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卧龙诀
“卧龙诀?”
“对，卧龙诀，此式甚是玄奥，你可要细心体悟了，这一式，只能靠自己悟，悟的透就是懂了，悟不透就是不懂，老道我也帮不了你。”
“前辈你开始吧，我听着呢。”
老道倒也不在意，继续开始教学：
“卧龙诀，取自卧龙之意，龙卧之姿。”
“龙不易见，暂且不谈，而蛇可升龙，虽万中无一，但蛇卧之意，未尝不可取。”
“知道蛇是怎么睡觉的嘛？盘曲着的。”
“至于为什么要学蛇盘曲着……”
“据闻天地未开，混如鸡子，人卧其中，便是盘曲着的，状如抱丹”
“盘曲着，可以模拟先天胎息之状，以谋求达到后天返先天之效。”
……
随着山玉老道的讲解，流年眼巴巴的看着，逐渐嘴巴微张，目光清澈明朗，就像一个智者。
分一句的话听得懂，连在一起就听不懂了，有什么关联吗？
看见流年这副作态，山玉老道忍不住“哈哈”一笑，仿佛看到了过往：
“不懂就对了，总有个参悟的过程。”
“世间无捷径可走，弯路，也有它存在的道理，慢慢悟，以后你就会懂的。”
“又没人在后面逼迫你，慢慢来，不急，欲速则不达，多悟，功到自渠成。”
“懂的自然就懂，不懂的，强塞给你，也是不懂装懂，到头来还是得自行去补全。”
“一般来说，知道的越多，到头来反而可能会误导你，聪明反被聪明误，到时候，卡你一下，就是一辈子。”
“提前知道答案，少了自己参悟的那份思考，于修行无益，懂老道我意思吧。”
流年眸间闪过一丝明悟。
知道1+1＝2的人，大抵不会去质疑，为什么1+1＝2。
这也就是所谓的思维误区，知道的越多，限制越多。
不去思考，终究会……易被已知所误。
未思考1+1为什么＝2，就很难理解……
过程中的磨损，虚无中的内耗，性能与人情利益的转换，以及时间上的筹码，还有心灵上的情绪附加力量等等。
一个苹果加一个苹果就是两个苹果，也就是所谓的一加一等于二。
一块猪肉，搬走，搬回原地，看似什么都没有变化，但手上的油水……算什么?
你有一个苹果，一个星期后呢?就是一个腐烂的苹果……这也就是真实的代价。
宏观上是严谨的，微观上可不严谨，如果微观上追求严谨，也就破障了，得出现实1+1≠2的结论。
这也是别人答案和自己答案之间的区别。
想到这，流年忍不住点点头，恭恭敬敬回答道：“我明白了，前辈，吃饭要自己嚼，也要自己嚼。”
山玉老道闻言一愣，细细念叨两句，眸中一亮，忍不住仰天大笑几声，若是念过几句诗，指不定就出门而去了。
待到山玉老道回过神来，口中赞了几个“妙”字，绕着流年转了几圈，仿佛在看一块绝世璞玉。
直看得流年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忍不住打趣道：“前辈，你不会要夺舍我吧，你眼冒金光的样子真吓人。”
“咳咳咳~”
山玉老道忍不住干咳几声，暗骂一声“失态了”，转念一想，右手掐着流年的脸，捏了捏，揶揄道：
“老道再慌不择路，也得等你炼气后期啊，不然，岂不是弃帅保卒、买椟还珠，你有这么大脸嘛，啊~”
“就算你有这么大脸，就算老道我会那夺魂秘术……你这薄如轻烟的精神识海，怎么养得起……罢了，说了你也听不懂。”
“总之，你只要知道，你的小身板还带不动老道我的夺舍，等你炼气后期，老道我坟头草都不知多高了。”
“少在那杞人忧天，以己度人，让人心寒，老道在你那心目中真有那么不堪?啊~?真是养了个白眼狼了。”
说到这，山玉老道手上的劲头又大了几分，脸上笑容也逐渐消失，略显冷色。
“别，前辈，我脸疼，放过我吧~不敢了。”
流年连连讨饶，叫苦连天，真脸疼……
“就你脸疼?老道我这老脸可比你疼多了，给你涨个教训，疼在你脸，痛在我心，以后可要对不可力敌的前辈保持最起码的尊重哟~”
说到这，山玉老道如撒气般又用力掐了掐流年的嫩脸，又拍了拍，直痛的流年直呼“再也不敢了”
痛哭流涕，真，痛哭流涕。
脸是真的疼……
山玉老道放开流年，幽幽道：“也不要怨恨老道，以后你就会明白的。回去参悟吧，我累了。”
说完便佝偻着身体，缓缓几步进了屋，留下傻眼的流年在原地发愣，心中百感交集。
一时间，也不知道是愧疚，心疼老道，还是捂脸擦眼泪了……
当真是乐极生悲，开不得玩笑啊……
在心目中默默给老道加了点份量……
晚上，山玉老道也给流年的饭菜来了点份量。
“前辈，这是什么?”
