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回使正轨（长湘篇·中）
“我这法器，名为序越。对付你们，只需轻轻拨动一根弦。”泠见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知不敢怎么动你君元，但现下，是人界。”
“人界如何，神界又如何？别忘了，我师父是神界刑神，与天帝平起平坐的沉篱神尊，我父亲也是德高望重的无歌上神。”君元冷眼瞧去，“你一个神君，也不过略高我一阶，又岂敢动我。”
泠见道:“是吗。看来你许久未回神界了，也许不知近况呢。需要我，一一对你说明吗。”
“什么……？”君元眼神一暗，顿时沉言，“你们干了什么？”
“不是我想干什么，也不是我们想干什么。而是你华谂上神君元，想干什么。”泠见轻抚着序越，悠哉自得，“反正时间还早，事情也已经顺利结束，不如我都说了吧，也算，敬你我同僚之谊。”
“油嘴滑舌。”君元嗤笑一声，“让你说的时候你不说，不让你说的时候你偏说了，我是该说你聪明绝顶呢，还是识时务啊？”
“虽然我不得不敬佩你的才智及能力，但历经事情之后，你或许早已经感觉不对了吧？”
“你是说，堕神台之事？”君元眯眼。
“看来还不笨。”泠见道，“我见过你全盛时期的样子，也算意气风发。那时的陛下说故意也是故意，说不故意，也是顺势而为。他是与魔帝的确达成了一定协议，不过，你不会想知道的太多。”
“……”君元不由得沉默了一下。
“你也不必对我和拂云有过多芥蒂，君元。毕竟我们三人之间，本就没有什么过多的恩怨，当然，除了这次。”他继续说着，突然打了个响指，一切好像静止了一样，“从你下界开始，这盘棋已经动了，事关，远古时期的黎夕大战。”
“六界不安已是常态，而朱雀族群就是最接近真相的突破口，当年朱雀神主鸢落为了隐藏自身能力，才要寻找神女作为一个容器，一个神主的力量异常巨大不说，就算是陛下来了，也难以招架。更何况是那个女孩呢？”
“可是，他们不是说因为魔气入侵？”君元半信半疑，“我不太相信你说的话。”
“过程已不重要，他们只是真相中的一环。重要的，是结果。”泠见道，“你做了上神这么久，千年，万年。就算过了几次历劫成长，也该明白了。”
“我理解你曾经对无歌上神之事对神界还保有一丝憎恶，但世事无常，棋盘终有它的变幻莫测。”
泠见倒放下了他的武器，继续道。
“其实，无论是玄山还是孟城，亦或者是接下来所发生的，你应该明白。你眼前真正的敌人，究竟是谁。”
君元道：“这么看的理由呢。”
哪知泠见并不回答，随后才说出他一开始最想说的那句话：“如果这盘棋已经开始令你感到棘手，那么，就推翻这个棋盘，从我开始。”
一刹那，君元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时，就见他重新拾起序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瓦解了停滞，朝君元狠狠地攻了过来！
“该死！”
沈秋鹩率先反应过来，一手把君元拉到安全位置，另一只手快速抵挡，几经交手下来，双方都有些僵持不下，沈秋鹩见此也不再客气，朝着那边喊了几声：“那个，什么神君，你行不行啊？”
泠见听此脸色立即黑了一阵，扯了扯嘴角：“好的很！”
双方各自暗暗地加重了力道，打的难舍难分。
司衍这时道：“事情已经到这里了，我倒是有了多一分的猜测。拂云就在那里，水神，有件事，我希望你能明白。”
“什么事？”顾客清道。
“这个女孩儿经历了很多次生死轮回，魂魄支撑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现在的她毕竟是凡人之躯，你想救的，也只是她容易破碎的躯壳。”司衍机器认真地继续说着，一字一句说出那个残酷的现实，“她的生命…我觉得，还是得让你来终结。”
顾客清明显地愣了一下：“我？终结？”
君元在旁沉思了一会，也同意司衍的提议：“我大概明白了，只有长湘真正死亡，她才能摆脱凡人的躯体，回归神身。也就是长湘原本的身份，流宛上仙洛长相。”
“……”
顾客清颤颤巍巍地伸出自己的手，注视了良久，可最终还是狠狠地攥紧了：“我做不到。”
