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茫然
“他被卷入漩涡，他将永世在海底哀嚎。”
——《海盗》
——
“她的情绪正处在可控范围边缘，确定要放出去吗？”
海拉的身体上连接着大大小小的监测仪器。
“只有她能对抗初代实验体。”
“博士，为什么我们不再删除她的记忆？只要让她忘记那些事情，那么她就是完全可控的了；反正之前的内鬼已经处理掉了。”
围着花白胡茬的嘴角向上扬起：“肉体的损毁从来不是打败一个人的最好方法，我要从精神上压垮他。”
……
海拉掏出钥匙打开了面前有些破旧的金属门，整间公寓一览无遗。
她完全记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脑中仅有一个念头——来这里。
海拉环视房间里的物品，这些都是她的东西，但她觉得自己现在不应该在这，她记得自己刚才是有什么事情要做。
“该死！”海拉用力捶了下自己的脑袋，下一秒，她的眼神变得平静。
她终于想起自己要去做什么了。
……
午后，机械学院中心广场。
伊瓦克躲在一座雕像后探出半个脑袋，然后他又站直身体做了个深呼吸：“呼——加油！”
“你好啊！卢娜，这么巧！”
卢娜被吓得退后半步，上下打量对方：“你……你好。伊瓦克，你有什么事吗？”
“你刚下课吗？你中午吃过了吗？不如我们一起吧，我也正要去食堂！”
“嗯……事实上我想去图书馆。”
“对了，我刚好想起来老师让我们去图书馆借书，写文章嘛，总要借鉴一些什么——我们正好可以一起去！”
“好，好。”
……
一座大厅，一张圆桌，几团昏黄的灯光和一大片阴影。
一道机械般冰冷的女声在大厅中回荡：“倒吊人先生，议会对你的评级为‘B’，因此你将继续坐在这个位置。”
“请再接再厉，你的座位后面可排着不少人呢。”另一个妩媚的声音说道。
“是的，愚者女士。”托马斯的视线透过面具扫视周围，今天多了一张空椅子，准确来说，是少了一个人。
“说说吧，最近都有什么新鲜事儿啊？”
“西厂区鲨鳍帮现已被毒蛇帮取代，首领名为比利·凯恩，无名小辈。”
“劳瑞特公司正将重点放到研发新型基因药剂上，他们希望新型药剂可以使人拥有更加‘超自然’的能力。”
“城市虽然已经接纳了黑湖人，但他们做的依旧是底层工作，换句话说，黑湖人的就业情况甚至不及仿生人。”
托马斯安静地坐在桌下，双手相握，手心渗出汗液。在这张桌前，他没有话语权。
“太平岛仿生人的权力似乎有些大了。”一道电流音响起。
“你知道该怎么做，‘教皇’先生。”坐在首位的“愚者”轻叩桌面，“议会存在的目的是为了维持城市的平衡，不要被主观思维影响了判断。”
“好了，‘恋人’女士，说说你物色的那位新人吧。”
“如今，城市与黑湖区之间的通道已经打开，黑湖作为一个整体，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发展，所以我认为我们也应当将视线投向黑湖。我这里有一个人选，他虽不是身居要职，但他来自黑湖，完全理解他们的需求，同时他也清楚圣奥科如何运作，我想，没有人比他更适合。”
“现在，我们对‘恋人’女士的提议进行投票表决。”
托马斯看了一眼“愚者”，见她微微仰头，于是立刻抬起右手。
短暂的寂静之后，“愚者”颔首：“全票通过。”
……
一阵爆炸打碎了旅店美好的午后。格拉夫正在餐厅畅饮冰镇啤酒，剧烈的震动让杯中的酒撒了一身。
紧接着，金属的碰撞声从楼道传来，随后，两道缠斗的身影顺着楼梯滚落下来。
客人们尖叫逃走，拉里则躲进后厨拨通了报警电话。
“柯尔曼，你逃不掉的！放弃抵抗，和我回去！”
柯尔曼被海拉压在地上紧紧扼住咽喉。
“嘿，我说你们两个，何必这么苦大仇深的呢？”格拉夫走上前缓和气氛，被海拉瞪了一眼后停在原地。
很明显，那群人又控制了海拉，但照现在这个情况发展下去，柯尔曼再受到刺激说不定也要暴走。
自从上次感受了海拉的过肩摔，现在格拉夫可不敢轻易靠近这个女人。一时间，情况陷入僵局。
格拉夫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拉里的身影，于是抄起一把椅子扔了出去。
在海拉格挡椅子的间隙，柯尔曼抓住机会成功脱身。
“海拉！是我！柯尔曼！想想我们曾经历的事，想想你的妹妹！”
海拉眼底浮现出一丝理智，同时脑中一阵刺痛。
“啊！”海拉痛苦地抱头跪倒，在剧烈的挣扎之后，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我的妹妹……杰伊呢？怎么……没有……看见她？”
“她——”柯尔曼看向格拉夫，后者也不知所措。
“杰伊她……呃……不在了。”格拉夫咬咬牙道出真相。
“不在了？”海拉一时间还没有明白其中的含义。
“她父亲，或者说你们的父亲之前来这儿给她带走了……然后就……嗯。”
“那个禽兽！”海拉咬牙切齿，眼中闪过寒意，“早晚杀了他！”
柯尔曼见状上前将海拉拥入怀中：“留下来吧，我联系到了一位程序员，他曾在公司工作，或许会有办法！”
海拉闻言竟瞬间泪流满面，她连连摇头，看向爱人的眼中满是绝望：“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他们升级了程序，它能够删除我的记忆，我从实验室回到公寓，在那之前发生的一切我都不记得！我甚至都不记得我是怎么出现在公寓门前！我，我……我真怕我忽然之间就不认得你了！”
柯尔曼心疼地轻抚海拉的后背，看着她的样子，他的心仿佛在滴血。
警察姗姗来迟，格拉夫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走了他们。
看着他们的样子，格拉夫不禁叹了口气：“我有一个黑客朋友，他应该能破解你脑袋里的那个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