在沉睡中。
‘你带我来，就是让我看看她？’一个低声的女音在屋内响起。
紧接着，金发金眸，头戴着橄榄枝、身穿一件薄纱连衣裙、容貌清纯美丽的女神走向贝利尔。
她的步伐轻盈，轻盈地像是羽毛落地的声音。
‘嗯。’
‘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你不能搞定的事。’和平女神笑着，手轻轻碰贝利尔的额头。
‘……’
‘神格装不下她的灵魂。’和平女神稍微惊讶，不知查到什么，更加惊讶，‘她体内的神格，有点奇特。’
‘是你捏造的？’
‘……有没有解决的方法？’
‘没有’和平女神收回手，‘你应该清楚，她的灵魂十分独特，命运说过，她的命运是无限死亡、无限循环。现在她想通过你来打破自己的命运。只是……
她的所作所为，破坏了这个世界原定的轨道，世界意志拒绝了她。她的灵魂无论有没有神格，迟早会陷入下一个轮回。’
‘和平，我想要的结果不是这个。’
‘蒂安，我不能帮你，现在还不能。’
‘回去吧。’
‘祝你好运。’话罢，和平女神化成星星点点，消失在原地。
莫尔看着躺椅上面容安详的贝利尔，冰冷的眸子微微柔和了下。
睡梦中的人儿似乎梦见了什么，面容柔和了些，发出一声呓语，而后睫毛拂扇般颤了颤，转醒。
“你回来了？”鼻尖钻入熟悉的味道，屋内还有一个熟悉的呼吸声。
“嗯。”莫尔坐在躺椅对侧的沙发上，他目光落在贝利尔身上，不知闻到什么，面色一凝，“今天有人类过来？”
“嗯。闹事的人，被轰出去了。”贝利尔侧脸，看向一直发出噼里啪啦燃烧声的壁炉。
在暖黄色的火光之下，她脸上的轮廓更加软和，无神的眸子映出正在燃烧的木柴。
“屋内来了神？”
“……感觉到了？”
“嗯。屋内有很浓的光元素。”贝利尔一顿，微微抿唇，“我很感谢你。你想不想听我的故事？”
“……你说。”莫尔微微抬眸，一双漆黑的眸子仿佛收起了所有的锋利，看向贝利尔的目光平淡之中带着柔和。
“我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那个孤儿院很破旧，只有十几个孩子。我到十岁的时候，孤儿院的孩子都被收养了，只剩下我一个。后来未等有人收养我，院长就死了。孤儿院被院长的儿子卖了，我被赶了出去。
我那时候的梦想是考上一个大学。为了梦想，我一直在努力，二十岁的时候的确考了不错的大学，大学毕业之后，我到一个不错的单位工作，只是好景不长，我得了癌症，后边死了。”
贝利尔用很平淡的语气描述自己的一生。
“我已经忘记了自己原本的名字，知道自己回不去了，但我还是十分怀念那个世界。我内心的仇恨在醒来之后就已经消失了，我的仇恨源于他们对贝利尔的不好以及自己无限的轮回，还有对这本书的怨恨。我其实最怕的是在死亡中轮回，在轮回中死亡。”
贝利尔转头，望向莫尔。
“莫尔，我和你的交易结束了，你吃了我吧。”说完这话，贝利尔整个人松了下来，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真诚的笑。
莫尔面色冷凝。
“你想死？”
“嗯。只有死在你手里，我才是真正的死亡。”
“那就活着吧，我现在不收你。”莫尔顿了下，生硬道，“不会让神明再次收了你的性命。”
“……好吧，谢谢你。”贝利尔失笑道。
“莫尔，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为什么恶魔坎普会说你是坠落的神？”
“知道这个世界神明存在的缘由吗？”
贝利尔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