“她回归的那瞬间，也不影响火雀引的出现，这是保全那女孩生命的最好办法，水神殿下，您不该犹豫。”司衍正声着，“晚一秒，她活下来的几率也越小，她的命，此刻就在你的抉择当中。”
“……我如何信你。”
“现在，你觉得还有谁能站在你这边？”司衍问道。
顾客清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不再说话。
不出所料，拂云所在的阵法突然大动静地颤抖，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地震倒在地。
“快收手！”司衍抽空喊道，“那阵法要反噬了！”
沈烨却骂骂咧咧了：“你这人，到底帮哪边的？主子的事都还没完，你倒帮起他们来了。”
“沈烨！”君元这时道，“助我！”
“是！”沈烨知道君元想干什么，下一刻便借着自己的一个神法助力，使他拉着旁边的顾客清瞬间腾空而起，“走着——”
顾客清顿时蒙了：“你要干什么？”
君元面不改色道：“见她最后一面。”
顾客清还想说什么，地面上的拂云已经来不及阻止君元，阵法一刹时红光乍现，两人直接被吸入到其中。
四周黑雾弥漫，他们都找不到前行的路。
君元看了看道：“这里就是朱雀的阵法内部，我们不能待太久，找到长湘就立马离开。”
顾客清握了握拳，有些在意：“你不必一副高高在上告诫我是样子，论神阶，你……”
“玄山之事，我知道你已经放水了。”
顾客清道：“那也不用这么着急感谢我…算了，我这么个人，换做谁也不会有好感。说吧，你想了解什么？”
“禁术。”
“什么？”
“我是说，拂云曾在过往之境的朱雀族群中使用过的禁术。”君元道，“虽然我人不在现场，但对于这禁术也是恍若未闻。更何况，你还有东西没告诉我。”
“……”顾客清沉了会，“我也了解的不多。”
“但这和玄山的逆转阴阳类似，而且你也见过掠镜的威力，此事确实非同小可。”君元继续说着，“拂云他们隐瞒的是神界的未来，帮衬的是太和那个睚眦必报的家伙，即使是这样，你还是要继续隐瞒下去吗？”
两人僵持间，顾客清又再次听到了那个神秘的声音。
“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出现的。”
“你是谁？”顾客清再次问道。
“你想救她吗？”
“为何不想？”
“那就做好一切牺牲的准备，作为，迎接朱雀神女的陨落。”
那声音，又消失了。
顾客清暗暗骂了一句，等回过神来正对上君元那疑惑的神情：“你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的干什么？”
要不是有神法设定，他都快怀疑是否是灵异事件了。
顾客清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缓缓道：“没什么。你既然想了解这些，我就告诉你一点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顾客清便把一些事情的始末隐情挑点重要的给说了一遍。
“所以，魔界真正目的在此？”君元听完后感到不可置信，“也难怪布了这么久的局，我从未想过，竟然是因为尘世之滨。”
尘世之滨位于九重裂隙之间，时间管辖错峰不定，如果没有明确的指引，很容易迷失其中。那时也是上古神的陨落之地，创世树的诞生之初，黎夕大战过后，就已经自行封印了。
“嗯，瓦解四方之阵，削弱封印之力只是魔界计划之一，真正的，就是集齐那些上古神器，待统一六界之时，用这些力量足矣打开尘世之滨。”
“我私下查探无数，才发现这几件事原来这么棘手，光是长湘被牵扯进来，就已经动用了我很多的人力与资源，再者，与岚说御主的交易，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君元抱臂道：“说了这么多，还是你被迫的原因占的较多？顾客清，你有的时候，真的很不会演戏。”
顾客清随即一笑：“过奖。对于我所执着之事，我想，你是不会明白的。”
“有人来了。”君元一改之前嘲讽，看向前方模糊的光影，许久才说出那一句话。
“没想到这幻境之中，还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