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井帝国在布局:揭开日本财团的“一带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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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十面埋伏的日本高铁

1958年12月19日,为了树立科技大国的形象、为东京奥运会添彩,日本内阁会议批准了东海道新干线建设的研究计划。5年后,日本政府任命三井物产前社长石田礼助出任日本国有铁道第五任社长职务。日本国有铁道通过政府担保发行铁路债券,大藏省(财政机关)提供低息贷款等途径筹集铁路建设资金。

回顾中国台湾高铁的建设过程(1996—2007年),就不难发现日本三井物产的重要作用。台湾新干线日本企业联合(TSC)是由日本东芝、川崎重工等重量级企业共同出资组成的,三井物产的前任副社长佐藤和夫出任TSC董事长,主要负责协调这几家日本公司在中国台湾高铁项目中的活动。

2007年1月28日,日本国家电视台NHK以《中国新干线》为题播出了一期专题节目,报道了从杭州开往上海的中国第一列子弹头高速列车正式投入商业运行。日本记者随车进行了采访,并将这趟从上海到杭州的标有“CRH”(和谐号)的动车组称为“异乡的新干线”,或“日本新干线中国版”。

——作者题注

【阅读提示】

“三井”告诉了我们什么(2)

2017年,中国高铁被来自“一带一路”沿线的20国青年誉为“中国的新四大发明”之一,成为中国速度的代名词。中国高铁虽然起步较晚,但发展迅猛,通过短短十几年时间的技术革新,如今中国的高铁里程已超过了2.5万千米,占世界高铁运营总里程的66%以上。除了已经在国内建成的“四纵四横”的高速铁路网外,中国高铁还希望将触角伸向世界各地。

然而,中国高铁的“出海”之路并非一帆风顺,日本新干线在与中国高铁的海外交锋中也稍占上风。截至2018年,正式使用日本新干线技术并运营通车的已经有中国台湾高铁(三井财团)和英国高铁(富士财团的日立制作所)。而在这一项上中国高铁的得分仍然是“0”,土耳其高铁项目虽然是由中国铁建负责承包建设的,但是其使用的却是韩国生产的列车。

高铁出海项目不仅仅是一个单一的业务领域,它其实涉及所在国政情、社情、民情的方方面面。很多时候,中国高铁项目做的是“工程模式”而不是“投资模式”。如何缓解当地国的民族情绪,如何改善所在国媒体的负面形象,如何完美地将商业合作与政治关系进行有效融合,在这些方面,中国还有中国的企业都需要更好地向日本和日本财团学习。

为了实现“新干线”首次登陆美洲大陆的目标,与三菱财团关系密切的日本首相安倍晋三扮演起了“超级推销员”的角色。2014年8月,安倍晋三率豪华访问团出访巴西,其随行人员中就包括来自三井、三菱、丰田等70余家日本财团企业的代表。而替安倍政府打头阵的则是日本三井住友银行(三井财团和住友财团的联合金融机构),三井住友宣布提供200亿日元用于完善巴西的交通物流网络体系。

一直以来,人们都习惯将技术、成本和政治作为考量日本新干线和中国高铁的三大要素,却低估了日本财团体系中综合商社的国际公关力量。以三井财团的三井物产为例,它甚至有能力游说日本政府与被投资国政府沟通,促成签署巨额贷款协议或交易。2015年,日本政府为了能够顺利拿下印度的高铁项目,还不惜修改了专门的《株式会社国际协力银行法》以满足对印度的贷款需求。

所谓财团体系,实际上就是将现代战争中以集团军组织结构为基础的多兵种合成作战体系引入经济活动中。一般人都感觉“战略”这个词通常是军事领域的术语,但是,在日本综合商社的工作过程中,每当遇到投资项目时,频繁使用的单词不是“利润”,而是“战略”,另一个经常使用的单词就是“统合”。另外,通常所说的“项目”这个词也几乎都被日本人说成“事业”。

