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乐观和美貌的人更容易幸福

不过，健康虽然能在很大程度上带来好心情，而好心情又是决定幸福的关键，但好心情并不完全依赖于健康。因为一个人可能体格健康，但生性阴郁，总沉湎于哀思愁苦之中。毋庸置疑，这种情况究其根本还是源自天生体质，与个人的感受力和生命力存在着普遍联系，关系尤为密切的便是个人神经敏感程度。高于常人的神经敏感性，会造成精神失衡，容易被忧郁情绪主导，伴随着周期性的过度兴奋。一般来说，天才都是些神经过敏的人，如亚里士多德已然得出的正确结论：哲学、政治、诗歌或艺术领域的杰出人士，一概性情阴郁。[22]此话无疑也是西塞罗[23]的心声，如他常言：亚里士多德说所有的天才皆忧郁[24]。莎士比亚则在《威尼斯商人》中精妙地阐述了人的性格中根深蒂固、与生俱来的差异：

老天造下人来，真是无奇不有：

有的人老是眯着眼睛笑，

好像鹦鹉见了吹风笛的人一样；

有的人终日皱着眉头，

即使涅斯托发誓说那笑话很可笑，

他听了也不肯露一露他的牙齿，装出一个笑容来。[25]

柏拉图对性情开朗者与性情悲观者加以区分，因为不同人对快乐与痛苦所表现出来的感知能力也不一样。因此，面对同一件事，有人会觉得逗趣，而有的人却感到绝望。

通常而言，越容易感到不快的人，也越难以感受到快乐，反之亦然。若一件事情成败概率各占一半，当情势不妙时，悲观者便会心生恼怒或哀伤，即便情况好转，也无法喜笑颜开。另一方面，开朗之人却不会为事态糟糕而担忧焦虑，一旦有所转变便会欢欣鼓舞。若十件事中成功了九件，悲观者不会感到快乐，却只为那唯一的失败懊恼；而乐观的人，哪怕只有一件事获得成功，也会在其中找到安慰，并保持乐天的心态。但性格阴郁者也并非完全没有一点好处，比起那些天性乐观的人来说，他们所承受的不幸与磨难多出自想象，因此更少遭遇真实的不幸。这是因为，满目灰暗的人一直陷在对最坏情况的恐惧之中，并据此做好防范，与那些总是乐观看待事物的人相比，会少栽一些跟头。

一个天生容易抑郁的人，再加上神志不清或消化系统紊乱，这种难以消除的长期折磨会引发其对生活的厌倦，并使之产生自杀倾向，而即便最微小的不悦也可能成为导火索。

这种自杀倾向到了最严重时，已经不需要太多具体的理由，无止境的苦闷让人决意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并冷静坚决地实施。即使是一个长期受到监管的抑郁者，仍会抓住任何放风的机会，并无所畏惧、毫不犹豫地用此刻对他们来说最自然和理想的方式求得自我解脱[26]。

即便是最健康甚至最乐观的人，在特定情况下也会选择自尽，如当个人遭受的磨难以及无法避免的不幸所带来的痛楚已超越他对死亡的恐惧时。唯一的区别在于，天性乐观的人可能在面对巨大的痛苦时才会选择去死，而天性忧郁的人只需较小的痛苦就会诱发自杀行为。

越是悲观的人，对自杀诱因的要求便越低，最终甚至接近于零。但若一个人积极乐观，而且他的精神有良好的健康作为基础，只有至深的悲痛才会让他自寻短见。导致自杀的原因有大有小，其中有两种极端情况，一是天性抑郁者病态加剧，视自己的生命如草芥；二是天性乐观者完全依据客观现实而慷慨赴死。

美貌也与幸福有关，它被看作一种个人优势。尽管严格说来，它对我们的幸福并无直接帮助，但是它能给他人留下好的印象，间接地起到作用。即便对男子而言，这样的优势也绝不容小觑。美貌犹如敲门砖，使拥有它的人更易获得他人的青睐。如《荷马史诗》中的精彩描述：“鲜有人弃天赐的美貌于不顾，这是唯有神灵才能施予的恩惠——”[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