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伤心代替发怒,还是发怒代替伤心
当玛丽亚的丈夫向她坦白,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像刚开始那样爱她时,玛利亚说:“我并不生你的气,我只是非常失望和伤心。”
玛丽亚今年36岁,结婚六年。她和丈夫有两个孩子,分别是两岁和四岁。玛丽亚的丈夫在一家大公司担任工程师,并且是项目负责人。玛丽亚是一位老师,但自孩子出生以来,她就一直待在家里。除了自己的孩子,她有时还帮忙照看邻居家的孩子,也由此赚点儿钱。
她想重新开始工作,但是她的小儿子患有心脏病,所以,她不想将他送到幼儿园,尤其是他可能还需要进行手术。她的女儿已经开始上幼儿园了。
玛丽亚是一个细心且充满爱心的妈妈。她努力帮助孩子们成长,并且很喜欢和他们一起玩游戏和做手工。她把家照顾得井井有条,并尽可能地给予丈夫支持和自由。他高难度的工作任务通常需要付出很多精力。总体来说,玛丽亚对自己的生活感到很满意。但她很期待,什么时候两个孩子都去幼儿园了,能让她有自己的时间,可以重新与别人接触。
她和丈夫相处融洽,生活舒适而满足。直到一天晚上,他告诉她,他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些不一样了,他对她不再那么有感觉了。
在她的询问下,他承认自己爱上了一位同事:“和她在一起,除了家庭、女儿和生病的小儿子,我还有更多话题可以聊。”
玛丽亚感到震惊,也非常伤心。她哭了很久。她不想失去自己的丈夫,她问丈夫(和她自己)她现在可以做什么。他并没有打算立即和她分开,而是想要先了解自己的状况以及未来想要什么。玛丽亚觉得这样的情况对他也不好,所以,这个时候,她更愿意体贴和宽容他。
她感觉非常孤单,而她的丈夫却越来越退缩。在周末,他宁愿去慢跑或骑自行车,也不愿意跟她和孩子们一起做些什么,或者像以前那样负责陪孩子们一段时间,好让她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越来越精疲力竭,睡眠也不好。“很幸运,我还有孩子们,他们会转移我的注意力。”两个孩子非常依赖他们的母亲,也许他们也感觉到了玛丽亚有多伤心。
晚上和周末,玛丽亚通常会等丈夫回家。但是,他也不像以往那样愿意聊天。她也不想每次都问他的工作怎么样,以及他是否又遇到了那位女同事。她现在经常会煮他喜欢的食物取悦他。
如果他回来得实在太晚,她会坐在厨房的餐桌旁对着冷掉的食物哭。
她惊讶地发现,当他看到她满面泪水时,竟然表现得非常冷漠和排斥。他几乎无法忍受这样的情况。于是,他不会在厨房待在她身旁,而是会拿着他的食物坐到电视机前。玛丽亚没有得到想要的关注。“你至少问候式地拥抱我一下啊!你太冷漠了。”而他僵硬的拥抱更加让她感觉冷得发抖。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玛丽亚的眼泪没有帮她得到想要的安慰?为什么它们会让她的丈夫离她更远?
玛丽亚的家庭有着传统模式的家庭角色分配:女性待在家里照顾年幼的孩子们,努力将母亲、主妇、妻子的角色都扮演好。虽然现在很多男性也有育儿假了,但是也还并不明确父母应该共同分担教育责任。在大多数情况下,女性只能放弃她们个人以及职业的愿望。至少到目前为止,情况还不如人意。但是,玛丽亚的眼泪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眼泪有一种社会功能。如果看到别人哭了,我们通常会产生去安慰他们的冲动,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的镜像神经元会使我们感受到他们的痛苦,尤其是因为某种痛苦、伤害性或者失望的情况而流泪时。
有时候,当我们不想接触别人的痛苦时,他们的眼泪会让我们感到不适。
因为这样会让我们感觉到无助。但有时,我们也会感觉那不是真实或合适的。然后我们会感觉被某种令人讨厌的方式逼着去安慰对方,虽然我们并不想这样做。这种“不真实的”眼泪会让我们感觉对方那么伤心都是我们的错。
玛丽亚的丈夫一定也有这样的感觉。于是,他转身离去,留下玛丽亚一个人独自面对痛苦。毕竟他确实有责任。
可是,玛丽亚没有理由难过吗?她有,但同时又少了些什么,她的生气呢?她的愤怒呢?
