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婚夜

大红婚房，布置得喜庆。

鸳鸯帐前，林惠着喜服，头上盖着喜帕，端坐着等新郎。

等过喧闹，等过寂静。等得发困，等来鸡鸣。

她掀开喜帕，望着空荡荡的婚房，睿着喜服的身影在脑海划过。

洞房夜他竟然没有来，是喝醉了么？

惠换了身衣，出门去找睿。路过书房时，发现房门敞开，睿正趴在桌案呼呼大睡。

小小跟来，迷惑地看看两人：“小姐，睿少爷他……”

“你去叫醒他，还要给老祖宗敬早茶。”惠打断小小的猜测，顾自回了房。

还是从前好，没有奢望，亦不会失望。

惠回房取了巫术古籍，贴身放置。掐着时辰等睿来，等不到，便叹一口气，独自去佛堂。

这夜，又是独守空房。

惠拿出巫术古籍，决定不再痴痴等待。

又一夜，惠看着巫术古籍，一整晚都未受打扰。

……转眼三个月过去。

睿终于在婚后，第一次来看她。

夜中，静悄悄地来，静悄悄地走。

惠那时已睡下，感觉面颊被抚触，便清醒过来。可当她睁眼，只见到睿出房门的背影。

她坐了起来，再也睡不着。

心口的情绪如潮汐起伏，呼吸也难以平复。

为什么？她要知道为什么！

惠跳下床，迅速穿好衣，追了出去。

她去了书房，睿没在。

又去了后花园，四处找睿的身影。

她看到假山旁有一伫黑影，看起来像个人，便高兴地冲了上去：“睿！”

可来到近前，才看清只是树影。

她呆愣住，忽然怀疑自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不冷么？”从背后传来关怀的话语，肩头忽地温暖，一件披风搭上惠的身体。

惠转身，看到了信。

“大半夜的在花园乱跑，真有雅兴啊。”信朝她笑。

“不是，我……”惠不知该怎么说。她的这些心事，对他人来讲无足轻重。

“在跟睿玩捉迷藏？”信嘴带笑意地问。

“不是。”惠摇摇头。

信的嘴巴张大了：“啊你……你原来听得见我说话。”

惠泄了气，信这样贪玩的人，哪有正经说话的时候。

手却忽然被信握住，属于男子的温暖与力道传来，惠的身子不禁颤了颤。她想抽回，可信握得很紧。

“别想逃。”信低头凝视着惠的眼睛，“让我猜一猜，那天……不是梦。你真的来我房里了，是不是？”

惠不愿与信对视：“信哥哥，你别这样。”

“叫什么哥哥？要不是睿捷足先登，我也有资格娶你的。”信的另一只手掌握住了惠的肩头，“嗯？你可真是瘦。”

惠下意识往后退，信却紧逼着，将她按在假山。

“惠，我无意冒犯。”信的表情突然认真，“我只是想来弄清楚，惠你是不是原本喜欢的是我！我跟睿打架昏迷的时候，你夜里来看过我。指婚那天，在佛堂，因为我无意中拒绝的话语，让你失望了，就随便选择了睿？惠，我们错过了！我那天是因为还没有想明白，以为是个梦。”

“你放开我。”惠挣扎起来。

“惠，你快告诉我，你原本喜欢的是我，是不是？”信却步步紧逼。

正在这时，一道愤怒的声音如闪电轰然劈下。

“你们在干什么？”

信放开了惠，惠被睿一把抓住，大力扯进怀里。

睿护食的眼神瞪走了信，但信走后，睿又一把将惠推到地上。

“你疯了吗？”惠大叫。

睿本来已经要走，这时冷笑着转身，盯着惠一字一顿：“我嫌你……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