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202. 泣秦庭申包胥借兵

申包胥知道靠他自己救楚国于既倒是不行的，必须要有强大的外援才行。想起平嬴是秦哀公的妹妹，楚昭王是秦国的外甥，如今也只有向秦国求救了。于是，他昼夜向西疾驰，马跑死了，只得步行。走着走着，脚后跟裂开了，每向前一步都鲜血直流，申包胥把外衣撕裂将两个脚跟包上，继续前行。

入得雍城，一见秦哀公的面，便说：“吴国贪如毒蛇，有侵吞天下之野心，楚国不过是个开始。寡君如今失守社稷，外逃他国，特命下臣，向上国告急。求君伯念在甥舅情义，代为兴兵解困。”

秦哀公皱着眉，似乎不太想趟这浑水：“秦国偏居西陲，兵微将寡，自保都勉强，何况去救他国？”

“秦楚交界，如果楚国要灭了，而秦国不相救，只怕吴国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秦国了。如果秦国在此危亡之际能施以援手，那楚国今后情愿世代北面事秦。”

秦哀公意犹未定，让申包胥先在馆驿住下再慢慢商议。可申包胥已是五内俱焚，对曰：“寡君现居于草莽之中，下臣岂敢就馆求安适？”

之后，申包胥是每天都入秦宫请求借兵，可秦哀公沉缅于酒色，不爱搭理这事。申包胥无法，干脆着好衣冠，站在秦庭之中，日夜号哭，声声不绝。如此这样七天七夜，不进一粒米，不喝一口水，直哭得眼中流出血来。

秦哀公是惊异不已，他想：“楚国有这样的忠臣，都被吴国所灭。寡人手下没一人忠贤如此，那吴国能容得下？”

想了想，他作《无衣》诗以旌表申包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与子同仇。”

申包胥听了《无衣》，知道秦国已答应借兵，这才拜首谢恩，开始进食。秦哀公命大将子蒲，子虎率领兵车五百乘，跟着申包胥救楚。

申包胥对两位秦将说：“我要先行一程去禀报我王，元帅从商，谷二地向东行五日可到襄阳，再向南转就是荆门。我带楚国兵马从石梁山南来，料想不出两个月，就可相会。吴国自恃得胜，必不做防备，如果能破其一军，自然会瓦解。”

子蒲说：“我等也不识路，必须有楚兵在前向导才行，大夫千万不能来迟哟！”

申包胥告辞，星夜赶往随国，向楚昭王报告：“臣已借来秦兵，已出秦境。”

楚昭王大喜，对随侯说：“卜词说‘西邻为虎，东邻为肉’。不就对应了秦国与吴国吗？这卦卜得真是灵验啊！”

于是，安排蘧延，宋木等人继续在随国保护楚昭王。公子申与子期带着一些随国兵马，跟着申包胥向襄阳进发。到了地方，申包胥向秦将引见公子申与子期等人。

楚兵在前为先导，秦兵在后，也巧正好在沂水遇见了夫概的人马，子蒲对申包胥说：“你先领着楚军跟吴师交战，我为后备。”

申包胥二话不说，便率先驰入阵中与夫概交锋。那夫概自恃其勇，并不把申包胥放在眼里。约摸斗了十余个回合，忽然子蒲与子虎的人马向前推进。

夫概远远望见旗子上的“秦”字，大惊：“秦国人怎么来这儿了？”

不知底细，夫概只得急令收兵，慌乱中人马折损过半。公子申与子期在后头追了五十里才停。夫概奔回郢都，见了吴王，只夸说秦国兵马如何如何强，势不可挡，其实只是为了给自己脱罪罢了。

看阖闾面露惧色，孙武进言道：“兵者，凶器可，不可久用。而且楚国地广人众，人心不服。臣之前就说过不如扶立芈胜以安抚，正是为了防着今日之变。为今之计，不如遣使与秦通好，答应复了楚君之位；让楚国将西鄙割让给吴国，这才是最有利的办法。如果大王留恋楚宫，相持下去，楚人必会积愤合力，而吴人骄傲怠惰，再加上有虎狼秦国，臣就不能保国万全了。”

伍员也自知如今想再抓获楚昭王是办不到了，便也为孙武站台。阖闾本来同意的，岂料又跳出一个伯嚭，他说：“我军一路势如破竹，五战拔了郢都。如今才刚一遇到秦兵，便要班师，这不是前勇而后怯吗？大王给臣一万人马，必让那些秦兵片甲不回。如若不胜，军法处置！”

一番话说得阖闾胆子壮了，也不听孙武与伍员的劝谏，让伯嚭出征了。伯嚭领着一万人出了郢都，正在军祥遭遇秦楚联军，各自列阵准备交战。

伯嚭远远望见楚军阵容不太整齐，吃柿子拣软的捏，击鼓驾车突入楚阵，正遇上公子申，大骂道：“你早就是该死的人了，还想死灰复燃么？”

公子申嘴上也不吃亏：“背国叛贼！有什么脸面来见我？”

伯嚭挺戟，公子申挥戈，二人战了数回合后，公子申诈败而逃。伯嚭追了不到二里，左边沈诸梁，右边蘧延各自杀来，另有秦将子蒲，子虎从中间贯穿吴阵。三路人马把吴军截成三份，伯嚭左冲右突，无法突围。

幸有伍员赶到，大杀一阵，救出伯嚭。出来一点数，带出的一万人，如今只有不到两千了。伯嚭把自己锁上囚车，来见吴王待罪。

孙武对伍员说：“伯嚭这个人，贪功自傲，以后必会为患于吴国，不如乘他兵败的机会，以军令将他斩了。”

“他虽兵败，但前头也立了不少功劳，何况大知当前，不能自斩一员大将。”伍员不听孙武的劝，向阖闾奏求赦免了伯嚭。

秦兵一步步向郢都进逼，吴王阖闾命夫概与公子山守郢都城，他自己率领大军在纪南城驻守，伍员与伯嚭分别屯驻磨城与驴城，以为犄角之势，与秦兵相持。另外，还遣使向唐蔡两国征兵。

公子申对秦子蒲说：“吴国以郢都为巢穴，坚壁相持，如果唐蔡两国再来相助，则不可匹敌。不如加兵与唐国，唐破，则蔡人必会害怕自守，咱们就可以专心对付吴国了。”

究竟吴国会不会退兵？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