玛丽亚向一位好朋友倾诉她的痛苦,那位朋友听了之后直接的反应是:“如果是我,我会撕了他!他让你一个人带孩子,做所有家务,而他周末去运动或者和他的女同事一起快活。而且你还煮他最喜欢的食物!你疯了吗?!”
玛丽亚对她朋友的反应感到非常震惊。她更伤心了,因为她现在又感觉到了朋友的不赞同、失望和不理解。
但是,当她的朋友充满爱意地拥抱了她,并保证她能够理解玛丽亚的悲伤时,玛丽亚的焦虑消失了。现在,她可以释放痛苦,可以哭泣了。
然后,玛丽亚问:如果她的朋友在她的处境下,为什么会感到如此愤怒?她的朋友告诉她,如果伴侣用这样的方式从他们的关系和家庭中逃走,她会非常愤怒,因为他本可以早点儿说出他的不满,然后两个人一起寻找解决方案。
这时,玛丽亚自己也感到很惊讶。她注意到,自己完全没有感觉或感到过愤怒。另外,她还注意到,她在生活中从来不曾生气或发脾气。她自认为是一个有耐心、善解人意的女人,她总是努力做好一切并照顾好每一个人。她认为这就是她天生的女性角色,而她也很喜欢扮演这样一个角色。“愤怒没有任何作用,只会造成更多冲突。最重要的是:我爱他!”
生气和愤怒与爱不能兼容吗?这些感情一定相互排斥吗?
显然,玛丽亚是这么认为的。她不记得自己在童年或青年时期发过脾气。
她的原生家庭非常重视和谐。和她爱发脾气的姐姐相比,玛丽亚在儿童时期就经常被夸奖是一个友好、善解人意的孩子。那时候,如果她的姐姐大喊大叫、有攻击性时,她的母亲通常会抱怨说:“我到底对你做错了什么?”有时候,母亲也会哭。那时候,玛丽亚不希望母亲也因为自己而伤心。她想让妈妈开心,“她对我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玛丽亚的母亲也是一个在处理攻击性方面存在困难的女性吗?那她的祖母是什么样的?
玛丽亚认真思考,想要找到答案。当她想到自己可能会生气和愤怒时,她会感到非常害怕。她担心自己不再被喜欢。
许多人,特别是女性,更倾向于伤心,而不是愤怒。他们无法或者很难感知自己生气的情绪。
也许他们在某些情况下会有这样的感觉一闪而过,但很快失望、痛苦、悲伤的情绪便会取而代之。自己的愤怒就这样被压抑了。
而对方也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这会让他们感到更加不适,并产生恐惧。
他们大多数在童年曾有过自己的愤怒“是错误”的经历,因此受到责骂或者惩罚。他们害怕因为自己的愤怒而不再被爱。
也许成年人也不知道如何正确处理他们自然的、孩子时的怒气,而这样的经历却导致在孩子的逻辑中产生这样的信条:“如果我发脾气了,别人就不喜欢我了。所以,我最好不要表现出生气。”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小女孩儿们会有这样的经验,如果她们用伤心代替愤怒,会更容易得到母亲的注意。因为弟弟剪掉了布娃娃的头发而哭泣的女孩儿,一定会得到妈妈的安慰。但是,如果她大喊大叫,或打了弟弟,而且导致弟弟大发脾气呢?她还会得到拥抱吗?
