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杰克·巴卡尔
“阴影纠缠不休，我想要醒来，却为时已晚。”
——《梦中漫步》
——
渡鸦飞得又快又急，格拉夫开车跟在后面，有时渡鸦会在越过楼房时被遮挡消失于视野，但格拉夫总能凭借一个急转弯找到正确的方向。车子在街道上横冲直撞，从路边一道道注视中飞驰而过。
“这下可被毒蛇帮盯上了！”格拉夫感叹，“下次再来得换辆车。”
“我们现在是在毒蛇帮的地盘？”迪恩从后方双手环抱将身子靠在前座的靠背，那感觉就像是一场紧张刺激的竞速。
“我对西厂这片儿不熟，但肯定不是在‘自由街’。”
“自由街”，是西厂人对帮派掌控之外的街区的统称。
最后，渡鸦将二人带到一条干涸的水沟。
水沟大概有三米深，一侧是不知连通了哪座工厂的排水道，但看样子已经废弃，管道和水沟里尽是乌黑的臭泥。
渡鸦叫了一声，然后彻底飞出视线。
“这……”迪恩皱皱眉，然后和格拉夫一同向前查看。
格拉夫捏着鼻子来到水沟边蹲下，结果嘴里吸进了一口气让他恶心的干呕一声：“难不成是这里有什么东西？”
“怎么可能？”迪恩从一边捡起一个易拉罐用力地扔进水沟，“这都是实打实的地面，除非他想让我们从这些泥里面挖出什么东西。”
格拉夫望向一边的排水道：“那么就是那条管道？”
迪恩闻言也嫌恶地咧咧嘴：“爬管道吗？”
“那条管道一定通往什么地方，或者——”格拉夫扭头看向另一侧，“先顺着水沟走，看看那边有什么。”
……
“收工了。”
柯尔曼从板床上起身，惊奇地看了看四周。
“这是劳瑞特的技术，严格来说，是我的技术。这款义眼可以扫描出一定范围内的改造人，换句话说，只要身上有义体，就都能被检测出来。它是范围扫描，所以哪怕对方被墙壁遮挡也能够看见。”
“另外，它会自动分析目标义体的综合强度，当你处于扫描状态并看向某个目标时，他的身旁会出现一个颜色提示，以从绿到红的渐变颜色来表示各个级别。”
“嘿，柯尔曼，我知道你在扫描我！”
“抱歉，先生。”
“无伤大雅，”弗拉图摆摆手，“不如现在就出去走走，试试这些新玩意儿。”
……
迪恩和格拉夫顺着水沟走了十多分钟，然后来到一片荒地。
“但愿我们没有走出西厂。”格拉夫吐槽了一句，“听说城外那片荒地里有野兽，吃过不少改造人的尸体然后发生了变异。”
“这里通往地下？”迪恩打量面前拱形的入口，左侧是向下延伸的阶梯，右侧是水道。
“看上去像下水道。”格拉夫犹豫片刻，然后回头看向迪恩，“怎么说？进去看看还是……”
“来都来了。”迪恩二话不说，直接顺着阶梯向里走去。
一股恶臭袭来，迪恩也不禁干呕出声：“还真是下水道。”
挨近入口的这段通道很宽敞，墙壁上每过一段距离就有一盏壁灯，水沟旁的步行道上偶尔能看见一些流浪汉搭建的小床，随着二人的深入，地上的生活垃圾变得屈指可数，空气中的恶臭已经让人难以呼吸。
迪恩回头望去，入口已经小到用一只手就能挡住：“你听到什么没有？”
“唔唔！”格拉夫用手捂着口鼻，另一只手迅速甩了甩。
二人来到一个岔路口，格拉夫借着停歇的机会在地面蹭着鞋子沾上的黑泥，迪恩则来到岔口中央仔细聆听那声音的方向。
“这是……金属声？有点像是链子。”迪恩向格拉夫招了招手，然后向通道更深处走去。
迪恩踢飞一只挡路的老鼠，他可以肯定那个声音变得更近了。
突然，一声喘息从前方昏黑的通道里传出，迪恩猛地站住，在前方灯光的投影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就连有些烦躁的格拉夫也冷静下来。
紧接着，一道长长的吸气声在通道里回荡。
“有人吗？”格拉夫顾不得熏天的气味，握住手枪缓缓上前。
回应他的只有一声低吼。
“我们——”
“还不肯罢休吗？”随着铁链的哐啷声，一道足以挡住整个通道的巨大黑影出现在不远处。
“你是什么人？”迪恩高呼。
“你们应该最清楚。”接着又是一声粗重的喘息，“再近点儿。”
“我们就站在这儿，你先回答我们的问题！”格拉夫道。
“呵呵，这次蛇头派了两个怂包来，不过还算有脑子。”
“等等，你说蛇头？不不不，我们不是帮派的人！”
迪恩见状连忙在格拉夫后面补充：“是瑞文·克拉克让我们来的。他派了一只渡鸦带我们来这儿！”
“瑞文——克拉克，瑞文——克拉克。”巨大黑影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如同在品尝一道奇珍，在灯光中，它向一旁让开。
迪恩和格拉夫相视一眼，然后向通道深处火星般的灯光走去。
“很少有人能走这么深，外面那些流浪汉也不例外。”
二人走到那盏壁灯前，灯的对面是一扇敞开的铁栅门，地上堆满了黑色的羽毛，一双猩红但混着脓液般黄色的眼睛从高处的黑暗中来到二人面前，那喘息声的源头近在咫尺。
随后，迪恩看清了对方的样貌，一只浑身覆盖着黑色羽毛的大鸟……或者是人，长长的鸟喙在黑暗中泛着浑浊的光；一只堪比人头般大小的漆黑的手从黑暗中伸了出来，掌中是两副面罩：“从毒蛇身上取下的，或许对你们有帮助。”
格拉夫迫不及待地接过面罩戴上，然后舒畅地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始终紧缩的眉头也随之舒展：“啊——竟然有这么好的过滤装置！”
“我叫杰克·巴卡尔，不必害怕，我这副模样要拜一位科学家所赐，说来话长……请进。”杰克再次向一旁挪了挪，让出空间以便二人进入，“这里与下水道相连，原本是一座废弃地牢，如今这里名为‘鸟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