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隋文帝恤民

有司上言：“府藏皆满，无所容，积于廊庑。”帝曰：“朕既薄赋于民，又大经赐用，何得尔也？”对曰：“入者常多于出，略计每年赐用，至数百万段，曾无减损。”于是更辟左藏院以受之。诏曰：“宁积于人，无藏府库。河北、河东今年田租三分减一，兵减半功，调全免。”时天下户口岁增，京辅及三河地少而人众，衣食不给，帝乃发使四出，均天下之田，其狭乡每丁才至二十亩，老少又少焉。

【译文】

有关官吏上奏说：“府库中已经堆满了财物，再也装不下了，只得堆积在厢房中。”隋文帝说：“朕不但对百姓收取很少的赋税，而且又大量赏赐给有功的人，怎么会这样呢？”回答说：“这是因为收入多于支出，大约每年赏赐和用掉了的，有数百万段，因此，府库中完全没有减少。”于是另外开辟了左藏院放存财物。隋文帝下诏书说：“宁可让财物贮存在百姓家中，也不要让它贮存在国家的府库中。河北、河东地区，今年的田租减去三分之一，士兵只收一半，应缴纳的调完全免去。”当时全国的户口每年都有增加，京师周围和河北、河南、河东地少人多，衣食不足，隋文帝向各地派遣使节，重新调整天下的土地，地少人多的狭乡每个成年男子才分到二十亩，老人和小孩还要分得少一些。

（开皇十四年）关中大旱，民饥，上遣左右视民食，得豆屑杂糠以献。上流涕以示群臣，深自咎责，为之不御酒肉，殆将一期。八月，辛未，上帅民就食于洛阳，敕斥候不得辄有驱逼。男女参厕于仗卫之间，遇扶老携幼者，辄引马避之，慰勉而去；至艰险之处，见负担者，令左右扶助之。

【译文】

开皇十四年，关中一带大旱，百姓饥饿，隋文帝派遣亲信侍臣调查百姓吃些什么。侍臣拿着百姓吃的豆屑杂糠，呈献给隋文帝。文帝流着泪水把这些东西展示给大臣们看，并深深地责备自己，因为这件事不饮酒吃肉几乎达一年之久。八月辛未（初九），皇上率领百姓到洛阳去度荒，敕令卫士不得驱赶凌辱百姓。百姓们男男女女夹杂在警卫和仪仗的队伍之中，只要遇上扶老携幼的人，文帝都要把马引到一边，为他们让路，轻言细语地安慰他们，鼓励他们。当走到艰险难行的地方，看到负重挑担的入，便叫左右去帮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