悲伤会被家长接受,而愤怒不会。因此,孩子便学会了所谓的“替代感觉”,这在心理分析中也被称为“掩盖感觉”。对于很多父母来说,应付一个伤心的小女孩儿比一个发脾气的小女孩儿要容易得多。男孩子的愤怒更容易被接受,而有时,他们又存在害怕感受痛苦和悲伤方面的问题。虽然很幸运,现在的父母通常会更有意识地做出反应,但是“男孩儿不哭”以及“印第安人不会疼”这样的教育格言依旧没有完全消失。
我们再回到用伤心代替愤怒的女性:可以想象,她们小时候在家庭中经历过愤怒和暴力。这对一个孩子来说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也许她们当时,有时很早就决定“我不要这样”。如此早期形成的决定及信念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有些女性在成年后很难察觉到自己的愤怒,更不用说公开表达自己的愤怒了。
生气总是真的生气吗?它是否可能是其他情绪的替代情绪?我们来看一下贝亚特的故事。
乍一看,贝亚特不会给人无法感知到愤怒的印象,相反,她很容易生气。在对家人感到恼火时,她会很快就大声说出来。
贝亚特是一个女强人,在工作中是个“女汉子”。她在一家大型汽车维修店负责会计和所有审计工作。贝亚特如此雷厉风行,是因为这个行业流行更简单直接的沟通方式吗,还是仅仅因为这就是她原本的样子,所以她适合这个行业?
她和丈夫有两个孩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她有一个问题,总是很容易发脾气并破口大骂。
贝亚特也经常为自己的冲动爆发感到抱歉,并为此道歉。她爱她的丈夫和两个孩子,并一再告诉他们这一点。
在她暴躁的外表下是否也隐藏着柔软的一面,只是她无法感受到呢?例如,害怕或者悲伤时,她只知道,她很不喜欢哭。她的座右铭是“女人必须坚强”!她总是有办法,并可以迅速地找到实用的解决方法。
贝亚特最好的朋友患了乳腺癌,贝亚特非常震惊。
在她去看望朋友的那些日子里,她特别容易生气,并且对孩子们和丈夫的每件小事都感到恼火。
贝亚特将这解释为她的好朋友生病了,所以她心情很糟。
贝亚特在工作中也很容易朝坐在她旁边的一位女同事发脾气。“她就是个爱哭鬼,老板还没说她呢,她就开始哭。哭没有任何用!”
当她患有轻度痴呆症的母亲不得不搬去疗养院时,贝亚特帮助了她。
贝亚特一如既往地扮演着强者的角色,掌管一切。同时,她又一直在斥责政府、医生和护士。家里的气氛也同样非常紧张。她的孩子们开始躲着她,更多地待在朋友家。女儿如果什么时候伤心了,她宁愿去找父亲获得安慰,因为在母亲那里,她会感觉很有负担。
有时,她与孩子们以及她自己的相处方式让她感觉很痛苦。她总是在发脾气,搞得全家人心情都很糟。一天晚上,她和丈夫两个人一起坐在电视机前的沙发上,他自然地把她拥进怀里:“你为照顾好你的朋友和母亲操了很多心,你一定很难过。”
贝亚特突然感觉非常无力,一下子爆发出来:“是的,我感到无助和难过,这太可怕了!”但她又迅速重振精神,挺直脊背说:“我必须坚持到底,我只是对别人对待我朋友和母亲的方式很生气!”
当她丈夫将她拥入怀中给她安慰和支持时,贝亚特不会感到放松一些吗?是什么让她很快又中断这种感觉,快速将这些情绪压制了下去呢?
显然,对于贝亚特来说,她很难忍受无助和悲伤的感觉。
这些情绪真的如此可怕吗?
只有当没有人接受、倾听、理解或者只是单纯地安慰她的这些情绪时,这些情绪才会让人觉得可怕。在贝亚特身上发生过什么让她如此难以接受柔弱的感觉吗?
