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汉武帝用人人辈出
汉武帝时代是中国古代有名的盛世。盛世的一个显著特征,就是人才辈出,如群星交相辉映。史书称“汉之得人,于兹为盛”。当时的济济人才,形成了包括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各个方面人才组合的一个群体。
江山代有人才出。人才的涌现和人才群体的形成,首先是由时代决定的,是为了满足时代的要求。汉武帝即位后,他所面临的形势和任务与西汉初年已有很大的不同。汉初处于长期战乱之后,社会经济凋敝,民生匮乏。所以,汉初统治者倡导黄老无为而治,休养生息,安定民生,使新王朝得以站稳脚跟。然而,武帝即位时社会经济有了显著发展,国力增强,黄老无为而治已经不适应形势的变化,稳定的基调被发展的主旋律所取代。为此,一批有知识有文化的儒生官僚逐渐取代了行伍出身、文化素质低下的旧官僚。为了改革旧有的行政体制,提高行政效率,就必须重用那些熟悉政事和典章制度的文吏;而抵御匈奴侵犯的长期战争,则造就了一代将帅,其他如财政经济奇才、思想家、文学家和外交家等等,也都在新形势下找到了充分施展自己才能和抱负的用武之地。正如《汉书·公孙弘卜式儿宽传》赞语所说的:
“是时,汉兴六十余载,海内艾安,府库充实,而四夷未宾,制度多阙。上方欲用文武,求之如弗及,始以蒲轮迎枚生,见主父而叹息。群士慕向,并人并出。卜式拔于刍牧,弘羊擢于贾竖,卫青奋于奴仆,日殚出于降虏,斯亦曩时版筑饭牛之朋己。汉之得人,于兹为盛。儒雅则公孙弘、董仲舒、儿宽,笃行则石建、石庆,质直则汲黯、卜式,推贤则韩安国、郑当时,定今则赵禹、张汤,文章则司马迁、相如,滑稽则东方朔、枚皋,应对则严助、朱买臣,历数则唐都、落下闳,协律则李延年,运筹则桑弘羊,奉使则张骞、苏轼,将帅则卫青、霍去病,受遗则霍光、金日殚,其余不可胜纪。是以兴造功业,制度遗文,后世莫及。”
“群士慕向,异人并出”,“汉之得人,于兹为盛”,“其余不可胜纪”,的确是汉武盛世人才群星交相辉映的真实写照:枚乘、司马相如是著名的文学家,桑弘羊是理财专家,卫青、霍去病是军事家,公孙弘是布衣丞相第一人,董仲舒是儒学大师,张汤是政治家,司马迁是史学家,唐都、落下闳是天文学家,张骞、苏秦是外交家。这些历史人物不仅有名于当世,即使在中国五千年的文明史中也是出类拔萃的第一流人才,正因为汉武帝时代人才济济,才得以“兴造功业,制度遗文,后世莫及”。缔造了中国封建王朝的著名盛世。
汉武帝时人才辈出,自然也反映了武帝本人对贤才的渴求和不拘一格录用人才的胆识。建元元年(公元前140年)武帝即位伊始,就诏丞相、御史、中二千石、二千石、诸侯相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元光元年(公元前134年)又初令郡国举廉各一人;元朔元年(公元前128年)冬十一月诏书中强调,“进贤受上赏,蔽贤蒙显戮,古之道也”。而最足以表露武帝用人思想的,是他于元封五年(公元前106年)冬所下的求贤诏,诏文曰: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故马或奔而致千里,士或有负俗之累而立功名,夫泛驾之马,马之士,亦在御之而已。
诏书所体现的用人方针,不是权宜之计,而是武帝用人的一贯原则。武帝用人不论出身,不论资排辈,唯才是举,为我所用,根据时势的变化,不断举拔新的人才。以致当时以直谏著称的汲黯颇为不满地说:“陛下用群臣如积薪耳,后来者居上。”汲黯以此批评武帝,然而这正是武帝用人的一个值得称道的特点。
武帝时代人才济济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武帝对用人制度的改革。汉初统治者用人重资历,有财产标准的限制,入仕的主要途径是任子,即二千石高官可任举子弟为官。汉武帝即位后,制订和健全了各种用人制度,任子已不是主要的入仕途径,举贤良文学趋于制度化,武帝亲自策问,根据贤良文学的对策评定高下,还创设了举郡国考廉和博士弟子的制度。此外,武帝还通过“特召”和命使者循行天下举拔人才,吏民还可以“诣阙上书”自荐。这些制度和措施,保证了武帝时代对人才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