流年指着自己碗里，一个鸡蛋大小，泛着金光，有着神秘纹路的完整土豆，忍不住问道。
同时心中忍不住暗暗腹诽：“这也太记仇了，就给一个土豆，够谁吃啊……啊对，还是生的好像……唉~也太难了，今晚估计要饿肚子了。”
“哈哈哈~”只见山玉老道大笑几声，似是被流年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逗笑了，然后笑容一敛，无视赶忙捂脸的流年，淡淡道：
“凡珍级别的八十年五柳根，药力中正平和，延绵不断，对淬体境打根基，有着奇效，吃就是了，老道我还能害你不成。”
“好嘞，那前辈，我可就吃了哈。”
“前辈，我可真吃了哈。”
山玉老道眉头忍不住跳了跳，“要吃快吃，不吃，老道我可就收回来了。”作势欲伸手。
流年见状赶忙拿起碗中的小巧土豆……这可是他的晚饭啊……
山玉老道的嘴角不由泛起一丝笑意，拿捏。
土豆入手，有些许温热，虎视眈眈的山玉老道在侧，流年来不及思索，略一观察，这五柳根……纹路状似天成，呈五彩，闻起来还有一股清香……
“咕~”肚子在叫，饿了，身体传来深深的渴望感，似有种迫不及待想塞嘴里的感觉。
就像饥肠辘辘的人，看见一碗飘香红烧肉，在眼前晃动的那种感觉……
跟着直觉走，一口闷……入口即化，就像一团软化的巧克力，一个咕噜就进了肚子，猪八戒吃人参果，全不知滋味。
“诶!要嚼的!”
在旁的山玉老道惊呼一声，火急燎燎，围着大惊失色的流年转了两圈，才略一思索，掌心抚在流年肚皮，神识牵动间，破了这腹中五柳根表皮，这才深深松了口气。
又忍不住斥责道：
“你小子……”话到了嘴边，看见余悸未消的流年，却又改口了，“罢了，都怪老道我没说清楚，这次就算了。”
想了想，似乎还是不吐不快，就又语重心长地劝诫：
“不管是仙道还是什么道，一定要抱有谨慎的心，不然，你会被自己的大意害死的……这次如果我不在身边或察觉的晚，反应的慢，你会被自己腹中的五柳根……撑死……炸死的。”
活生生就像一个老妈子在那唠唠叨叨。
流年张了张嘴，正欲说什么，却感觉腹中滚烫，恍若有个深海炸弹在翻江倒海……一时间腹痛难忍，痛苦面具都出来了，说不出话来，救助般看向山玉老道。
“越是紧急关头越是不能慌，想想你该做什么?不要慌……”
起初山玉老道还老神在在的，慢慢磕唠。
见流年实在反应不过来……捂了下脸，直接公布答案了……
“唉~算了，赶紧吞口水打呼噜去吧。”
“你这心性，还是得磨一磨。”
“要不是老道我时日无多，多少都得磨你三年性子先，你这样性子，唉~迟早出大事，唉~”
山玉老道唠唠叨叨，最后一声叹也不知道是为谁而叹。
抄到答案的流年眼神闪过一丝懊恼，但很快就抛之脑后了。
就像一个开学前夕，抄暑假作业的学生，只想着赶紧做完上交，没时间去想，做没做过的区别。
口水吞咽间，腹中药力逐渐化开，就像一记重击被层层缓冲……但很快就撑了。
流年赶忙找个地方躺下，耍起了荡气诀。
“赫赫赫~呼~嗝~”
“赫赫赫~呼~”
“赫赫赫~呼~”
荡气回肠间，压力大降，就像找到宣泄口的喷射战士……雄浑的药力，涌向六肢百骸，咬紧牙关闭着嘴……别问为什么。
汹涌澎湃间，逐渐掌握节奏，稳操胜券，就是屁声连天，轰鸣不断。
好在精纯的能量，并无多少杂质，且事先老道让排过便了，起初还不明所以，此刻万般感谢，同时暗暗侥幸未曾阳奉阴违。
不然……此刻简直就是一场大灾难啊。
此刻雷声大，雨点小，就是有点鼓包，以后穿衣裤要穿不鼓包的……不然放个屁，别人都看过来了，都知道是你放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声势减缓。
守在边上的山玉老道忍不住点了点头。
“不错，炼肉炼皮已经摸到门槛了，炼骨炼筋也走了一小半，就连炼髓都走了一小步。”
“等药力彻底挥发，再打磨一番……嘿，你小子接下来可有苦头吃了。”
听着老道点评，流年却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只感觉全身脱力，汗如浆。
虽暖洋洋的，仿佛全身都有什么在滋润肉身，就像有人在按摩，却太累了，心力憔悴的感觉。
只想合上眼睛，美美的睡一觉。
见流年这般作态，山玉老道也不计较，只是掐了个诀，灵气翻滚间……
凭空生出一大团温水，附在流年身上，冲、刷、挪、敷、泡、洗。
又凭空生出一股暖风，烘、吹、吸……
不过眨眼功夫，流年便变得干干净净了，连人带衣服洗了个遍，顺带烘干了……
只能说……一场奇特的体验，意犹未尽。
流年心头不由浮想联翩，“以后学了这套，天天给自己来一套，岂不美哉~”
“好了，今晚就这样吧，你小子好好休息，晚上就不要练功了，一松一驰，刚柔并济，才能走的远，明天……呵呵呵，可有你苦头吃，好好休息吧。”
耳边只听山玉老道阴恻恻打了个哑迷，抬头望去，正欲询问，却见山玉老道手诀一掐。
一股温顺的气流腾空而起，卷起流年便将他送回了自己房间，还贴心的盖上了被子。
也来不及多想，困意涌上心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似乎是蜷起来侧着睡更舒服，就蜷起来睡了。
人如抱丹，气若游丝，渐渐的，不再有一点气息，似乎整个人都死去了一般。
只有那腹间丹田，许久许久，才跳动一下……
似乎证明，这个人还活着。
若从微观上看，整个人，简直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就似虚拟币换成现实流通币。
妙不可言。