本章导言

2017年6月5日,正在中国访问的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州长布朗,选择从南京乘坐高铁到北京出席活动,这也是他第二次在中国之行中体验高铁。2013年4月,布朗第一次乘坐从北京开往上海的高铁。在高铁上,他兴奋地来回走动,还不时与中国乘客握手,口中还对中国高铁列车的速度、服务等称赞有加。布朗对中国高铁的快速发展大加赞赏,并表示他本人是高铁的坚实爱好者。

同一趟列车上,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大学戴维斯分校交通研究所中国能源和交通中心主任王云石称,中国在高铁建设上颇有建树,尤其是在预算管控方面经验丰富,中国的参与将可以帮助加利福尼亚州高速铁路项目降低预算成本。同时,更多竞争对手的加入也将带来加利福尼亚州高铁项目技术改善。王云石强调,加利福尼亚州应该把握机会,参与到中国“一带一路”建设中,以惠及当地制造业和基础设施建设。

事实上,不仅仅是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州长对中国高铁称赞有加。提到中国高铁,一向苛刻的境外媒体也交口称赞,“震惊体”——unexpected(意想不到)、so impressive(太让人惊叹)、astonished(惊叹)、almost invariably(几乎无一例外)等词语经常出现在外国媒体上。国外网友在社交媒体上看到如此给力的中国高铁后,也表示了惊讶和赞叹。

美国《纽约时报》(The New York Times)称:“中国的高铁系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成功。经济学家和交通运输专家认为这是为什么其他新兴经济体经济增速受挫,而中国能保持稳步增长的原因之一。高铁不仅让中国内陆的经理们可以接触到更广大的市场,也促使外国投资人将眼光投向内陆,回避沿海业已增高的劳动力成本。”

澳大利亚著名新闻网站The Conversation则表示:“中国铺展开的这一套高铁网络必定会以最深刻的方式改变人类历史的出行模式。那些惊叹于中国近20年来的发展速度的人们,你们会发现,随着这个国家被便捷的铁路整合在一起,未来10年还会见证中国更快速的变迁。”

英国的《每日邮报》列出了一组图片,选取一年之中最忙的一天——春节。震撼图片集中展示了时速220千米的中国高铁列车组“整装待发”,护送3.9亿名旅客安全准时地回家过年。《每日邮报》还介绍说,“复兴号”是在没有西方介入的情况下,完全由中国工程师设计和制造的高速列车,有20多家中国公司参与其中,前后仅花了13年的时间。

2017年11月15日,日本《朝日新闻》刊文讲述了记者乘坐中国“复兴号”的经历。文章感叹道,北京到上海相距1318千米,可“复兴号”竟然在4个半小时内就跑完全程。对于中国高铁,《朝日新闻》表示,“中国已经成为世界上高铁商业运营速度最快的国家。从沙漠到高寒地区,中国建造的列车能适应多种地理、气候条件,不容小觑”。

毫无疑问,中国高铁的成功对于今日的中国经济是一个现象级的事件,世界银行(World Bank)撰写的报告指出,中国已经有100多座城市连入了高铁网络,这些城市的生产力也因此出现了很大提高。改革开放40年来,中国铁路尤其是中国高铁实现了飞速发展,成为一张闪亮的“国家名片”。先后有60多个国家300余名政要考察体验过高铁的中国速度。

2018年6月8日,在“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元首理事会第十八次会议”于青岛举办的前一天,俄罗斯总统普京乘坐京津城际高铁从北京前往天津出席中俄友好交流活动。在列车上,普京显得十分轻松,一边听着介绍,一边吃点心、喝茶,观看了中国高铁简介短片,并详细了解了中国高铁的时速、规划等情况。普京表示坐火车有种浪漫的感觉。

2018年8月18日,时任马来西亚总理马哈蒂尔访问中国。他首先来到杭州,参观了阿里巴巴与吉利汽车,随后决定北上北京。不过在去往北京的选择上,马哈蒂尔改变了路线,没有乘坐飞机直接去北京,而是特意体验了一次高铁。18日晚上7时,马哈蒂尔及夫人敦茜蒂哈斯玛抵达杭州东站,乘搭高铁到上海,并专门到高铁驾驶舱听取了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