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凤仙（四）
“你别整天闷闷不乐的了，我知道你想回北平，别担心我打听过了，过几天康兄弟一家就要回上海去，白小姐要在康兄的父母面前表现不会缠着你不放”，史如不说话心中着实无奈，白晶晶这是扮演良家妇女上瘾了。
曲杰的心情显得很好叽叽喳喳的没完，史如又开始有点烦躁了，白晶晶走了不是还有你吗。
两个人出来的有些早，没吃早饭肚子饿了便在小摊前吃豆腐花，老板见两个人衣着不凡招呼的格外用心，额外奉送了一碟他们自家做的咸菜。正吃着就听到身后闹哄哄的，一个瘸了腿的中年汉子手上拿着一把砍柴刀似乎要找人拼命，他左手旁一个貌似他老婆的中年妇人死死的拉着他不让他走，右手边的女孩子20出头的样子，长得甚是貌美也拉着中年汉子嘴一张一合，闹哄哄的史如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可看嘴型貌似在劝汉子别冲动。中年汉子最终还是被妻女拉了回去，没热闹瞧了，看热闹的人一哄而散。
“老板，这是怎么了，那中年的汉子是谁，那架势怪吓人的”，曲杰放下一枚大洋在桌子上，老板看了看大洋小声的说道，“两位是外乡人不知道咱们这个镇子上有个恶霸叫罗霸天，这个人白长了一张人皮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只干恶事不干人事，可没办法谁让人家有钱呀，咱们这些普通的老百姓只能躲着惹不起。刚才的那个汉子是罗霸天的老丈人，咱们这个镇子上的人大多以贩茶为生也有作别的买卖的，罗霸天的老丈人原先开了几家布店，家底殷实就是这运气不太好，他们家有两个闺女，刚才看见的那个小姑娘是罗霸天老丈人的小女儿，他家大女儿不知怎么地让罗覇天给看上了，就想娶进门当老婆。罗覇天恶名在外他的老丈人自然是不应这事，没过几天就出事了被打断了一条腿，布店的生意也做不下去了”。
“这么邪乎”。曲杰问道。
“这位先生，你是外乡人不知道这罗霸天的恶名，谁要是得罪了他就等着家破人亡喽，罗霸天看上了他闺女，他不答应能落着好。不但腿断了生意做不下去了，现在连女儿都死了，可不得找罗霸天拼命”。
“为什么不去警察局”。“警察局先生别开玩笑了，咱们这个镇子从镇长到警察局局长都是罗霸天的拜把子兄弟，要不然罗霸天敢在咱们这个镇子上为所欲为，背后还不是仗着那些人的势，不说别地就说老田家的闺女长得那叫一个水灵，被罗霸天看上了，被罗霸天那个畜生给糟蹋了上吊死了，还不是不了了之”。
“即是结了亲，那么刚才怎么提着刀出来了”。
“你二位还没听我说完，罗霸天派人打断了老丈人的腿封了铺子，逼着人家的姑娘上楼花桥。大家伙原本以为明明正娶好歹能过上几天好日子，可没有想到那个罗霸天实在是不是人，姑娘进门还不到三年就投了井死了，听说是被罗霸天逼的没了活路，大半夜的去投了井。还听说那姑娘的陪嫁丫头一头撞在了假山上死了，两条人命姑娘的娘家人可不得去拼命”。
曲杰一听就来了兴趣，要去瞧瞧到底是什么样的恶霸，能将自己的原配妻子给逼死了。史如讽刺他是要去认朋友，曲杰认真的说道，“我和我爹干的不是什么正经营生却不欺男霸女，也不会干出逼死发妻，这样泯灭人性猪狗不如的事情来”。
史如自知失言，为了陪礼便陪着曲杰一起去瞧一瞧，那个恶名在外的罗霸天。罗霸天的宅子虽比不上康如海家的宅子，在这个镇子上也是数一数二的，门口也有两个威武的石狮子，石狮子看着比史如初见康家的石狮子还要邪乎，史如在心中摇头这个罗霸天果然够嚣张，平民百姓家谁敢在门口放这样的镇邪之物，不怕遭了反噬。
一股阴冷夹杂着怨气的凉风吹过史如的脸，史如握紧了站在一旁的曲杰，一股暖意传遍曲杰的全身。“这宅子实在是太阴森了，我最近一次见到这么阴森的宅子就是康如海的家，活人会骗你但死人不会，这宅子里的人最近要倒大霉，我们赶紧走省得沾了晦气”。
史如轻声提醒曲杰她没有多管闲事的美德，插手康家的事也是看在康如海的面子上，至于罗霸天两个人记不认识又没交情，她才不会多管闲事。
大红色的灯笼一点亮怡春院重新热闹了起来，警察局的沐局长搂着两个姑娘的细腰一进大厅，抬头看见凤仙水灵灵的站在楼上，看到他扭着腰身走了，沐局长赶紧追了上去。
“我的小美人，你这是要往哪儿跑，你怎么每次看见我都躲得远远的，好不容易来见你一次让我亲一下”。纤细白嫩的手一掌推开搂着她腰的男人，“原来是沐局长我当是谁呢，你今儿到这儿来有何贵干，不去罗爷那喝酒，怎么到我这儿来了”。
沐局长啧了一声，“小美人你还在这生气了呢，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也知道你在心里面记恨着。可我有什么法子谁让人家上头有人呢，水仙姑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民间俗话说得好，捉奸在床捉贼要拿赃，水仙姑娘去了罗爷家没回来，也不能说是就是罗爷下的手，最重要的是没证据，你不能平白无故的就去抓人是不是这个礼”。
凤仙水仙猛一听还以为是姐妹，事实上她们俩不是姐妹胜似姐妹，两人自小被卖给了荣妈妈感情要好水仙文静凤仙活泼。四年前水仙替凤仙去应罗霸天的局却再也没回来，楼里的荣妈妈去要人，罗霸天给了妈妈几十块大洋说是给水仙的赏银，妈妈一看那些大洋便知道水仙是凶多吉少，不甘心的凤仙求助对她有意思的沐局长，沐局长以无证据为由拒绝了她。
“是不是还不是由你们说了算，我们这样的地方您还是少来，免得污了您的招牌”，沐局长见凤仙要走连拽带拉将她拉进了房。“为了你我死也得来，我今儿来就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天大的好消息值得您跑这一趟腿，难道你想通了要赎我”，凤仙咯咯地笑道，“你家里那位答应吗”。
“你可别拿这话激我和你说正经的，罗爷家出事了你听说了没有，这可是大事儿，你听了心里保证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