她用坚硬和易怒掩盖了她的无助和悲伤。
贝亚特是家里的第三个孩子,她有两个哥哥。她出生不久,父母的婚姻便破裂了。之前,父亲因为工作的原因被调到另外一个城市,并在那里发展了一段婚外情。他周末回家的时候,母亲通常都会和他大吵一架。母亲总是在哭泣和大喊大叫之间相互切换。贝亚特觉得她这样非常可怕,并偷偷地支持爸爸,只是他真的太少回家了。
父母离婚后,她见到他的次数就更少了。对她来说,最糟糕的就是母亲坐在厨房里边哭边抱怨没有人照顾她,两个大儿子也帮不上忙。
她的两个哥哥也确实更愿意往外跑。他们经常不在家,他们有一群伙伴,经常约着到处闲逛。贝亚特也想要加入。
一次,他们带她一起去森林里玩印第安人的游戏。那时候她八岁。男孩儿们躲了起来,贝亚特突然找不到他们,她感到非常害怕,便开始哭。男孩儿们模仿印第安人高声喊叫着从他们隐藏的地方跑出来,指着贝亚特大喊道:“爱哭鬼!这样的人不能加入我们印第安人!快走吧,快回家去吧!回到厨房里找妈妈去吧,然后你们就可以一起哭了!”
在这一刻,贝亚特下定决心:“我不要再哭了!”
几个星期以后,她问她的哥哥们,她可不可以参加游戏,她也想要变得勇敢。哥哥们同意了,但是他们有一个条件,贝亚特要经过三项勇气考验,并且不能哭。通过后,她就可以加入他们。
在第一项勇气考验中,贝亚特要光着脚在蚁丘上走。第二项考验是她要去街上拉一个大家都不喜欢的男孩儿的头发,并骂他是“老变态”,而且还要对他说:“如果你敢告诉别人,我的朋友们就会来揍你!”她必须要证明她的胆量。而在第三项考验中,她要证明她不会害怕。
男孩们把她绑在森林里的一棵树上,并对她说,她必须要一个人在那里待一个小时,然后他们会回来把她放开。贝亚特心里万分恐惧:他们真的会回来放了我吗?森林里那些奇怪的声音是什么?如果有野兽来了怎么办?她咬紧牙关。
开始的时候,她流了几滴眼泪,但她只是悄悄流泪,因为她不知道他们是否就躲在附近的某个地方。经过了漫长的一个小时后,他们开心地回来放开了贝亚特。“那么,你哭了吗?你害怕了吗?”贝亚特说没有。男孩儿们召开了他们的印第安人会议进行投票。七个男孩儿里有六个人投了赞同票,贝亚特被接受了。
“但是,如果你哭了,你就必须马上离开!”贝亚特为自己感到骄傲。但是,她如何处理自己的恐惧,特别是对让她经受这样残忍的考验的男孩们的愤怒?她把它们压抑了下去。其实,她几乎没有感觉到自己对男孩们的愤怒,因为她是如此的勇敢。
从那时候起,贝亚特开始在各种场合释放她的愤怒。
她很快变得吵闹,这样她便得到了哥哥们的认可,并感到自己很坚强和勇敢。在家里她也变得更叛逆。在这期间,她与母亲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当母亲再次哭泣并抱怨自己的生活和失败的婚姻时,她感到非常生气。
贝亚特早早就离开了家。她的两个哥哥在她之前就已经搬出去了。她意识到这对母亲不公平,但她抗拒了内心的罪恶感。
她和以前一样经常对母亲发脾气。她在毕业之后马上就在汽车修理厂找到了工作,她非常高兴。她和男孩儿,包括“大男孩儿”都能相处得很好。如果生活不总是让她陷入痛苦的境地该多好,就像现在,她不得不面对重病的朋友和痴呆的母亲。
贝亚特的丈夫感觉到她在心里筑了一道围墙,无法接收到他的帮助和安慰,他也了解她过往的经历。经过一番犹豫之后,贝亚特接受了他的建议,通过心理治疗来帮助自己处理愤怒。
贝亚特花了好长时间才开始接受治疗,并能够建立信任。顺便说一句,她找了一位男性治疗师。她还必须重新建立自信:信任她的任何情绪都是被允许的,并受到欢迎的,包括她“柔弱的”情绪,例如悲伤、害怕以及无助。
她知道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现在她感觉越来越好了,很多积压已久的眼泪也可以流出来了。同时,贝亚特发现她的怒气越来越少了。现在,在与生病的母亲和朋友相处时,她可以更好地接纳自己的无助和无力了。
