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贝叶斯主义的“先知”
一段起伏跌宕的历史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频率主义者及其精神领袖罗纳德·费希尔都在迫害一批人,在他们眼中那只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学派。整整两个世纪,贝叶斯主义寥寥可数的几个忠实信徒必须秘密行动,他们不敢公开承认自己的异端信念。被频率主义禁止之后,贝叶斯主义有几次甚至被逼到了灭绝的边缘。
但依靠普赖斯和拉普拉斯的古老典籍,一小群虔诚的使徒守住了贝叶斯主义的明灯。这些贝叶斯主义的先知知道如何将贝叶斯的信条应用到现代社会中,无论是金融、工程还是科学领域。当今,一些著名大学甚至开始每周举办集会,邀请那些信徒与见习者反反复复阅读贝叶斯的箴言。现在,人们对贝叶斯主义的态度产生了如此大的改变,即使是在学术圈,承认自己是贝叶斯主义者也不再不可理喻——虽然当我为贝叶斯主义辩护时,仍然经常有人向我投以怀疑的眼光。
我花这个时间构建这个隐喻,是因为贝叶斯主义的历史本身就很激动人心,也代表着科学史的特点。与人们通常的叙事相反,科学并不只是一系列智者的灵光一现与理性的胜利。在思想的演进中,滥权、嫉妒与对抗扮演着同样重要的角色。数个世纪以来被最优秀的智者否定的想法,最后也可能会被科学共同体接受。
据作家莎伦·麦格雷恩所说,这正是贝叶斯主义的遭遇。麦格雷恩甚至为贝叶斯主义那难以置信的历史写了整整一本书,并且不惮于给它起了这样一个标题:《死不掉的理论:贝叶斯法则如何破译恩尼格玛密码、追踪发现俄罗斯潜艇并赢得一场两个世纪的论战》(The Theory that would not Die: How Bayes' Rule Cracked the Enigma Code, Hunted down Russian Submarines, and Emerged Triumphant from two Centuries of Controversy)。
在本章中,我提议大家一起探索贝叶斯主义那曲折动人的历史。为此,讲一点关于 17 世纪的闲话很有好处,那正是布莱兹·帕斯卡和皮埃尔·德·费马终于尝试将概率这个概念数学化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