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寒山化雪

少年一身白衣狐裘立于天地间，似与雪色融为一体。

而比雪色更胜的，是少年清朗的眉眼。

——

女孩儿深一脚浅一脚拼命地奔跑着，风吹得她肌肤紫红、四肢僵硬，雪将她的衣发浸湿、将鲜艳变成深红。

一个不留神，女孩儿摔倒在雪地里，试了好几次都没能爬起来，体内的力量逐渐流失，女孩儿依旧没有放弃挣扎。

远方传来马车奔驰的声音。

女孩儿像一条濒死的恶犬般喘着气，她终于倒下了，望着同这雪一般白的天空，她的眼中盛满了绝望与不甘……

—1—

“看过木偶戏吗？”

少年白皙修长的手指映入女孩儿眼中，温润清洌的嗓音驱散了寒意、似一抹暖阳照进她心中。

—

“挂一只铃铛，就不怕走丢了。”

女孩儿眼眶通红，一边抽噎着，一边看少年给她手腕系上铃铛。

—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眼睛、耳朵，你就是我手中的利剑，愿意吗？”

庭树下，少年坐在轮椅上，温润的眉眼中是挡不住的阴郁。

一滴泪划过脸颊，女孩儿抬手抹去，笑着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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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朱雀上台，局已开，此中凶险，铃儿会怕吗？”

青年敛眸，指尖抚过少女脸侧，然后弯指轻轻抬起少女的下巴。

“铃儿不怕，公子在。”

青年轻笑一声，手指缓缓下移握住少女纤细的脖颈，如同握着什么绝世珍宝般。

“嗯，公子在。”

—

“阿舒好怕，铃儿可以抱抱阿舒吗？”

鲜血染红了白衣，记忆中的少年倒在他们相遇时的雪地里，倒在少女的怀中。

“对不起啊……”指尖无力地抚过少女的唇，像一个夹杂着风雪气息的轻吻。

“公子……”

—2—

“朱雀姑娘，我明日可以再来吗？”

锦袍少年走到门口时突然回身，向站在高处的女子挥手，笑容灿若骄阳。

女子理理袖口，提着裙摆转身上楼。

—

“七夕了，朱雀姑娘的荷包会送给子煦吗？”

少年侧坐在桌前，手支着下巴，歪了歪头，笑着问正在挑灯的女子。

女子只是专注地挑着灯芯。

—

“你说你没有退路，那我来做你的退路，我护你一世平安，给你喜乐。”

娇生贵养的小少爷换下锦袍，披上铠甲，他骑在马上，垂眸看着女子，神情坚毅。

女子终于动了眼眸，扶着门框的手指节扣得发白。

—

“天亮了，若寒，我来带你回家。”

黑甲将军一身血污，狼狈不堪，但当他出现在“四海潮生”的门前，对女子说出这句话时，恍若天降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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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某如今已是配不上三小姐了，今日特来归还信物。”

“吾儿，最后，要用，风若寒，的身份，好好活着，我们无愧，于天地，就该，光明正大。”

“……大将军风擎苍勾结……证据确凿……诛九族……”

“寒儿，要活着！”

“铃儿丫头就是好骗，下次啊，一定要那个人亲自把东西交到你手上了，你才能信。”

“铃儿，回去吧。”

“朱雀姑娘，子煦所言字字情真意切，绝无半句欺瞒……天地为证！”

“我知道你是风若寒，我，我见过你。”

“若寒，我还你一个清明盛世。”

—

时隔七年，她再次说出了那句“好”，这一次，她终于站在阳光里，把命运踩在脚下。

“答应跟我回家，我可就是你的人了，风三小姐什么时候给小的一个名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