她的朋友最后还是去世了,贝亚特第一次在她丈夫的怀里彻底释放了她的伤痛,伤心地哭了很久很久。而这些痛苦却让她感觉自己越来越“完整”了。她很喜欢自己成为一个既能够坚强,又能够柔弱的女人。
在贝亚特的例子中,我们看到一个孩子在内心深处是如何决定不再悲伤的,因为那样太痛苦了。
贝亚特下定决心要坚强,不再哭泣,那时候她无法预见会产生什么后果。
对很多人来说,允许柔弱和无能为力的情绪存在是非常困难的事情,我们更愿意把责任推给周围的环境或者其他人,而不愿意让自己感觉无能或不确定。“过度自信”比“缺乏自信”让人感觉更好。
对于贝亚特来说,在当时的境遇下,她的决定是明智的。在父亲离开后,她获得了哥哥们的关注,并感觉自己是他们中的一员。这一点非常重要,因为贝亚特与她的母亲之间并没有非常亲密的联系。
归属感是儿童的一种核心需求,成年人也同样。童年时期的贝亚特会为此做任何事情,包括通常联想到男性的“我必须一直坚强”的策略,她认为也适用于女性。
想要区分当前的愤怒是真实、原始的,还是某种替代情绪,并不总是很容易。
真实的情绪符合当时的情况,大多数人都会有相似的反应。情绪的真实性也体现在我们是否思考,我们的情绪反应是否合适等方面。
通常,愤怒与当下的事情有关,也是对眼下的失望、受伤或者被侵犯做出的反应。
如果愤怒是真实的,那么其程度便符合事情的情况。
愤怒会让人释放用于解决和管理情况的能量。愤怒的程度也不是保持不变的,它可能会减弱或增强。当我们向某人讲述令自己愤怒的事情时,如果对方表示非常理解,那么我们的愤怒便会暂时再次爆发,然后再次消退。
从我们解决冲突开始,愤怒便会减弱,通常只要我们考虑自己想要如何处理问题,它便已经开始减弱。
如果我们不是对当下,而是对想象中未来的事件感到愤怒,虽然我们的愤怒也是当下的感觉,但它只是一种投影,它符合某事一定会发生的预期。
也就是说,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已经存在“积压的愤怒”、旧伤害。
因此,我们预期并害怕这些会再次发生,包括当我们对过去的经历感到愤怒时,也就意味着还存在着未得到处理和治疗的失望、伤害。在心中,我们可能会一再激起以前的愤怒。
如果愤怒是一种替代情绪,就意味着我们宁愿发脾气、愤怒,也不愿意允许自己有不确定、无能为力或者悲伤的情绪。愤怒作为替代情绪,其程度会一直很强烈,几乎没有什么波动。它持续的时间很长,而且随时可能被重新激起。
在这样的情况下,向别人诉说,几乎或者完全得不到缓解。
如果愤怒是一种替代情绪,人们会在倾诉的过程中不断强调自己是多么生气。生气对他们来说是一种熟悉的感觉,因为他们很早就学会了这种感觉。
当别人不能真正明白或者反对他们的这种愤怒情绪时,他们会无法理解。
和真实感受的愤怒不同,作为替代情绪的愤怒无法帮助我们解决问题。
愤怒的能量都在责骂中消失了。
替代情绪会更容易在人与人之间产生距离,而不是更亲近。
它们会阻碍自然的同理心,因为我们的镜像神经元经常会错误地做出反应:我们不理解对方为什么如此生气,因为我们认为他向我们讲述的并没有什么特别令人生气的事情,而是会产生某种其他的感觉。
● 反思问题
我通常对情绪的感知能力如何?
我经常产生哪些情绪?
哪些情绪对我来说比较陌生?
当某些事情让我感到不适或者困扰时,我会更容易感觉到悲伤吗?
在愤怒时,我会大哭吗?
比起悲伤,我更经常发怒吗?
在感觉无助或者不确定时,我是否经常发脾气?
我能够很好地反思并评估在某些情况下什么样的怒气是合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